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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烦躁不安反倒让我平静了很多,我的心里哑然失笑,原来,李淑媛也有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啊!
“你!莫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这回你听懂了吧!”
李淑媛咬牙切齿的说出原因。我轻柔的,慢慢的走到李淑媛的面前,对她眨了眨眼睛,嘴角轻轻的上扬,慢条斯理的对她说,
“没有。我还是没有听懂。”
“好,玉玲珑,掌家之后你还真是进步不小啊!我直话直说了,你利用逢春让莫姨娘的孩子胎死腹中!这回你听懂了吧!你还要狡辩吗?”
李淑媛高声的叫着,语气里充满了豁出去的气息和决心。我的心里一紧,一阵寒意蹿过脊背。该死!她是怎么知道的?于逢春告诉她的,一定是,他们毕竟是结发夫妻。看来,李淑媛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没关系,她无凭无据,我从来没有在于逢春面前提过,关于莫言孩子的一字半句。
我妩媚的对着李淑媛笑了,全身放松的,悠闲的坐回椅子里,不咸不淡似看非看的望着李淑媛。
“你利用了逢春的善良,利用了他对你的感情,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李淑媛想起,昨夜丈夫喝得烂醉如泥,她很奇怪,为什么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丈夫,喝成这个样子?后来,李淑媛从酒醉的丈夫口中套出事情的真相。原来,丈夫为给玉玲珑出气,竟然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说实话,什么姨娘的什么孩子是死是活是好是歹,与她不相干。但是,丈夫痛苦自责的样子,使李淑媛的心中愤怒至极,她认定,丈夫是被玉玲珑利用了。所以,才有了今天,她与玉玲珑不愉快更不成功的会面。
“哦!是吗?我的淑媛大嫂,您的退步可真是让我惊讶的很啊!当年,您对我的教诲,我可是铭记在心的。说狠话谁都会,您得拿出证据来啊!”
李淑媛心头一愣,是自己急怒攻心,才让玉玲珑钻了空子,“你别得意,我会有证据的。”
“那好,我等着。不过,我提醒您,做事情要三思而行。”
“你害怕了!”
“随您说吧!淑媛大嫂是个聪明人,其中的道理,就不用我细说了。”
李淑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她承认玉玲珑说的对,自己是一时气急糊涂了,别说此事很难找到证据,就算有,也是对于逢春不利的证据。看来,此事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李淑媛神情呆滞的坐着,心神恍惚。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姑奶奶应该知道半夏的下落吧!可否相告?”
“下落呢,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不会告诉您的,永远都不会。”
李淑媛望着满脸胜利得意,悠闲的喝着茶的玉玲珑,恨的牙根儿痒痒,却也无计可施,她只好垂头丧气,神情沮丧的走了。
望着李淑媛的背影,我的嘴里泛起了浓浓的苦涩味道。我和李淑媛也许真的是前世宿怨,不然,今生怎么会彼此仇恨至此!我面对她的罪恶时,无凭无据,不了了之;现在,她面对我的罪恶时,依然无凭无据,不了了之。我和她都无法逃避,无法忘记,真真是命中注定。
只是,我每次想到善良的于逢春会因为此事,而背上沉重的心灵十字架,我的良心总是隐隐的不安。在内心深处,我的灵魂有些惊讶的望着今天的我,昔日里感情至上的我,如今,竟然会如此这般的利用起了感情。我对自己有了怀疑,有了不可置信的感觉。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可怕,有些青面獠牙面目可憎了。
深夜,父亲来到我的房中。我傻傻的瞅着他,花白的头发,失去光泽的双目,松弛的面部皮肤,似乎只是一夜之间,父亲已经像祖父一样的老了。怎么会呢?在我的印象里,父亲依然儒雅挺拔风度翩翩呢!我对父亲产生了深刻的内疚,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这是自我归家以来,父亲第一次走进我的房间,第一次父女如此近距离的相处。我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我拉着父亲的手,让他坐在我的床边,轻柔的把头靠在了父亲的肩膀上。
玉博文紧紧的攥着女儿柔若无骨的小手,心生愧疚。许多年了,他都没有和女儿好好相处。此刻温馨的相依,使得他狠狠的咽下了满腹的狐疑,他克制着自己,沉默着。
“父亲,女儿好想您!您想女儿吗?”
“想!”
我抬起头,望着父亲的侧脸,父亲的两鬓都已经斑白。“那您为什么不来看看女儿,您明明知道,女儿一直在等您啊!”
玉博文又沉默了。
“父亲今日来,是有话与女儿说吧?”
从父亲的沉默中,我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一丝不安悄悄的袭进我的心。玉博文继续沉默着,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父亲,有话直说吧!”我缓缓的抽出手,离开父亲的身边,坐到一旁的椅子里。
玉博文的心里叹了口气,女儿太聪明,他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父亲和我再次沉默着,屋子里的空气一点一点的凝固了,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打破这片沉默的是父亲。
“玲珑,今天,她说的是真的吗?”父亲迟疑犹豫低低的问道。
我当然知道,父亲嘴里的“她”指的是谁。原来,父亲都听到了,原来,父亲竟然在监视我。
“真如何?假又如何?”心里,我对自己冷冷的笑着,世界原来如此这般的荒唐,我还期待什么?还希望什么?
“玲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对我说实话,莫言毕竟是我的妻子啊!”
“哈,呵呵……,”我放肆的,无所顾忌的大笑起来,
“妻子?是啊!她是您的妻子!您还好意思说出口!”
玉博文听着女儿的冷嘲热讽,内心五味杂陈,“玲珑,我知道,我们的事情伤害了你,可是,你也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父亲既然已经认定,又何必来问。”
哼,“我们”,好一个“我们”,原来,父亲和莫言是“我们”,而我这个亲生女儿早就是外人了。
“玲珑,莫言是个好女人,你让我如何做,你才愿意接受她啊!”玉博文的语气几乎是乞求的,低声下气的。
“不必,你们没有我不也过得很好吗?”我说出“你们”时,狠狠的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