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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侍候着张树亭他们吃罢晚饭,又见张树亭他们都准备休息了,高大汉子这才说缸里缺了水,他得到去村井里挑些水来,也好明天一早备用。
张树亭他们自是没说别的,挥手让汉子去了。只是他们哪里又会想到,就在他们躺下时间不久,就有十几个手持大刀的汉子,从西面的村子出来,待来到大车店的北侧,又是门都没进,就手脚麻利地直接从大车店北面的一段墙头直接翻进,猫一样悄悄进了北面的一间空房子里。
这时候,在南面的房子里,因为没有铺和盖的东西,张树亭他们早囫囵着躺下了。张树亭祁占奎和小罗又是睡在了最外手,也就是靠门的位置,而七丫头呢,又是睡在了大炕的另一端,最里首的位置。
这期间,他们都听到了去村里挑水的汉子将水挑回的声音。但接下来,除了呼呼的风声,周围又是一片死静。死静中,几人又是先后睡去。
不过,要说几人完全睡去,那也不是真话。张树亭祁占奎还有七丫头都先后沉沉睡去了,小罗尽管一进到店里,也留意了周围情况,清楚一个大车店,只有一个高大汉子,真发生一点什么事情,他相信他一人也能够完全对付。
但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或者说,张树亭祁占奎还是七丫头都能够放心大胆的睡,但他却不能够。所以,小罗一直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死过去。
大概二更天的时候,风似乎更大了些,呼呼的风声带动沙粒打在门窗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有那么一刹那,小罗似乎听到了利器拨动门插的声响,但那声响,又仿佛是丢在院里的一段木棍被风吹着在地上滑动的声音。
小罗闭着眼睛,也没在意,但他的两耳却是始终竖着的。不过,当十几条黑影突然冲进,小罗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就在他突然意识到可能来了劫匪,身子也下意识弹起的一刹那,三四个汉子也同时将他扑倒在了炕上。
张树亭和祁占奎更是自不必说,待他们猛然醒来,黑灯瞎火中,他们的手脚也早已被牢牢捆住,接着,又是眨眼被牢牢捆住。
这一突然变故,其实也早已惊醒了睡在大炕另一端的七丫头。好多年后,张树亭每每想起这次遭劫,都觉得还是多亏了七丫头,或者说,这次如果没有七丫头,他、祁占奎还有小罗无疑是死定了。
这时候,就见黑头瞎火中,在张树亭祁占奎还有小罗被牢牢捆住的同时,住店时见到的那个高大汉子也正打着火镰寻找煤油灯要点燃,或者说,他在寻找煤油灯的同时,也嚓嚓地打着火镰,要寻找到他见过的除小罗、张树亭、祁占奎之外,那个英俊青年。
所以,他当然万不会想到,这个女扮男装的七丫头会睡在大炕的另一头,更不会想到,在他们破门而入,且将小罗、祁占奎还有张树亭捆到炕上的同时,七丫头早已醒来且蹿起,在醒来和蹿起的同时,她也随手抓起了临睡前就从包袱里拿出做为防身之用的一把长刀。
这把长刀,说来又不是一把普通长刀,它是民国初年鹿掌柜花去一大笔银子,专门从正定府一位官人手中买到的一把宝刀,不能说削铁如泥,但却是锋利无比。
就见这七丫头猛地蹿起,如饿虎扑食般朝打火镰的高大汉子扑去,在扑去的同时,刀也挥起,刀速之快,快如闪电。
再看那高大汉子又几乎连哼一声都没有,就从头到脚分裂成两半,咕咚咕咚栽倒地上。其他汉子一见,自是没命地朝七丫头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