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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你怎么敢。你却说……多谢我。”
顾姮不敢回头去看秦忘,脑子中一片嗡嗡之声。她确是在秦忘的伤口中涂了“一斛珠”,概因当初秦忘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可怕了些,且那“一斛珠”虽然见血便成毒|药,解药在中土也极为难得,但终究并非什么无药可解的剧毒。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忘当即就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接下来的几个月中,他对她,从未有过不妥的举动,除了那日小小的不愉快,其实还算是非常不错的。
她心中的不措渐渐被愧疚所替代,觉得肩头上的力道稍稍松开了一些,便转过身去,那秦忘便俯视着她,目光带着几分凉意与嘲讽。顾姮心头一紧,赶紧低下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秦忘瞥了她一眼,将衣袍一挥,转身便走。顾姮心里犯急,从石头上下来追着秦忘去的时候却在雪里摔了一跤。秦忘虽然听到了动静却不曾停下脚步,急的顾姮连忙爬起来之后,顾不得平素的大家风范,迅速地追了上去,一手紧紧抓住秦忘的衣角。
“放开。”
“校尉大人,‘一斛珠’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和你赔礼道歉。”
背对着顾姮的秦忘勾起嘴角,道:“你赔礼道歉了,我便原谅你了?”
“我不求你恕宥。”
“确实如此。若我不说,你要瞒我到何时?”秦忘这便回身对着顾姮,见她又低着头,遂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蛋,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斛珠’是北夷的毒|药,你认为我会不知道?”
顾姮见他此刻话多了,心知他是要宣泄一番,毕竟自己不厚道在前,他又是憋了这么多个月。再听他这么说,便也想到赵仓说的话,秦忘之前五年都在北夷服侍太上皇,又如何能不知道“一斛珠”。原来是自己愚蠢……
她又羞愧又懊恼,无奈下巴被他捏着,双目直直地看着他的脸,动弹不了半分。
“顾姮,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药。”
连名带姓地叫一个闺中女子的闺名,委实不妥,但顾姮理亏在前,只默默地认了,轻轻咬着唇不说话。秦忘见状便有些恼怒,毕竟是这女子眼巴巴地追上来的,如今却是自己不停地在说话,这种对话实在令人不快。他眉头一皱,道:“你是怕我碰你。”
秦忘一句冷冷淡淡的话,令回味之后的顾姮涨红了脸,她目光躲闪,道:“我不懂校尉大人的意思。”
“真的不懂?”秦忘冷哼了一声,旋即却起了坏心思,一把将顾姮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禁锢着,道,“真的不懂,我慢慢教你。”
顾姮这才觉出不对的地方,她从未与一个男子这般接触过,鼻息处尽是他的阳刚之气,顾姮一时竟想不透秦忘这是刻意的报复,又或者……她心底害怕,却反而镇定了起来,僵着身子在他的怀里,低声道:“大人,我下药的时候,不知道你是极好的人。以前是我做错了,但后来我们在这里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照顾我,我也顾念你的好。我不求你恕宥,错了便是错了。但我愿意尽力弥补。只是你别这样,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