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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姚瑶也发现不对劲了,侧耳一听更是气得小脸通红,“太气人了,怎么能这么乱说呢!”她愤恨的揉着帕子,满脸不岔,在她眼里叶挽思除了平日里冷淡了些,其它的都没得挑剔,一听有人将她议论得这么不堪,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空穴来风,必有原因,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散播谣言。”灵珊死死的蹙着眉,一直想要隐瞒的事情终于大白于天下了么,用这么不堪的言辞毁谤小姐,让世人耻笑,究竟是谁有这么险恶的用心?
灵玉气得眼眶通红,为自家小姐心疼更是将背后之人恨得咬牙切齿。
叶挽思淡淡的睨了她们一眼,素手翻了一卷手中的书页,“除了添油加醋,肆意渲染之外,说的倒是事实。”她本就不是燕绍的亲闺女儿,叶培珉也是她的生父,除了将徐敏说的下贱不堪,让众人对她的品行产生怀疑之外,的的确确都是事实。
这散播谣言的人也确实高明,这半真半假的话倒是不好让人澄清,她确实是寄住在镇南王府,却不是传言那般靠徐敏勾引燕绍才惹来的同情,但这之中的弯弯绕绕众人又岂会相信?
姚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指着叶挽思半天回不过神来,“你,你真的不是燕王爷的亲生女儿?”真是太意外了,突入其来的消息将她吓得不轻,她本以为是有人眼红叶挽思所以蓄意毁谤,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只是不论燕绍再怎么被迷得晕头转向也好,也不可能就这么随意的让陛下册封郡主吧,这之中要是没有个真情实意,也太难以让人置信了,燕绍才名远扬看不出来也不像是那么痴傻的人让一个女人随意糊弄了呀。
叶挽思点点头,事实就是事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已经天下皆知,那就随意而安吧,只是这谣言……倒是让她灵光一动。
马车缓缓停下,想必是侍郎府到了,叶挽思抬眸看了一眼,“到了,你回去吧,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姚瑶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千言无语只能化作一句,“你多保重。”下了马车便看见一顶朴实无华的轿子停在门口,下来一个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他看见姚瑶从马车上下来,下意识的蹙紧眉头,“你母亲跟我说你负气离家出走,我还不信,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真是胡闹!”
姚瑶被他的厉喝吓得心脏都快停了,煞白着脸连连往后退,方其不忍的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女声抢先,“姚大人,不过是本郡主邀她相陪几日罢了,反倒是你府中的继室,这般瞒天过海颠倒是非,如何能掌家,帮你治理后院?”
马车掀开一角,卧榻上端庄的坐着一个绝美的女子,裙摆上密密的一排白莲更衬得她气质如尘,鬓发上衔珠的孔雀逼真的快要从簪子里跳出来,她淡淡的语气却蕴含着凛冽的威严,叫人不敢侵犯。
兵部侍郎看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的姚瑶,再想起继室闫氏的话,顿时就对叶挽思的话信了三分,暗暗将闫氏的愚弄记在心里,这么明目张胆的欺骗他,可见平日里没有少苛责她的女儿,看着那酷似亡妻的小脸,口气便放软了一些,“回来吧,日后要出府记得说一声,不明不白的跑出来没的让长辈担忧。”
他抬眸看向车内之人,在朝为官自然是要耳听八方消息灵通的,镇南王府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就如戏台上唱的一般,结局是让人意外又惊讶,燕绍顺理成章的成了镇南王爷,儿女紧接着被册封,只是这几日陆续的谣言出街,这戏剧性的发展再次让人膛目结舌,不得不说叶挽思这些日子可是成了闻名凤京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两人品阶同为二品,兵部侍郎因着叶培珉是他的顶头上司,对于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儿,实在是有些不敢轻视的心理,所以对着她也是客客气气的,姑且不论谣言有多不堪,姚瑶能跟一位郡主攀上关系对侍郎府都是有利无害的,想不到一向默默无闻的嫡女也有一鸣惊人的时候,兵部侍郎开始重新审视起了她,看着她身上陈旧的料子,微微蹙起了眉头,对闫氏开始不满起来。
叶挽思看到这里吩咐婢女放下帘子,凌霄握起缰绳原路返回。
姚瑶有些奇怪的看着突然对她关心起来的父亲,隐隐觉得是叶挽思的关系,雾气再次迷蒙了双眼,兵部侍郎见她泪眼朦胧,更是觉得闫氏苛待了她,吩咐管家开了库房捡些好东西送去她的院子,就鼓着一肚子怒火找闫氏去了。
方其心中念念不忘街上听见的姚瑶,趁着姚瑶不注意的空档,偷偷的又溜回了大街上,走到僻静的巷子里,左右手胡乱一抓就将那躲在角落的小乞丐拎在空中,“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散布谣言?”
小乞丐悄悄的藏起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双眼闪躲的不敢与他对视,扑腾着手在空中挥舞,“方哥哥,你快放我下来,我怕高……”
方其将叶挽思的话牢牢记在心底,到了凤京苦思冥想的找打探消息的法子,偶然看见走街窜巷的乞丐,靠着叶挽思给的银两接济,一来二去终于被他组织起了不小的消息网,刚才在大街上瞧见了东奔西跑的小乞丐他已经在怀疑了,他猛地摇晃着骨瘦如柴的小乞丐,藏在怀里的糖葫芦登时就掉在了地上,方其眯起眼睛捡起来。
“你说……平日里连包子都不舍得买,怎么会有糖葫芦?”
小乞丐伸手去捞,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看得一惊,边上的乞丐见他眯起眼睛,只怕要发脾气,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说道:“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跟我们这样说的,她说只要这样散布下去就给我们糖葫芦吃,可是我们那天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死在路上了,我们看她可怜就抬到乱葬岗去了……”
方其经常接济他们,所以这群小乞丐对他是又亲切又感激,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冷冰冰的样子,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次的事情做错了,不由都从怀里掏出红艳艳舍不吃得吃的糖葫芦,依依不舍的吞着口水高举的在他面前,“方哥哥……你不要生气。”
方其也知道不能怪这些孩子,见他们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也不忍心责怪他们了,虽然他们的无心之失给叶挽思带来了麻烦,可是他们没有辨别好坏的能力,更不知道叶挽思对他的重要性,如果当时他在场,不管是谁,肯定先抓起那人狠狠暴打一顿,可惜他当时正战战兢兢的跟凌霄呆在一屋子里,没能亲手将那人抓个现行。
他放下手中的孩子,轻声道:“你带我去看看那个死了的女人,我就不生气了,也不没收你的糖葫芦。”
小乞丐双眼一亮,生怕他反口,‘嗖’的一下就将那糖葫芦收在怀里,拉着他的手就往乱葬岗跑。
方其捂着鼻子忍受着空气中让人反胃的腥臭,嗡嗡的苍蝇密密麻麻的在尸体上啃噬,看着那烂肉一般的尸体,方其险些没有吐出来,小乞丐指指方向就一溜烟跑了,这地方臭得让人作呕,实在是一刻钟也呆不下去。
好在他们嫌弃味儿重,将那尸体扔在边上就跑了,方其上前一看,灰白的脸泛着诡异的青,隐隐有了腐烂的迹象,却依稀可以看清她的模样,脑海里划过一张脸,确定之后连忙就跑,远离了腥臭的地方才松开了紧紧捂着的嘴,趴在边上吐得胆汁都要呕出来。
尚书府因为叶珏欠债的风波渐渐平息,剩下的银子东拼西凑也都全部还上了,没有债主上门讨债,尚书府恢复了以往宁静祥和的日子,却因为公中和商铺的银两都被那巨额的债款掏空,府里只能靠着商铺每日的盈余贴补家用,过了这么一段时间才缓过拮据的劲儿来,叶宁馨生生的用了好几个月的旧款式,这几日好容易才从账房领到了银子,迫不及待的就去了京中最高档奢华的玉器斋。
明月古斋本就兴建得华美异常,重新修葺过的店面更是奢华得令人咋舌,再加上尚书府的事情,这名声跟地位噌噌的就往上窜,如今已经成了凤京权贵的新宠,谁不洋洋得意的炫耀以拥有一支明月古斋的首饰为荣。
叶宁馨乘着马车路过明月古斋,咬牙切齿的看着掌柜拿着她家的银子将店门修葺得这般奢华,怒气冲冲的放下帘子吩咐车夫绕道,先不说她心头咽不下这口气,那贵得离谱的首饰就算以前买一件儿也要掂量着,别说现在自己手头不阔绰,实在是没那个自信踏进店门。
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京中原本也是首屈一指的玉器店,若不是明月古斋财大气粗,这凤京第一哪还轮的到他们,只是明月古斋的首饰确实款式新颖又精致,不能在众多千金面前炫耀一番实在是颇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