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宫中重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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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人群拥挤在街道两旁,仪仗队伍声势浩大引来不小的骚动,身着盔甲肃穆的铁甲卫严密的监视着两侧,开路的宫婢手捧玉盘宝匣,佩剑的侍卫龙行虎步,精致的华盖遮天蔽日,当中赤金镶嵌的玉辇最是惹眼,垂坠的流苏与精致的刺绣凤凰齐飞。

说是吃斋念佛为万民祈福,即便是再三从简的仪仗依旧掩不住皇室之人骨子里的奢靡作风。

东亭翎不过微微扫了一眼,眸中闪过讽刺的冷光。

这瞬间的波动被叶挽思眼尖的收在眼里,皇后一心一意筹谋辅佐只为让他登上地位,朝中本就有一位贤孝出名的太子,若没有他这个异数登基便是铁板钉钉的事。

而他母族势力强大,生母又是当朝国母,嫡皇子身份凿凿,问鼎皇位也是名正言顺,这般身份也难怪皇后苦心谋划,皇帝冷眼旁观的态度,更是助长了这争夺之风。

身份卓然,生母野心勃勃,拥有世人无法匹敌的得天独厚资本却永远一副不屑的样子,这让挤破头颅只为保命的其它皇子作何想法,难怪会受到兄弟排挤,只怕太子更是杀之而后快。

他想必也是明白皇后的想法,所以皇后在前边修桥铺路他便在后头捣乱破坏,掀百官老底爆阴私丑事,做尽让人脸面丢尽的事,对于皇后意图联姻的举动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虽说这作为看起来有些孩子心性,但不得不说极为有效。

“嗤,收起你那古怪的眼神,本皇子还用得着你同情。”东亭翎冷冷一扫她转动的眸子,扬声道。

叶挽思放下茶盏,睨了他一眼,“殿下若不是心有同感怎会知道我这是同情的眼神?”

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那动作让他身上的锦袍仿佛流动的火焰,灼烫人的眼睛,他嗤笑道:“你这是在变相的说你与本皇子心有灵犀么?”

她忽略他故意扭曲的意思,对于他闭口不谈关于皇权的事心下了然,“殿下龙子之尊,我是万不敢与之相媲的。”感觉脸颊的伤口似乎有些痒意,她不适的抚了抚面纱。

那双眸无波连个惶恐的表情都没有,让他顿感无趣,潋滟的眸子转了转,开口道:“上次的赛马出了些状况,本皇子再许你恩典一次,再去跑一圈如何……”想起那日策马狂奔的畅快,血液便瞬间沸腾了起来,他双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让本就英俊不凡的面容更加耀眼。

仪仗队伍的玉辇正好经过酒楼下方,微风吹起精致的帘帐一角,因为保养得宜所以显得雍容华贵的脸庞跃入视线,身侧还伴坐着一位面覆薄纱的妇人,叶挽思微微抬眸,从那妩媚的眼睛一扫而过。

胸口有些异样的感觉,那眼睛似乎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见过。

灵玉亦是看到了这一幕,紧紧的扒着窗沿,满脸兴奋。

闻言,她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了,若是皇子有兴趣可自行去那马场,随时恭候皇子大驾。”仅仅那次就落得一身是伤,她可不想再试第二次,更何况那男人的威胁还言犹在耳,不必为了一时快意而去惹怒他,相比拒绝东亭翎,那人的愤怒才是最让人害怕的,那种不接地气的阴森诡谲之感光是想想便让人寒毛直竖。

果然,他蹙起了眉头,将茶盏掷得清脆作响,面上的怒意显而易见,“叶挽思你个臭丫头,本皇子是给你面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灵珊和灵玉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一跳,不自觉的退后一步,戒备的看着他。

叶挽思摩挲着精致的杯沿,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殿下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身体不适罢了,我已将出入马场的权利给了你,自觉已是以礼相待,殿下何必鸡蛋里挑骨头?”

东亭翎蹙着浓眉,这番言辞确实在理,他狐疑的打量着她,“你真的不是找借口在推诿本皇子?”

叶挽思挑眉,任他打量,开口道:“女子本就有诸多不便,还望殿下见谅莫要强人所难。”

似是想起什么,东亭翎有些哑然,一挥袖袍不耐的起身,丢下一句,“扫兴!”便一走了之。

灵玉走到窗前瞧了瞧,拍拍胸口,嘟囔道:“这七皇子真是喜怒无常,说发脾气便发脾气,真是可怕。”

灵珊赞同的点点头,皇室中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自家小姐要在这中间周旋只怕很是吃力。

叶挽思却只是静静的品着茶,太后回宫皇帝早已设下宫宴,稍晚一些大臣之女便要进宫为太后庆贺,想起那宴会的种种她不禁有些烦闷,遥望窗外的湛蓝的天空,却不知何时才能从这争斗的泥沼之中挣脱。

天色渐黑,叶挽思吩咐凌霄回了镇南王府,重新换了一身襦裙才缓缓的驾着马车进宫赴宴,燕梓婳虽然因为老王妃的事情收敛不少但终归是礼部尚书嫡女,这场宴会必不会少了她的身影,不想那些无谓的人碍她的眼自然是避开为好。

马车过了宫门缓缓停下,叶挽思刚下马车便听见耳边传来清脆的呼喊,“挽儿,这里。”一抬头便看到粉色衣裳的清秀女子正在不远处朝她招着手。

她微微一笑,开口道:“你倒是来得早。”

跟她相处几次,姚瑶早就没了那些拘束,闻言俏皮一笑,撅着嘴道:“哪像你,来得这般迟……”陡然想起了什么,又道:“上次你给我的回礼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

叶挽思止住了她的打算,扬声道:“那是你一针一线缝制的心血,我绣工不好便只能送这些身外物了,难道真要我刺破十指回你一副才行?”说着她伸出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姚瑶看她十指白皙细嫩,再想起盒子里放的金步摇,心头却是知道她的用意,原配子女在继室底下过活的艰难可想而知,仰人鼻息不说还有诸多刁难,她这是在变相的帮助她。

姚瑶眨眨眼睛,掩盖住眼中的湿意,挽起她的手臂,娇声道:“那就算了吧,看你双手这么细嫩,天生不是做针线活的料。”

叶挽思深以为然的点头,“知道就好,你也别整日里摆弄那些针线,伤手不说小心熬坏了眼睛。”

姚瑶摩挲着指尖的细茧,再看对方那晶莹白嫩的指尖,羞红了脸,不由打趣道:“你不会针线活才要小心了,以后连嫁衣都绣不好,还敢取笑我。”

叶挽思看她酡红的脸颊,那眼角的明媚如何也掩不住,分明就是一副思春的模样,揶揄道:“瞧你,三句话左右不离嫁人的事,可是好事将近?”

见她探究的目光,姚瑶更是脸颊羞燥,摆着手连声道:“没有的事,你别乱说。”

灵玉捂着嘴在身后偷笑,姚瑶这副欲语还羞的模样任是谁都能看得出当中的意味,越是遮掩便越是说明这之中有猫腻。

见身旁众人戏谑的目光,姚瑶脸颊红得滴血,跺着脚便转开了话题,朝她递着眼色道:“你最近可有与她们有什么矛盾,你瞧那边的人一直愤恨的看着你呢。”

叶挽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幽幽一笑,“我们是天生的死敌,本就不同为谋就是矛盾也在情理之中。”

燕梓婳娴静的站在一侧,娇柔的低着头掩下眼角的怨毒,柳嘉站在她旁边怒目而视,将叶挽思那一笑当成示威,她拍拍她的手,轻声道:“梓儿你放心,她在府中那般刁难你,还谋害你祖母嫁祸给你,这样的无耻贱人我一定会帮你铲除她。”

燕梓婳最近闭门不出,连以往闺家千金的聚会也不来参加,与她要好的柳嘉担忧不已,今天一见她消瘦的模样便死死追问她原因,燕梓婳本就对叶挽思怀恨在心,假意推脱一番便添油加醋的将最近府上发生的事情声泪俱下的说了一遍,不同的是她变成了被陷害的无辜少女,而叶挽思生生却被塑造成跋扈阴险的祸害,柳嘉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信誓旦旦的要为她除一口恶气。

柳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与低头的燕梓婳交换了一个神色,燕梓婳攥紧了掌心,想起被燕卓拘禁在府中的难堪,眸中的阴狠快要淬出毒汁,那可怕的表情哪还有以往半分的端庄高贵,活脱脱一个丑陋的魔鬼,抬头之时却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弱的模样,绝美的脸带着和善的笑意与众多千金熟稔的攀谈着。

姚瑶紧紧蹙着眉头,以她的角度分明可以看到那狠毒的神情,一时便有些担忧。

叶挽思却只是不以为然的笑笑,低头与灵玉说着什么,毫不在意对方明显的敌意,泰然处之。

皇宫占地宽广,当中的景致数不胜数堪当一流,与上次皇后的生辰宴不同,这一次在奢华的大殿上举行,处处精致力求完美,因着皇帝驾临,君臣同乐,宴中便不仅仅只是女眷,诸多朝中大臣贵公子都罗列在内,叶挽思来的本来就稍晚,她踏进殿中之时早已宾客满座。

太子正举杯与大臣说笑,即便一身便服亦掩不住他一身尊贵的气息,头上的赤金冠衔缀着南海明珠,熠熠生辉,容颜不算非常英俊却极有韵味,那从容不迫的温和笑意及成熟男子的稳重依旧吸引来不少女子倾慕的目光。

作为庆贺太后回宫的宴会,即便东亭翎再不愿意也是不能不参加的,此时他懒懒的靠在椅座,轻晃着酒杯低头慢悠悠的品尝,不顾众人投过来的复杂目光,行事依旧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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