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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半夜里做噩梦被惊醒了,坐在床上喘了会儿粗气,等心跳平复了才起身去厨房里倒水。
睡之前没拉窗帘,外面的霓虹透进来,勉强能看清路。
没开灯,走到客厅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餐凳的棱角,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喝了水,又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听见有人敲门。
她心里惊了一跳撄。
这个点,会是谁?
“谁?偿”
苏桃贴着门问了一声。
这年头,入室杀人抢劫的,不在少数,瞅准了单身女人下手。
“我是隔壁的,这是你男朋友吧,喝醉了在你门口睡着了呢。”
是隔壁邻居的声音,她也是上班族,每天和她一个点出门,上下楼梯经常遇到,次数多了就认识了,还会聊几句。
一个人独居,这么久没见她带过男人回家。
苏桃紧提的心脏落回了原位,接着就听到旁边开门关门的声音!
男朋友?
她刚搬来这里,知道的也就只有霍启政。
打开门,原本坐在地上靠着她门上睡觉的男人直挺挺的倒了下来,“诶诶诶......”
走道上的声控灯已经灭了,苏桃也没看清他的模样,见有人倒过来,急忙弯腰扶住他。
被她这么一叫,头顶的灯亮了,苏桃也看清了仰躺着的男人的面容。
顾予笙——
他喝了很多酒,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闻到一股子浓郁的酒味,她险些也跟着醉了,眨了眨眼睛,将里面的白雾泛掉。
“顾予笙,”她扶着他靠在墙上,叫了一声没反应,本来想拿脚踹他,想想还是拿手拍他的脸,“醒醒。”
顾予笙皱眉,难受的挪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握住不停在脸上刷过的‘东西’,下意识的呢喃:“苏苏,别闹,困。”
苏桃的心一下子软成了一滩水,几乎是用尽力全力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眼前的雾气凝成了水珠,顺着脸颊就滚落下来。
关上门。
平缓了心情才回到房间。
顾予笙穿的很少,衬衫、西装、外面套了件大衣!
身上的伤估计还没好全,就这样在门口睡上一晚,要蹉跎半条命了。
她给霍启政打电话,这个点麻烦他,还是挺难为情的。
好在,听声音他好像还没睡。
“怎么了?”
苏桃裹着被子缩在床上,寒气还是直往身体里钻,到最后,她连说话都磕巴。
“他在我家门口。”
霍启政沉默了几秒,那头嘈杂的背景音不见了,“他去***扰你了?”
“没有。”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行为真的算不上是***扰,如果不是邻居敲她的门,她甚至不知道顾予笙在外面。
“我半个小时后到。”
苏桃睡意全无,躺在床上看公司文件,心里却有意无意的记挂着外面的顾予笙。
即使分手,她也做不到漠不关心,毕竟是曾经真心爱过的男人,也不能明知道他有伤在身还任由他折腾吧。
如果没看到也就算了,看到了再视而不见,总归觉得内疚!
霍启政的时间掐的刚刚好。
他站在门口给苏桃打电话,“我让司机送他下楼,你不用起来了,冬天冷。”
“谢谢。”
对于霍启政,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嗯,早点休息。”
***
顾予笙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了,强撑着走到苏桃门口,听到她在哭,就狠不下心敲门了。
看到他,她恐怕会更加不好。
一醒来,自己躺在宾馆床上,被子随意的搭在身上,乱糟糟的一团。
说酒店都是抬举,完全是个不入流的招待所,被子上一块黄一块白的,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老旧的空调发出‘擦擦’的声音,房间里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
顾予笙从床上起来,昨晚的事完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他似乎让司机送他去苏桃那里,后来怎么样了?
他完全不记得。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皱巴巴的满是酒味,他皱着眉,打开门出去。
逼仄的走道,破败的环境,门是那种土黄色的木头门,一拳都能砸穿的!
地毯脏兮兮的,估计从开业到现在就没洗过,连本来的颜色都认不出了。
前台是个起码超过四十岁的中年女人,看他的表情,就差没舔着脸上前要签名照了。
顾予笙心里憋了一团火。
出了宾馆的门,总算是能正常呼吸了,脱下大衣随手丢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目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这里离苏桃的家不远。
他揉着眉心,难道昨晚他醉的倒在路边,让人给送这里来了?
不管怎么样,他是肯定不会再折回刚才那家招待所去问是谁送他来的了。
给司机打电话报了地址,让他顺道带套衣服过来。
他记得附近有一家四星级的酒店。
刚抬步要走,一脸花痴的老板娘急忙迎了出来,抱住他的手臂,“对了,昨晚送你来的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顾予笙从她手里将手抽出来,满脸不耐烦的接过她递来的名片。
眸子微眯,语气极沉的念出上面的名字:“霍启政。”
还没等他给霍启政打电话,对方的电话倒是先来了,“顾总,昨晚睡的还好?”
顾予笙抿唇,大步跨下台阶,“只能说,我和霍总的品味不在同一个阶层,认识一场,免费给你提个建议,品味有待提高,我倒是无所谓,如果换作客户,你这刚弄到手的霍氏恐怕又要易主了。”
这一连串话下来,不见一个脏字,却每一个字都戳到人的心窝子上。
霍启政坐在霍氏楼下的喷泉池台阶上,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写字大楼,今天有太阳,他需要眯起眼睛才能勉强看清最顶层,属于他的办公室。
“顾总既然品味这么高,就不要总惦记着别人的未婚妻,你的行为,已经给苏桃造成了负担,这种有***份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顾予笙:“......你昨晚去苏桃那里了?”
还是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这句话他没问出口。
然而,霍启政却已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笑声轻佻又暧昧,“你觉得呢?顾总会半夜三更闲得蛋疼去看未婚妻睡了没?如果是,那我只能说,我离暖男还有差距。”
顾予笙吸了一口气,胸口的胀痛加剧,需要扶着树干才能站稳身子!
霍启政轻轻的加上一句,“顾总,谢谢你的不惜福,苏桃很好。”
挂了电话,断了的肋骨隐隐作痛,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
他们已经......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在苏桃的名字上徘徊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拨出去。
质问吗?
他现在没有这个资格。
撇开他的私人感情,苏桃和霍启政现在是未婚夫妻,在现在这种速食爱情的社会风气下,即使有什么,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心里的闷痛却越来越不能忍受。
他用手撑着浴室的墙壁,温度偏低的水珠从头淋到脚!
外面,手机一直在响。
关了淋浴,裹着浴巾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