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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下来,傅简处事淡定得多。他得到姒今的灵力后百般尝试,仍旧没有得偿所愿,再去问姒今,是不是他能力依旧不够。姒今断然否决,一口咬定:“那就是她还活着。”
所以,她需要一个藏身之处,傅简需要她替他查清真相,一拍即合。
周思诚的存在,反而像是捎带的。
他们抵达盐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墓地。盐城经济发展落后,当地村民保留着古老的习惯,周思诚坐在车里不动,看姒今踩在站在荒地上。寒冬的荒野草木枯败,灰黄的草根蔫了一片,踩之窸窣有声,脚下是干泥,远处立了一个坟堆,日落斜晖照着,晚景分外凄凉。
姒今穿一身白色风衣,垂坠感的下摆迎风扬起,发丝在冷风中漂浮,仿佛能闻到她发间清寒的香气。
傅简指着那坟头:“晓殊出事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尸体,那是个衣冠冢,。”
姒今听过这故事的大概。傅简结过婚,妻子是他的同乡,可惜新婚没多久,妻子就遭遇了不测。就是在这个村子出的事,两个在外闯荡的年轻人新婚后回老家探亲,有村民看到歹徒劫走许晓殊,捅了她好几刀。依现场留下的血迹,人体绝对承受不住那样的失血量,许晓殊必死无疑。
这地界有不少类似的坟茔,死人的怨气积聚在一块儿,大白天的都觉得萧索阴冷。姒今没靠近,就站在车门边,遥遥望着,思考了一会儿,才提步向前走。
周思诚喊住她:“你身体没关系么?”
她先前耗了太多元气,这会儿是经受不住死人的怨气的。
姒今摇了摇头,没回头,向前走,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抚上那积了黄土的墓碑。三个人站在空旷的田野里难免引人注目,有农人探头探脑地看这边,姒今一转头,对方却回避了她的目光,远远的没影了。
倏地,她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骤然抬起手。
傅简急切地问:“怎么了,有反应?”
姒今蹙起眉尖,谨慎地落下手掌,隔着一定距离感受到些什么,才收回来:“没有鬼气,但是有怨气。”
三人又坐上车,回傅简的家。
那是一处很典型的乡村民居,平房,只有一间空房。傅简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看着周思诚和姒今的打扮,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咱们家简陋,你们不要介意啊。”
周思诚笑起来有种天然的老少皆宜的亲和力:“不会,叨扰您了。”
四个人正好坐了一张八仙桌,晚饭都是农家小炒,傅简妈妈的手艺不错,食材都自己家种的,粗糙却有种自然气息。周思诚不适合吃大油大荤,挑一筷子青菜,饭倒添了不少,姒今本来就不用进食,这会儿食欲缺缺,先搁了筷子。
周思诚还特地看了眼傅简妈妈的表情,后者没表现出明显的不快,他才安心。
晚上分房间,傅简去他妈房间打地铺,把原先自己的新房空出来给他们俩。周思诚明显地拘谨,姒今倒是很坦然,只确认了许晓殊是否睡过那张床。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所以房间里的一切陈设都没再动过,毕竟是死者生前的房间,让后来者总有丝毛骨悚然。于是周思诚先前心头在意的反而成了次要。
乡村人歇得早,□□点万家灯火就一盏盏熄灭,安静得只有阡陌间几声犬吠。
傅简妈妈拉着儿子,愁道:“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又找人查晓殊的案子?”
“不是说了人家是来旅游的么?”
“我们这地方要山没山要水没水,一年到头有几个人来旅游啊?真要来旅游,哪有打着石膏绷带就来旅游的。你别当妈是傻子。”傅妈瞪他一眼,目光又柔和下来,“晓殊都过世这么多年了,你这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妈不盼你再娶一门媳妇,就盼你别走上歪道了。”
傅简一言不和出了房间静一静,也没别处可去,便敲了姒今他们那一间的房门。
出人意料,是姒今亲自开的门。
“有事?”
傅简有点不好意思,说:“请你进这间,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的,没想让你们真委屈在这里,镇上有招待所,我送你们过去吧?”
言下之意,你们这孤男寡女的凑一间房里,客人不说,他这个主人都过意不去。
姒今扶着房门的手已有了关门的意思:“没事。”
傅简被关在了门外。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算几个意思?
周思诚也挺尴尬,虽说再怎么样吃亏的也不是他,但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准备怎么睡?”
姒今坐上窗台:“我不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