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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因我而起,我会……”
“此事不用你插手。”
秦正话刚说一半就被沈一奇打断了,梁经义无奈地笑笑说:“有些人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沈一奇微微皱眉没说话。
梁经义越过好友,对秦正说道:“贤侄,你的修为在同龄人眼中让人望尘莫及,前途光景也是大道坦途,对付罗永望莫要硬碰硬,太吃亏。如果能够请动秘术师公会,亦或是让你妹夫前来坐镇,使得袁宫主站在我们这边,杀杀罗永望的气焰,再把他逐出门派,几番打击之下心神必定大乱。这时再由你师父出面下战书,再吓他一吓,还怕赢不得他?”
沈一奇表情有些不快。“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
“胜王败寇,报仇谁还讲究光明磊落?赢了,你还是沈一奇,声名比过往更胜;输了,你就是狗屎,死有余辜沦为坊间笑料。”梁经义哼了一声,“他不顾同门之谊,百般阻挠贤侄任长老之位在先,重伤你之后不惜花费千金把你挂上刺杀任务,放出你重伤濒死的风声,引得苍蝇嗡嗡转,让你有伤养不得,整日躲藏伤上加伤。”
沈一奇沉着脸一声不吭,梁经义说的是事实。
“罗永望算准了以你的傲气宁可病死,也不会死在那些苍蝇手里,算准了我不会让苍蝇近你的身,所以他只需等你病死,刺杀任务归为无效,不费一文钱除去你这心腹大患。”
沈青儿依偎在沈一奇怀里,听到梁经义的话语,脸色发白。她对追杀他们的人还记忆犹新,一想到如果不是秦正请来‘假慢死’治好了父亲,恐怕最后结果就是梁伯伯说的那样,不禁抬头望向秦正,露出既感谢又愧疚的神情。
梁经义顿了顿继续道:“相信他还有斩草除根的意图。青儿、我,还有贤侄,凡是跟你走得近的人,只要透出一丝帮你报仇的苗头,他绝对会抢先除之而后快!罗永望最大的依仗是袁宫主,没了依仗他还胆敢这么狂?然而最大的阻碍就是贤侄。”说到这里,目光转向秦正。
“罗永望要对付我?”秦正问,眼角余光瞥见西子正在跟秦邪玩的不亦乐乎,唇角含笑。
梁经义见秦正面露笑意,以为他不放在眼中,想想也是,直言道:“贤侄的依仗来头太大,罗永望不敢硬触,不用担心会对你痛下杀手。”
沈一奇笑得深沉,吐出两个字:“捧杀。”只因年轻时经历过,深知其味。
梁经义轻轻点头,叹道:“多少青年才俊抵不过被过分夸奖、恭维,渐渐养成骄傲自满、目中无人的性格,运气不好冲撞了得罪不起的人,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人杀了。运气好点的,修为停滞退步甚至自甘堕落,终其一生碌碌无为,最后郁郁而终也多得是啊。”
“多谢师伯警醒,师侄定当铭记于心。”秦正肃容道,之前沈一奇也这么规劝过他,确实句句金玉良言。
身为曾经的神,如今重活一次,体验上辈子错过的人和事,多了解一些世界真相乃至宇宙真相,岂会被几句恭维和吹捧就骄傲地找不着北?沈一奇和梁经义为他多虑,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秘密,句句透出对子侄的期望和疼惜,这份无形却重如万钧的心意,他无不小心收下珍惜。
“你听到了什么风声?”沈一奇问起梁经义。
梁经义呵呵轻笑,眉毛一挑。“郑豪那小子假借公务之便偷偷给我报信,说罗永望在门内把贤侄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论容貌、气度、修为,无人能出其左右,说是男神降世也不过分,引得无数弟子崇拜不已,有的还偷偷制作偶像顶礼膜拜。此言论大有扩散之势,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传出秦夏咯,哼哼,好一派宽容大度的风范,真是帮贤侄树得一手好敌啊!”
郑豪依照辈分是梁经义的徒孙,秦正初到秦国时跟其照过面,印象不深了,只记得郑豪叫过他一声师叔。
“无妨,人生在世谁能没有几个敌人。”秦正不甚在意,可以说他已经习惯了。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欲座其位,必享其孤。早在帝王那一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没有人在地位和权力上与已对等,有的只有手下、敌人和对手,看似坐拥一切,依旧孤家寡人,人生寂寞如雪。
上辈子比其更甚,纵使有亿万信徒又如何,被顶礼膜拜、被众生敬爱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意,听到无数声祈祷,渴望得到他的护佑,可怜的羔羊们又怎知他们信奉的神祗是个——外表光耀,实则早被仇恨吞噬的邪神?他真的没有信徒们粉饰的那么全知全能,其实很无知,因为无知才铸下了那些不可挽回的错。
过去的已经过去,怎样都和今世无关,秦正现在只想珍惜现有的,哪怕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