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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沉稳的眼神继续盯着他,这个短暂对视中他脑子出现了自己千万次精熟动作——浑身所有关节活动到最佳状态,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凝聚到手腕上,横批、空绕、甩鞭、巨响……着力点汇集到鞭梢手指长的细头上,对准脑门上的苹果、双手举着的木板,只需一秒钟时间就会传来藤条劈开柳絮的响脆声。
罗格尔.约翰逊枪口刚超过裆部时,只听孟大果断地喊了声“起!”,他手里几公斤重的枪柄像陀螺一样脱手而去,在空中绕圈停顿一下后飞向了草丛中……
“收泔水!”索玉国一声令下。
这处距离希帕斯部落村寨三百米的检查点,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和野猪挣脱夹子的喊声。
老族长安东尼.希帕斯颤颤巍巍地从木板床上起身下地后,光着黑瘦的脚丫走到高低不平的门前,取出一张百年黒木制成的弓,拉动弓弦,一支带着野鸡羽毛的利箭射向夜空,发出刺耳的声音,旁边几棵大树夜栖的鸟扑棱棱飞向远方。
“后勤分队史上最辉煌的战斗,比做他妈做满汉全席都过瘾!”队员李全力看着地上那些遍体鳞伤惨叫不停的匪兵捅了捅索玉国的腰说,“回去请客啊,每人发两听没添加剂的可乐。”
“队员为一战成名,就是他妈的挂了,也名垂千史。”索玉国这会眼睛杀红了,死死地盯着对方的阵营。
……
“怎么没人杀了泰达雷造孽的老妈!”安东尼跺着双脚骂了一通后,推开园门悄然走向寨子中间那栋唯一带有铁门的四合院。
村民们趴在狭窄窗户,竖起耳朵听着外面接连不断枪声和叫喊声,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瘦骨嶙峋的安东尼急匆匆的脚步。
漆黑一片的乡下就连盗贼都会肆无忌惮地街头作案,因为清瘦或者没有明显体貌特征的人们,仅凭那副明亮的眼睛和洁白的牙齿很难认清谁,再说,这时候做坏事的人又有谁站着让对方仔细辨认,对于这一点当地警察至今还会为此发愁、犯难。
泰达雷老妈正在为过几天红日神诞辰日庆典活动准备各种祭祀用品,千年的兽皮、镀金的象牙光环,白天从安东尼家强取来的一堆长木桶腰鼓,就连那十几个鼓槌都让她包上了浸满银粉的红绸布——泰达雷说红日神喜欢泛着银光的色彩。
院子猪圈里几头五花大绑的肥猪发出低声的**。
它们脑门被尖利的刀剃掉了毛发描上了神秘的图案,为了明早祭奠神灵,两天前就已经对进行了清肠断食。
房间内安东尼光着身子站在了泰达雷老妈跟前。
他们之间没有语言交流,四目相对的目光中一方写着“今晚你得还”,另一方写着“我不逃避”。骨瘦如柴的他伏在了小了十多岁的她身上,他感觉家族的神灵还在护佑他,因为满身的力气和仇恨一样在让他年轻无比;她面对的是一个曾经尊敬的老人,在缺乏文明礼教的山寨,她曾经向往靠近他,现在他正在对她进行着男女之间最直接最神秘的情感交流—。
况且,她也可能认为他是巴结新生势力的族长泰达雷才深夜来的,毕竟他没有像其他行凶者那样用尖刀或者木棍直接虐待她。眼前这情形,她巴不得这种老酒配腊肉的激情游戏在黎明到来前达到一种久违的醉意。
很快她还没来得及就苏醒了。
伴随着外面几声猪儿的惨叫,她长满了肥肉的脖颈被安东尼钝刀割肉一样慢慢地取了下来,然后像是拎着清晨意外收获的肉食早餐走了出来。
十几分钟后,村寨南头检查站地上那盏嘎斯灯残余的火苗照射他一双猩红血丝的眼睛。
(战乱区里很多成年男子至今还有这种笼罩着大部分眼球的红色毛细血管纹路,都说这是一种来自烈日照射的眼病,那晚墓地归来的老者告诉笔者:这是食用了过多直立行走动物生肉后的血管凝结,他们每逢阴雨天就会莫名得疼起来,这时候正是墓地鬼烟升起的时候)。
刚刚挂着马灯的地方,很省事地缠上了泰达雷母亲的长长的头发。她那张脸可能是刚刚兴奋过的原因,狰狞的表情异常恐怖,带有温度的鲜血正滴滴答答地留下来,钝刀乱割后“带茬”的碎碎的血肉凝块挂在上面。
它下面是罗格尔.约翰逊*的后背,上面用记账专用的粗油笔写着“china”的字样,显然这是索玉国笨拙的狂草风格的字体。
罗格尔.约翰逊处于重度昏谜中,连番的外力击打加上酒精的余力可能他正在酣睡中,即使身体上血流满了他肥胖的身体,血腥味引来成群的蚂蚁吞食这些新奇的味道,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泰达雷天亮驾车前来踩着他取下母亲首级时才被剧烈的疼痛惊醒。
海浪声声唤醒了酣睡恋床的民众,伴着海**来的强劲的季风吹得人们满脸清爽的感觉,下身墨绿西裤上穿浅白色正装的中小学生成群结队地走在路边上,并排行驶的路面上到处是作为路障烧毁的轮胎残块,装甲车把泥泞的道路碾成了歪歪斜斜的五线谱。
他们在唱着:绿油油的面包树啊,汁液滋养了成千上万的人们;你宽大肥厚的绿荫下,也曾为战争狂人遮蔽风雨;和平的曙光哪,多久才能让这里宁静;破门破窗的课堂中,我们珍惜片刻硝烟未散的晴空;哪怕只有响铃过后,传来短暂的书页翻动声……夏青队长看着他们慢腾腾的脚步操着浑厚低沉的声音问任宏杰:“看不到炊烟起,这些孩子不吃饭一天能扛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