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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答应留下,最高兴的是齐浓儿。阮依依开始还在犹豫是否该插一杠子进来,刚才如果婧贵妃不刺激她,或许她还真得说不留下呢。
婧贵妃对阮依依很是不爽,见她留下,表面上好象很开心,心里却是各种腹诽。阮依依是真得笑得很明媚,因为她留下,该难受的应该是这笑得阴阳怪气的婧贵妃。
齐浓儿见目的达到,也不再挽留阮依依,而是催促她赶紧的回太医院去,免得颜卿等急了会来要人。
阮依依又是一番行礼,正要走,吴洛宸突然说:“慢着。”
众人望着吴洛宸,只见他指着那大氅,慢慢说道:“刚才婧贵妃提醒的对,阮姑娘你身子弱,外面雪大地滑,小心冻着了。”说完,又招招手,太监恭敬的将大氅奉上,他则随便扔给阮依依,说:“你且披上,就坐朕的车辇去吧。”
阮依依一惊,当即跪了下来,竟不知该说什么。齐浓儿也跟着吓了一跳,对着吴洛宸轻轻的喊了声“皇上”,剩下的话,全被吴洛宸一挥手,又缩了回去。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宫中的一草一木一针一线都有详尽的规定。阮依依虽然不能全都背下来,但她知道,皇上御用之物,特别是这些带了明黄色的物品,哪怕只是枝笔,都意义非同小可。
宫里十几位妃嫔,都未曾听说过得过这样的赏赐,有幸披上明黄龙服,就连吴洛宸的车辇,齐浓儿贵为皇后,都未曾坐过几回。
阮依依虽说入职太医院,但并未拿朝廷俸禄也未有官职,算起来,不过是个民女而已。突然一下受如此之大的恩赐,别说齐浓儿,如果灵鹊在,也会惊得从树枝上掉下来。
“民女不敢!”阮依依从有限的宫廷词汇中终于找到了一句能深刻表达自己此时心情的话。
吴洛宸却很不以为然,他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师傅照顾小皇子,医治有功,朕还没有赏他。如今不过让你披了这大氅乘车辇去太医院而已,你还是受得起的。”
阮依依仍然伏在地上,她原本就个子小,虽然在冰窖里发育了,但也只是长高了些许。现在伏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远远看上去好象瑟瑟的缩成一团,好不可怜。
齐浓儿知道阮依依习惯了佛牙山的冰寒,自然不会怕那地面上的凉气,眼见她那模样怪惹人怜爱的,不禁也好好的打量着她。
上次吴洛宸透露将她收为已用,后来得知她仍是尚未发育的小女娃便只好做罢,如今,阮依依的身体正在慢慢发生改变,想必吴洛宸也知道其中原因,难道,他又在打她的主意?
若是这样,留她在身边,到底是对是错,就连齐浓儿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阮依依一直趴在地上,等着吴洛宸和齐浓儿的定夺。妃嫔们心里犯着嘀咕,但又有谁敢出来说话。
殿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变得粗重,阮依依觉得腿有些麻,又不敢动,只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心里却在暗暗骂着吴洛宸,好好的,没事想出这样的赏赐,自己没有得到半点好处还得罪了一大群妒妇。
以后行走在这后宫之中,怕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罢了,再跪下去,地面结冰就更不好走。”吴洛宸见气氛不是特别融洽,便将那大氅收了回来,说:“车辇里有炉子烤着,应该很暖,你就坐车去太医院吧。”
阮依依听了吴洛宸这折衷的办法,觉得比刚才好多了,立刻大呼三声“谢皇上”,揉着又酸又麻的腿,在宫女的搀扶下,一拐一拐的离开了朝凤殿。
刚出殿门就看到一匹高大的黑马栓在外面,马鞍上绣着明黄色的皇家图腾,后面便是被明黄锦绸盖着车身的马车,在雪花中,甚是刺眼。
阮依依刚一坐上,还未把身子暖和,便到了太医院。颜卿已经在太医院的门口等着,见阮依依从马车跳下来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赶紧上前来扶,问:“腿受伤了吗?”
“不是,在宫里跪来拜去的,跪麻了。”
颜卿托着她的手肘,亦步亦趋的扶着她往太医院里走。不过走了两步,阮依依忽然停了,喊了声“师傅”后又没下文,颜卿也不追问,只是耐心等着。
阮依依咬咬唇,犹豫了一下,最后瘪着嘴说:“我饿了。”
颜卿很自然的拿起药丸就要喂阮依依。
颜卿做的药丸很漂亮,赤橙黄绿青蓝绿,颜色鲜艳,大小也合适,象糖果,一点都不象阮依依从前见过的泥丸子。这些药丸,有些苦,有些酸,有些带着涩,偶尔有几颗略带甜味。
阮依依每回吃药丸时,都骗自己,那是巧克力豆,这样吃起来就会更香甜些。但如今下山开了荤味,忽然见到这熟悉的药丸,阮依依一点食欲都没有。
“师傅,陪我去外面吃吧。”阮依依撅起嘴,不满的说:“一大早就被皇后叫进宫里,挨到快吃午饭的点才放人出来,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胃泛酸呢,吃药丸会吐的。”
来的路上,阮依依没有浪费时间,在利用在车辇里那短短的时间,仔细思考着一个问题:如何说服颜卿。
别看颜卿平时很从容风雅,看什么都淡淡的,话不多,也不太提意见。但阮依依知道,他最是执着和坚定。
佛牙山终年积雪,长年不见活物,颜卿都能一人独守在悬崖之上,这份坚定和淡泊,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会为了齐浓儿下山,但却没有答应齐浓儿留在宫里,可见他早就下定主意要带她回去。尽管齐浓儿似乎对阮依依能劝服颜卿特别有信心,但阮依依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阮依依想过用冷战的办法,但事实证明,冷战是颜卿的强项,无论他多疼爱她,都不可能由他自己来终结冷战。反而是阮依依有些马大哈,当真气过之后就会忘记,主动与颜卿说话。
颜卿傲骄得很,每每都是等到阮依依找他说话后才有所松动。
阮依依是不指望靠冷战拿下颜卿。既然硬来不行,那就只能以柔克刚,令辟蹊径。
所以阮依依一见到颜卿就喊饿,她也确实是饿了,颜卿带她随便挑了家馄饨店坐下,她一口气叫了三碗,呼呼啦啦的连皮带汤吃得干干净净。
颜卿的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许多,阮依依一直胃口很小,十颗药丸她说喊饱,但现在她竟然吃了三碗大馄饨。
阮依依撑得根本不能弯腰,她直直的挺着腰杆,轻轻的拍着胸口。那汤汁混着她囫囵吞下的馄饨现在还卡在喉咙里,只要呼吸一重,就能全部喷出来。
她难得的矜持,象小女孩般娇羞的坐着,直到颜卿结完账,她都安静的坐在那里。
“阮阮?”颜卿就是睡着了也知道阮依依今天表现得太不正常,他见她撑得难受的样子,此刻只怕连滴水也喝不下去,也不敢给她消食丸,只能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在外面边走边问:“走走,会舒服点。”
“嗯。”阮依依浓浓的鼻音,在簌簌雪花声中,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颜卿执手而行,不时侧头问她:“在宫里,受委屈了?”
“没有……”
“哦?”
阮依依忽然挣脱出手来,改为十指相扣,将两人的手隐在暖暖的衣袖之中,大半个身体都靠在颜卿的身上,两人三腿的,慢慢的蹭着往前走:“刚才皇后娘娘找我说话,说师傅要回佛牙山过年……”
“你刚来葵水,身体比以往还虚弱,你需要回佛牙山好好休养。”颜卿说的是实话,自从冰窖那次之后,颜卿看她看得特别紧。
算算时间,马上阮依依就要面临第二次葵水,颜卿虽然能止血,但每次来葵水都对阮依依的身体有很大损伤,他想回去专心炼丹制药,将她的血疾治好。
阮依依却不以为然,她抱着颜卿的胳膊,笑道:“大不了再躲到冰窖去一次……更何况现在京都下雪,温度不比佛牙山上高啊。师傅或是担心阮阮身体,大不了来葵水前后,阮阮乖乖待在国公府吃药。”
颜卿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就是拒绝。
阮依依见她说不动他,瘪瘪嘴,突然捂着肚子叫道:“肚子好疼!”
“你刚才吃得实在是……”颜卿急忙把她搂到怀里,一手环腰一手轻轻的在她的肚子上按摩。因为在大街上,这样显得太亲昵,颜卿无奈,只能将她带到旁边僻静些的巷子里,轻轻的帮她揉着,问她:“你从不暴饮暴食,为何……”
“人家喜欢吃京都的东西嘛!我还喜欢国公府厨子的手艺!师傅如果非要带我回去,那能不能把国公府的厨子都带去?”
答案肯定是不能。
阮依依用力的酝酿着感情,努力的挤出两滴眼泪后,嘤嘤哭着,嘴里还惨兮兮的说:“都说由奢入俭易,由俭入奢难。阮阮被国公府的厨子养刁了嘴,每日吃药丸都觉得苦。如果回悬崖,半月才能食一顿白面米粮,还没有其它素荤搭配,呜呜呜,反正回去也是饿死,不如在这里吃得撑死回去得了!”
说完,还佯装要再回去吃一顿的样子,在颜卿的胳膊里扭动。
颜卿只是搂着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阮依依真哭假哭他还是分得清的,雷声大雨点小是她的长项。远远的看去,好象她反抗着很激烈,其实,阮依依只是装装样子,扭了两下,伸手探到颜卿的袍子里,搂着他精壮的腰,开始撒娇。
巷子再偏,巷口还是连着大街的。
阮依依搂男人腰,在现代不算什么,但在古代却是各种惊世骇俗。早已有人听到声响探头来看,指指点点,阮依依不但不收敛,反而踮着脚努力往上,趁着颜卿低头看她时,悄悄的伸出舌头,舔了他下巴一下。
颜卿呆在原地,以往她与阮依依再亲近,都只是同床而眠,搂搂抱抱,肌肤之亲也仅限于降温暖被时之用,平时,阮依依也没心思跟他玩现代的小把戏,但这次为了能留下,阮依依不得已,小试牛刀一次。
阮依依见素来处变不惊的颜卿也有失神的时候,偷偷的在袖子里比了一个v字。
“师傅,阮阮还没有吃完所有美食,难得下山,你圆了阮依依的梦再回去,好不好?”
颜卿仍然不语。
“师傅,你不依阮阮?”梨花带雨,都把小舌头伸出来试了一把也没见成交,这颜卿未免太不解风情,不懂人情了吧。
过了半晌,颜卿才继续牵着她要带她回国公府。阮依依偷瞟他,那神情,那步伐,好象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知道他脾气硬,不会轻易答应下来,阮依依只是闷着头跟着他往国公府走。肚子也确实是撑得太难受,本来想骄傲的独自跑回去,可是刚抬脚,就能感觉到胃里的馄饨汤在荡漾,刚抬起的脚斯文的收了回来,低着头,一边思索着下一个办法,一边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颜卿一直强忍着摸下巴的冲动,阮依依舔他时,急促又不安,象受惊的小蛇吐了吐红信子就一闪不见。下巴有种糯糯的湿气,带着她的体温和特有的药香,一如她的身体,柔软娇嫩,象刚出蒸笼的糯米团子,软得让人下不了手。
牵着她的手略微使了些力,总是借着不经意的小动作侧目斜睨身边闷闷不乐的小人儿。没有答应她留在京都她肯定很不高兴吧,走路都比平时慢了许多,小嘴撅得可以挂油瓶,巴掌大的脸皱成一团,上面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别惹我!
颜卿边走边想着心事,仔细算算,他们相处了快四年,他待她,说不上多热情,但对她提出的要求,他几乎没有拒绝过,除了那次逃跑。其它的要求,哪怕是无理的,他也会想着办法拐着弯的满足。
只是在佛牙山上,阮依依被困在悬崖之上,也想不出太多古灵精怪的事。她又被他淡漠冷清的外表所迷惑,所以也很少提要求。
谁知她这次下山后,竟遇到不少磨难,人受伤还差点被人欺辱。他以为她会很想回山上躲着休养,却没想到,她竟然流连红尘世俗,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惧不无畏,甚至不顾自己羽翼未丰就着手回击。
他担心她,但她似乎胸有成竹,根本不用他担心。
两人心事重重的走到国公府,刚到府门口,管家弯腰出来问安后,说:“少爷,小姐,二少爷在府里等着呢。”
阮依依一听,甩开颜卿的手,跑了进去。临走前,她赌气说道:“我去找师叔!你别跟来!”
颜卿摇摇头,再看她时,阮依依已经一溜烟的跑到了项阳住的清峰堂。
项阳正在书桌上练字,不等他看清,只觉得门被踢开,一阵冷风吹进,然后蓝澄澄的影子直扑他的床榻,开始在上面打滚。
阮依依是真得肚子太痛了,她用最后的力气跑到清峰堂时,肠子好象在打结,痛得她在项阳的床上翻来滚去,额头上冒着冷汗,银牙咬碎,偏就是不肯说话。
项阳一诊脉就知道,她是吃撑了。本想骂她两句,但看到她痛得难受,又说不出口来。
“自己偷偷跑出去吃的?”项阳知道她从朝凤殿出来就往太医院去,他没想到颜卿会由着她吃撑,便以为她是自己出去的。
“没有,跟师傅吃馄饨吃的。”
“呃……”项阳扭头看看门,那里没有颜卿的影子,又看看还在床上打滚的阮依依,笑道:“好好的,吃这么多干嘛?”
“马上要回佛牙山,今日不吃,何时吃?”顶嘴阮依依最有劲了,这会肚子也不痛了,她一咕噜的爬了起来,坐在床上,说:“难道你每日送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到佛牙山来?”
项阳抚掌而笑:“傻妞啊傻妞,你还真是傻透了!你至于为了一碗馄饨,就这般如此的难受吗?”
阮依依见项阳好象也没有打算留她的意思,她索性往项阳的床上一躺,顺手把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想想又觉得这样不行,扯开衣领,露出白希幼颈,摆了个怪怪的姿势,阴阳怪气的说:“师傅就在后面。”
“什么意思?”
“你说,如果师傅一进来就看到我衣衫不整的躺在你床上,他会怎么想呢?还有,假如我一不小心告诉他,上回你舔了我右耳垂,你说师傅会不会生气啊?”阮依依笑得很灿烂,学医治病救人真心没啥意思,下药才最开心。
她现在就是在给项阳下药!谁叫他那天眼神不对劲,把她认成了渺烟。这事不好好利用,过了时日,便没了意思。
果然,项阳顿时傻眼。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强行将阮依依从床上拉起来,而是象贼似的,把自己的房门给关上,还把窗户也锁严实了,才坐到床边,求爷爷告***请阮依依放他一马。
谁不知道颜卿把自己的徒弟看得严严的,私人财产打了烙印的。谁敢动他的宝贝徒弟,就是师兄弟也没得商量。
这些日子,他们两人早计划夜筹谋,就是为了对付霍钦。
霍家虽然没有再起疑颜卿的身份,但假如颜卿想施药教训霍钦,肯定会引起霍家的注意,到时候顺藤摸瓜的查,对谁都不利。项阳也建议过颜卿用法术,只是仙医的法术大多是为了治医救人时用,偶尔有些防身之术,害人的还真少。最烦恼的是,仙医素来独来独往,使的法术也与众不同,如果动用了法术,只会给敌人留下线索和把柄。
最关键的是,仙医祖训,只可救人,不可害人。
颜卿决定要教训霍钦时,已下定决心,就算遭天谴也要替阮依依报复,让霍钦自食恶果。项阳自知劝阻不了,只能配合参与,这样既能实时了解颜卿举动,时时提醒他只踩红线不要过界。
就算真得要做违背祖训的事,也不必由颜卿动手。反正他已经脱离了仙医一族,由他来做害人之事,不怕天谴。
颜卿知道项阳抢着要当主谋和施行者的苦心,所以想速战速决,在过年之前了结此事,然后再带阮依依回山休养身体。
结果,计划还没有制定,仇还没开始报,阮依依就跑来闹事。
项阳看到阮依依就一个头两个大,求她的声音里都带着想去寻死觅活的哭腔:“姑奶奶,你又想干嘛?”
上回阮依依威胁他要他带她去青楼,他没坚持住,好了吧,闯出大祸。这次,她又跑来要胁,项阳真怕她又突发奇想,惹来麻烦。
阮依依重新坐了起来,笑嘻嘻说道:“我不想回佛牙山,你去帮我劝师傅。”
项阳长长的松了口气,幸亏没有指名道姓的要他再带她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可是,刚放松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他捧着头,两根手指不停的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哀求道:“连你都劝不了,我就更没这本事了。好姑奶奶,你两师徒的事,能不能别来麻烦我?”
阮依依半躺在他的床上,翘起二郎腿晃了两下,看见项阳象小媳妇似的委屈不安,又得瑟的摸摸自己的耳垂,笑得各种欢。
她那表情,就象一只老虎看着四处蹦哒的鸡,眼神里全写着:你跑不掉,你跑不掉!
项阳终于理解了孙悟空当年怎么也飞不出如来佛祖手掌心的痛苦,他知道再求也没用,安静下来想了想,眼珠子转了两圈,马上有了主意。
他神秘兮兮的凑上前,对阮依依说:“我真得不行,但是我有个办法!”
“哦?说说!”
“你装病!师兄最疼你,你只要病了,他就会什么都依你。”
阮依依摸着自己被吃得鼓起来的肚皮,有气无力的叹息着。她都撑成这样了,颜卿也没有让步了,难不成让她绝食,自虐,才能逼他答应留下?
绝食怕是不行,在佛牙山什么都不吃,仅靠药丸就能活下来的她,绝食根本不能起任何威胁作用。
自虐,是无能之人才做的事,她堂堂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现代人,竟然到这里自虐,太丢脸了。
阮依依趴在项阳的床上,又重新开始思考该如何让颜卿更心疼,然后达到自己留下的目的。
项阳碰又不能碰她,劝又劝不了,正发愁,房门突然大开,颜卿好死不死的站在那里,两道目光严厉的扫过项阳,然后缓缓的落在阮依依的身上。
阮依依正仰面躺着,肚子太饱,她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一双手无聊的举在半空,骨折的伤早已经好了,拆了夹板,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不是突然想起它们曾经骨折过,阮依依肯定会忘记手腕经历过的伤痛。
阮依依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自己手骨折时,颜卿对自己的体贴和温暖。他象保姆似的,跟前跟后,为她端茶递水,喂食拎物,毫不怨言。
假如,假如这手腕又断了呢?
阮依依哗的一下坐了起来,她太激动,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颜卿就站在不远处。她满脑子想着假如自己手腕再次断裂后颜卿的心疼样,接着发散性的幻想着,颜卿心疼之后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然后,她就顺利的达到了留在京都的目的。
只有留在这里,她心里想做的那些事,才能逐一实现,齐浓儿也不会再来烦她。只等把这里所有的事都处理完,他们就可以轻松上路,四处游荡,过着快乐似神仙的生活。
阮依依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手可断,血可流,留在京都就靠它”,连念了三遍后,她终于鼓起勇气,举起双手,对准床架用力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