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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家族,最近怎么样?”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杀母之仇,遇到的是祖母,她不能越过父亲这一关去报仇。但是,杀兄之仇,总该报了吧?
“闻人家族的少主闻人卿华,会率闻人家族年轻一辈进燕都。”
闻人家族先辈曾经与夙郁王朝始帝一起打天下,待天下大定,甘心退居九幽城,并且承诺一百年不踏足燕都半步。
家族子孙,一旦踏足燕都,便是与九幽城闻人家族断绝关系。比如,宫里那位昭妃娘娘,闻人昭华。
始帝感念兄弟之情,将九幽城作为其封底赐予闻人家,从此九幽独立,自成一体。闻人家族每一任家主,也就是九幽城的城主。
而今年,正好是约定期满,皇上下诏诚邀闻人家族回燕都。这不,闻人卿华作为闻人家族的少主,应诏回都,人家都说是皇恩浩荡,天恩眷顾。
“呵…终于回来了呢。”
听到这个消息,临晚镜唇边牵起一抹冷笑。
什么皇恩浩荡,天恩眷顾,那都是屁话。这百年之约,不过是闻人家族休养生息的借口罢了,想要卷土重来,不先为自己争取个时间筹谋怎么行?
而皇恩浩荡,那只是皇上按捺不住要动闻人家族了,召回燕都,天子脚下,年轻一辈先行,真不知道闻人家族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干。就不怕,年轻一辈全部在燕都沦为质子吗?
还没重返燕都,就先设计除掉了夙郁王朝年轻一辈最优秀的男儿,皇上的左膀右臂之一的定国侯府。
她老爹的威名,何其响亮?少年封侯,名震天下,其嫡子青出于蓝胜于蓝。若不扼杀在摇篮之中,岂不是又要出一个定国侯?
那些人算计的,应该是除掉定国侯唯一的嫡子,好借机打击定国侯,使其萎靡不振,从此堕落吧?
或者,刺激定国侯反击,一旦他对闻人家族出手,就会打乱觞帝的计划,且,觞帝还必须按约定护着闻人家族,自己斩断自己的臂膀。
为了不这么做,觞帝便只有阻止定国侯为子报仇。
然而,这样一来,必定会使定国侯对皇上产生不满,怨恨,君臣之间,嫌隙暗生。
真是好算计!怎么看都是一箭双雕的美事!
“探查闻人家族进燕都的具体人数,以及每个人的喜好,然后,逐个击破。特别是闻人卿华,我要他最详细的资料,即便是几岁尿床,几岁梦遗都要!”我要让整个闻人家族,为临晚照陪葬!
“噗…主子,您能不能不要这么丧心病狂,人家是几岁尿床,几岁梦遗,这与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关系吗?”
临晚镜的话明显逗乐了魅儿姑娘,她完全跟不上自家主子的节奏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说不定,知道他几岁尿床之后,以后见着了真人,还能拿来嘲笑一下他。看着仇人变脸,也是一件趣事嘛。
“那,主子也告诉奴家你是几岁尿床,几岁来那啥嘛。奴家要扑倒主子,奴家也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魅儿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凑近临晚镜。
“滚开,谁要让你扑倒!”没等她爬上软榻,临晚镜又是一脚给踹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您扑倒伦家吧。不等你扑倒啊,奴家就自己先躺好了。”
说着,魅儿姑娘也不从地上爬起来了,而是翻了个身,平躺在了地上,双峰的起伏隐隐可见。妩媚地朝临晚镜勾了勾手,并且抛了个勾魂的媚眼。
“主子…来嘛…快来扑倒奴家。”妖媚入骨的声线,极致的魅惑。
临晚镜暗叹,这女人,真是个狐狸精!
她这样,还叫天下女人怎么活?
眼儿媚,唇儿红,声音酥,胸大,腰细,臀翘,腿长……
真真的是,明里不见人头落,暗中教人骨髓枯啊!
即便是同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要沉溺在她那双眼睛里了。特别是再加上她的媚功,即便平常不施展出来,也自带三分蛊惑人心。
不得不说,三年前遇上魅儿,她真的是赚了!不知道哪个男人能逃脱这样一个极品女人的勾引。
“魅儿,你要是再敢勾引你家主子我,小心老娘将你剥光了送夙郁凌宇那老东西的床上去!”
夙郁凌宇是谁?
唯一一个没被夙郁流觞搞死的皇叔,宇王夙郁凌宇,先皇的弟弟。
但是,那老东西,整个一老色狼,最爱到青楼狎妓。并且,好重口,好工具。
“主子…不要嘛…奴家不要夙郁凌宇,奴家就要您啦。不用您送,奴家自己就会爬床。”说着,魅儿作势又要从地上爬起来。
“停!”临晚镜实在受不了她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她缠着自己,自己都要酥了,“说正事。”
“咳咳…主子,闻人家的人行事一向谨慎,要调查起来很不容易。”
“是人,都会有弱点,主子我相信你的本事。”
魅儿姑娘的本事,这三年来她早就领教了。除了绝氏三兄弟对她无感之外,楼里的哪个男人她搞不定?
若不是怕她这个主子,不知道无影楼已经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哎哟,能得主子如此信任,奴家真是三生有幸,恨不得立马以身相许呢。”魅儿没有再上前,而是自己拿了硕果仅存的一个茶杯倒了杯茶喝起来。
说了半天,她都渴了。
“以身相许就免了,好好儿替你家主子做事儿才是正经。行了,我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主子,你们侯府的那个李姨娘,要不要奴家出手?”说到“出手”两个字时,那双勾魂媚眼里竟然也闪过了狠戾的光芒。
竟然敢到她家主子的主意,看她不咬死她!
“不用,我自有办法对付她。若是被你一下子玩儿死了,我还玩什么?”她答应回侯府的目的之一不就是找乐子?
魅儿的手段,可怕得令人发指,还是她自己来比较好。起码,她的手段温和一点,可以玩得更持久。
“无趣。”
魅儿撇了撇嘴,表示不能替主子分忧,她深感忧桑啊。
在无影楼做事,最愁人的就是不被主子重用了。瞧瞧绝三那小子,每天到处跑,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可以走了。”
再不走,这家伙又要霸占她的床了。
“嘤嘤嘤…主子您这是过河拆桥吗,用完人家就要把人家赶走,奴家不依嘛。”
起码,也要让她和主子睡一觉嘛。虽然,一个睡床,一个睡榻。
临晚镜笑看着她,不说话。
无影楼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楼主笑的时候比杀人还要可怕。这不,魅儿姑娘一个哆嗦,要被吓尿了。
不过,她算是抗压能力最好的一个。
临走之前,还不忘挥挥小手绢儿,回眸一笑道:“主子,您确定不要知道奴家几岁尿床,几岁来那啥的么?”
“不需要。”某女坚定地摇头。
嘤嘤嘤……主子您真是太冷淡了。奴家的一片真心呀,都被践踏到泥巴里面去了,您还要来跺两脚。
当然,最终魅儿还是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一袭红衣如同来时一般闪出揽月楼,朗朗明月下,竟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没有惊动任何人嘛,自然是在魅儿自己看来。
殊不知,她进入揽月楼的一瞬间,就有人跑隔壁报信儿去了。
景王府,书房内,夙郁流景蹙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王爷,那女子似乎是临小姐认识的人。她进去与临小姐待了半个时辰,然后悄然离开了。”跑揽月楼蹲墙角的暗卫回来复命。
“那看出那女子是谁?”轻功高得连他的十八暗骑首领骁一都自叹弗如,他还真是难以想象那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骁一不知。”没与那女子交手,连人家是哪个路数的都看不出来。
“派十七隐在镜儿身边,保护她的安全。”眉锁得更紧,似乎,镜儿身边出现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仅有男人,连女人也缠上她了么?
“是。”
骁一领命,心里却在犯嘀咕。临大小姐那功夫,一招一式都攻击人的命脉,看起来哪里是需要人保护的?
在他眼中,这未来王妃俨然功夫了得,非同寻常。眼下,比她更需要保护的是自家王爷好么?王爷的身体一天不好,就一天不能过多的动用内力,他的腿又不良于行,才更需要人对其寸步不离。
至于让十七去保护临大小姐,不是他低估十七,而是,临大小姐的战斗力实在太强。别到了关键时刻,倒成了她保护十七就行。
更何况,临大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又有谁稀罕去专门打她的主意?侯府中的那个姨娘吗?还不够临大小姐一只手收拾的吧?
夙郁流景自然不知道骁一心里的想法,在他心里,他家镜儿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欺负。
就算,镜儿当着他的面杀人,他也只会替她擦干净身上溅到的血迹,然后低叹:我家镜儿简直太温柔了,嗯,连杀人的动作都这么温柔。
啧…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儿,这位啊,以后干的不会比临老爹少。
临晚镜再嚣张,再跋扈,都是这俩爷们儿宠出来的。
一个放话,一个递刀,就是这么简单。
骁一出去,乘风和破浪又接着进来了。
“王爷。”两人刚刚从外面回来,差点没累成狗。
“今日燕都城里关于镜儿的谣言,可查出是谁放出来的?”
“侯府三姨娘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乘风有条不紊地回答。
显然,他们今天出门就是为了这些破事儿。
“三姨娘?”他以前对侯府不了解,自从认识临晚镜之后,书桌上才摆放了侯府所有人的资料。别怀疑,就连丫鬟仆人都有。
只是,一时半会儿,某王爷还是不能将三姨娘这个人对上号。
“是侯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女子,据说长得与月弥夫人有五分相似,生有一女。”乘风补充道。
没办法,这就是跑腿的命。王爷不清楚的地方,都靠他来记住。
“三姨娘与镜儿不和?”好像资料里并不是这么写的。
这个三姨娘从来沉默寡言,在侯府如同隐形人一般存在。就连最近一次出现,还是释苦大师到访侯府。而那时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回府的镜儿。
不仅如此,镜儿貌似还帮她解了围吧?有这么恩将仇报的吗?显然不可能!
“不,不是,虽然那丫鬟是三姨娘院子里的人。但是,指使她做这件事的貌似是二姨娘身边的丫鬟。”乘风赶紧解释道。
其实,他早就想说是二姨娘指使的。只是自家王爷在那里纠结三姨娘是谁,便耽搁了。这会儿,王爷肯定又会怪他说话不说清楚。
果然,如乘风所想。他一抬头就收到了自家王爷的冷眼。
“李家仗着宫中有兰妃在,这些年倒是愈发张扬了起来。”
“是…简直太张扬了!”他能说什么?说其实定国侯更张扬,定国侯府的嫡女更是可以用张狂来形容么?
不行,得顺着王爷的话说!
“李府的那个嫡孙,明年开春想应试?”
“是。”
“除名。”敢在天下第一楼辱骂镜儿,这样的男子,没有德行,不配入朝为官。
“是。”
“上奏皇兄,李尚书教孙无方,纵容其在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说出一大串罪行,某王爷倒是越说越起劲了。
横行霸道,几乎是官家子弟的通病,但是,李家那位,真的有欺男霸女吗?不是人家与未婚妻颇为恩爱,唯一一次欺负女子,就是在天下第一楼辱骂了临家大小姐?
“王爷,这一条恐怕行不通。”皇上贤明,如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对付那一家之上,恐怕不会平白无故去动臣下的孙子。
“那就教子无方!”反正,李尚书那个儿子,当年逛青楼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养不教父之过,追溯起来,还是李尚书的错。
好吧……总之,人家怎么都无方,您未来岳父怎么都对。乘风已经在心里哭瞎,他可以预料到,当皇上听到他的禀报之后,会有怎样无奈的表情。
对于王爷这个弟弟,当今陛下可以说是甚是纵容,有求必应。别说是他对人家孙子不满,就是对人家李尚书本人不满,那也只能算李尚书倒霉。
不仅如此,只怕兰妃都要因此受到牵连。
侍寝什么的,以后都要看陛下脸色了。
“那么,对李姨娘,需要我们动手吗?”他其实想说,为什么要绕一个大圈子,直接对李姨娘动手,不就简单粗暴?
“那女人就留给镜儿玩吧。”
即便才相处不久,景王也把某女的一些特质给摸得差不多一清二楚了。那个李氏做的事都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自然也逃不过定国侯那里。依照定国侯的性子,都没有冒然出手,那么,原因只有一个——镜儿要亲自动手!
她不喜欢别人干涉她做事,想要绝对的自由,他又怎么忍心打扰她的乐趣?
“是。”
王爷,您这么纵容她,迟早会出事的啊。乘风在心底哭喊。
破浪在一边儿不发一言,心底暗爽。终于,不止他一个人被王爷这段时间的丧心病狂给折腾得死去活来了。
“明日让厨房多准备一些镜儿喜欢吃的菜。还有水果,糕点。”
“是。”乘风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嘴角。
从此以后,您的生命里除了“镜儿”就再无其他了吧。
您把她宠上了天,人家领不领你的情都还是两码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