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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凝望向惜音,眸光划过一抹怜惜,想想她曾经也是千金大小姐,前段日子在将军将的厨房里做工,小手都变粗了。
“惜音,咱们聊聊好吗?”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一手握着风灵的手,一手轻握上惜音的柔荑,温柔道:“咱们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我却从未拿你们当下人看待,如今身处深宫,身边也没个亲人,咱们更要像亲姐妹一下相互关爱。惜音、风灵,倘若你们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跟我说,即便是我帮不上的,咱们也能一起想办法。明白吗?”
“王妃,我……”惜音欲言又止,皇甫羽晴的话确实让她很感动,可是眼下她却真的是有苦难言,算算日子这个月的葵水早就该来了,可是现在却依然没有动静,这样的事情让她如何好意思对主子开口,虽然皇甫羽晴未婚先孕在前,可是身份不同,所处的位置不同,她真的很担心自己会给主子带来麻烦。
洗头洗澡,整个人弄得香喷喷,连她自己都快要沉醉在这醉人的芳香里了,突闻外面传来动静,女人身子一紧,她记得自己不是插上门栓了吗?不可能有人进来。
“风灵,去多烧点热水,惜音,把王爷的干净衣裳拿两件出来。”
“这就好,下去吧!”梅贤妃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示意皇甫羽晴可以走了。
“什么香料?可是上回平南王妃送给梅贤妃的那种?”张皇后突然话峰一转,眸敛缓慢低垂,让人看不见她的眸光,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昨夜是你一直照顾我?”南宫龙泽不答反问,深邃的眸光闪过一抹复杂,虽然昨夜头昏沉的难受,眼皮重得无法睁开,可是他依然能够感受得到照顾自己的人,还有属于她身上独有的那股馨香,绝对是她没错!
“没错,需要采集很多新鲜花瓣……”皇甫羽晴莞尔一笑,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子,嫁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要年长的男人,心里还是不禁暗暗可惜。
不想,到了下午头竟然更痛了,男人实在没有办法专心致志的继续批阅文案,这才会这么早就回华云宫。
“那味儿确实重了点儿,不过受不了也得忍忍,要知道那东西可不好寻。”梅贤妃语气虽是淡淡的,可凌厉的眸光却是带给人无形的压力。
几乎连想也未想,皇甫羽晴的柔荑轻探上男人的额头,好烫!这男人正在发烧……
张皇后漂亮的凤眸淡淡瞥向皇甫羽晴,漫不经心的淡淡道:“免礼吧!”
皇甫羽晴知道,发烧的人要多喝温开水,出汗的同时体温也可以下降。风灵和惜音完全不懂该如何照顾病人,总之主子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
“惜音,看着你整日郁郁寡欢,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帮你,如果你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尽管开口就是了……”皇甫羽晴秀眉轻蹙,她一直担心惜音是害了相思病,之前她就看出了几分端倪,感觉到惜音是喜欢上皇甫凌峰了,如果这一下子分开,恐怕心里更是思念的紧。
望着张皇后的背影渐行渐远,惜音忍不住吐了口长气:“王妃,刚才吓死奴婢了,唯恐皇后娘娘是来找你的茬。”
南宫龙泽出了房门,皇甫羽晴依稀听见门外传来惜音给男人请安的声音。
窗外升起一轮明白,银白月光如同一条漫长的银纱从窗口泻入,倾洒在地面。
更令人惊诧的是,与女子同放纸鸢的男人竟然是当朝圣上,南宫彦虽然年纪看上去要年长许多,可是精神体力却丝毫不含糊,此刻与女人你追我赶,欢快愉悦的爽快劲儿就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风灵眸底闪烁着机敏的清亮光芒,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应了皇甫羽晴的话便奔出了门外,弥散在空气里的味道腥浓味道依然浓郁。
冯惜音微微一怔,喉咙咽了咽,似是有话要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其实她的意思并不是指回家看娘,而是说不想继续留在皇甫羽晴身边,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这个消息迟早会落到将军府,且不说会影响皇甫凌峰的生活,也会让皇甫将军和夫人为难,她感觉自己已经闯下太多祸事了,不能再继续给皇甫羽晴惹麻烦。
“臣妾恭送母后。”
如今敬事房的公公们几乎连翻牌也免了,因为自从苏漫入宫后,皇上几乎日日夜宿漫花宫,苏漫之所以能够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就荣升为贵妃,也正是因为南宫彦的宠爱。
“不用多说了,你们都退下去吧。”皇甫羽晴的声音很轻,却是坚决,惜音和风灵只好顺从的退出了房间。
如同皇甫羽表所料,喝了热水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南宫龙泽便开始出汗,给他褪衣擦身体就成了眼前最大的难题,皇甫羽晴主仆三人合力才得以解决。
“昨日回来的早,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你也一夜未休息,上床睡会儿吧!”男人面色平静如水,吐出的话也不带一丝温度,实在是让女人感觉不到他最后那句到底是关心,还是只是随口一带而过。
皇甫羽晴还来不及回应他的话,南宫龙泽便已经沉沉的又闭上了眼。
“臣妾给父皇请安,能苏贵妃请安!”皇甫羽晴上前行礼,近距离的看,这位苏贵妃更是美艳如花,肩细薄似柳,柔柔弱弱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
“你生病了!”皇甫羽晴皱了皱眉头,淡淡道。
听见男人低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并没有房门打开的声音,她好像听见腾身跃起的风声,眸底划过一抹笑意,这男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翻墙爬窗依然是他的老把戏。
完成了漫长的换衣动作,风灵和惜音也不禁汗湿了额头,皇甫羽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让她们俩先去休息。
“臣妾明白。”皇甫羽晴恭敬的应声,她知道自己在宫里既无权也无势,自然不能明里顶撞梅贤妃的话,不过阳奉阴违的事儿她还是敢做的。
“晴儿,朕听梅贤妃夸赞你好些回,听说你还懂得做香料?赶明儿把你给梅贤妃做的那种香料,也给苏贵妃做一些。”南宫彦洪亮的声音在园子里回荡,底气十足。
一个晚上皇甫羽晴几乎连眼都没眨一下,喂男人喝水、替他擦身上的汗,好几个时辰后,她抬手探探男人的额头,热度显然是退了许多。
皇甫羽晴眸底闪过一抹精光,这皇后娘娘既然都知道花瓣是送到她这里来了,怎么可能又不知道这些花瓣是皇上下令送来的呢?显然只是想找她的麻烦。
清晨,习习微风从窗口逸出,伴随着花瓣的清香,沁人心脾。
鼻尖逸出一声轻哼,皇甫羽晴折返回桌前继续调配香水,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鼻子似乎又好用了,从两只瓷瓶里轻松选择出一种,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就是它了!
“摆驾回宫。”
屋内的三个女人围绕着一个男人忙活着,皇甫羽晴负责强喂男人喝热水,她的力气还不算小,要用手臂抬起男人的头倒也不是件易事,这男人简直壮得就跟头牛似的,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头微微抬起,当热水喂到男人干枯的唇边,男人连眼也没睁,就配合着大口大口的咕咚喝了起来,一碗热水眨眼的功夫便饮干了。
“紫河车。”梅贤妃淡淡吐出这三个字。
“王妃,还是让奴婢们来照顾王爷吧,你还怀着身孕,一定要照顾好身子。”风灵摇摇头,放心不下的望着皇甫羽晴。
终于大功告成的女人重重的叹了一口长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女人清澈的水眸倏地回望向床榻,那男人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仔细回味一下,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哦?是用花瓣做的香料吗?”苏贵妃娇俏的小脸如盛开的莲花般美丽,听说皇甫羽晴会做香料,也忍不住开口发问了,原本她并不是个话多的人,因为极受南宫彦的宠爱,在宫中倍受其他嫔妃排挤,所以她平日里也从不和外人打交道,向来独来独往。
“不必。我还是去一趟吧。”皇甫羽晴打了个哈欠,这宫里的主儿她可是一个都惹不起,能应付还是得应付一下。
“臣妾参见母后。”皇甫羽晴恭敬的上前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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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微微一怔,无辜的嘟起小嘴儿:“可……这是梅贤妃差人送来的,还说日后王妃每顿的膳食,都定不能少了这碗汤。”
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微微低垂,沉思数秒,压低嗓音吩咐道:“你……悄悄地倒入茅厕,记住……千万别让人看见。”
“回母后的话,臣妾实在不晓得那些花瓣是从御花园摘来的,只因昨儿父皇下令,让臣妾为苏贵妃做一些香料,然后就送来了那些许花瓣。”皇甫羽晴无辜的水眸凝对上张皇后的眼睛,虽是为自己辩解,眸中却无半点惧色。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皇甫羽晴一整天都在调制香料,只觉得鼻子都快闻得麻痹没嗅觉了,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只以为是惜音进来了。
“是,等这批香料做出来后,臣妾亲自给母后送去。”皇甫羽晴低垂眼敛,心里忍不住想笑,到底是女人,终究逃脱不了爱美的天性,就算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也不例外。
“找不到太医,我总不能扔下你不管吧!”皇甫羽晴清冷的水眸淡淡从男人脸上一扫而过,云淡风轻的语气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是皇甫羽晴压根儿就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还安抚她会想办法带她出宫看娘,这么好的主子上哪里去找,冯惜音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想说却说不出来。
从贤淑宫出来,皇甫羽晴想着答应皇上的香料已经制好了,今天便可以走一趟漫花宫,给苏贵妃把香料送过去,经过宫人通传,皇甫羽晴主仆二人徐徐走入宫殿。
外面已经鱼肚泛白,渐渐的天亮了!这一夜皇甫羽晴疲惫不已。她瞧了一眼床上的南宫龙泽仍旧是紧闭双眸昏睡着,便立即从衣柜子中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裳换上,将凌乱的头发梳起一个简单的发髻。
“怎么是你?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皇甫羽睛看看窗外,天色还大亮,他怎么就回来了呢?再定睛一看,察觉到一丝异样,男人大手扶额,眉头紧皱,显得有些异样。
惜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推开门看见皇甫羽晴又不禁担忧的道:“王妃,你昨夜一宿没睡吧?不然奴婢去给梅贤妃回个话,就说……”
闻言,男人眼中消失的煞气重新浮起,不耐的推开女人搭在他额头的柔荑,摇摇头,虚弱沙哑的嗓音低沉逸出:“不用你管!”
“喂,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皇甫羽晴放下手中的瓷瓶,关切的迎上前去,虽然男人很惹人厌,而且还给她白眼看,可他们现在毕竟是夫妻,若是他病了,不知会有多少人来责问她的不是,她还是得象征性的关心一下他才是。
一想到这儿,皇甫羽晴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滚,赶紧掏出丝帕掩嘴干呕,幸亏她今儿一大清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否则这会儿估计就要丢脸了。
苏贵妃也冲着皇甫羽晴友善的颔首微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