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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里充满了不知名的怨毒与难以形容的恨意,元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任何遮掩的表露在众人的面前。
“你们都下去。”顾弘文的背影僵直,许久对着角落中因着害怕凑到一起的佣人开口,很快,偌大的大厅里除却保镖之外就没再有外人。
顾泽恺冷眼凝视着元霑,高大的身形将林盛夏与顾允儿罩住,阴鸷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此时的顾泽恺更像是一头蛰伏着的野兽,全身上下都透着威慑,叫人无法靠近。
“元老,我想你应该知道私闯民宅的后果!”顾泽恺声音森冷,伴随着报警设备的全面启动,保镖也早已经全部就位,在他的声音刚响起的片刻早已经将元霑所带来的包围住。
两方人马对峙着,均是黑衣裹身的打扮,无声之中两拨人马似乎都有些按耐不住,只等待着一声令下,大干一场。
尽管自己带来的人已经被团团围住,但是元霑很明显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到了他这个年纪,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多了几分的处事不惊,更何况今天他敢来就自然准备好了全身而退的筹码!
元霑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顾泽恺英俊的脸,整个大厅里的紧张气氛他全然的视而不见。
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的向着黑色真皮沙发走去,眼神环顾一周之后未在任何人脸上多做停留,唇边却扬起了讥讽的笑意。
“我不过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只要东西到手了,我自然就离开了。”元霑阴郁的眼神落在自己带来的保镖身上,秦管家还没来及拿走保管的白玉佛依旧放在原处。
玉佛是死物,可正是这死物此时却成为了众人争夺的目标,元霑的保镖刚向前走了一步,却被保持着高度警惕状态的老宅保镖挡住,谁也别想妄图靠近一步。13acv。
林盛夏姣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顾允儿因着惊慌手指冰凉,死死攥紧了林盛夏的手臂,而此时全然敞开着的别墅大门外突然出现了抹暗影。
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元牧阳额前凌乱的发将他的眼眸全然遮住,叫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些许肌理。
元霑似乎对元牧阳的出现并不意外,略显浑浊的眼瞳旋即又看向林盛夏所站的方向,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那种被历练打磨的精细韵致,那是同龄女子无法轻易学来的气质。
“元霑,你以为我真的会一再退让?你以为我会任你无法无天的胡来?”顾弘文嗓口含痰,就连说话声都是嘶哑的,却极为用力,像是发泄心底的不满!
“容妈,麻烦你先带奶奶和允儿上楼休息一下。”凭着直觉,林盛夏认为接下来的事情将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元老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耐人寻味,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他又如何敢闯进来!
谢青鸽年龄毕竟大了,万一元老真的说了些什么刺激到她,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盛夏姐……”顾允儿眼底划过担心,她刚才看到那些保镖的腰间都鼓囊囊的,就像是带着枪似的,这样的念头一经浮现心头便令她心底发颤,她不想上楼,她最重要的亲人都在这里!
“允儿,听话,上楼陪着奶奶!楼下有我和你大哥,不会有事的!”林盛夏温热的掌心盖在顾允儿冰凉的手背上,她的语调依旧如同平日里的冷静,多少平抚了顾允儿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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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两人上了楼,林盛夏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向顾泽恺身旁,与顾家的不速之客处在对立的那端,而这不速之客当中自然是包括元牧阳的。
将这幕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元牧阳自来到这里视线便再也没有从林盛夏的身上移开,专心却又麻木的站在元霑的旁边,更像是个巨型的傀儡,四肢各部位的线都被元霑牵动着。
“顾弘文,别他妈给我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现在人模人样的是不是早已经将当初的自己给忘了?一再退让?无法无天?你把你自己形容的好像是个受害者似的!那我呢!我所受的那些罪又怎么算?我要跟你怎么算的清?”元霑的声音很阴沉,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怨毒,只是很快的他却又笑出了声音。
“不过不着急,今天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玉佛的事情我们稍后解决,我现在有话要先对林家这丫头讲讲。”
这话题转移之迅速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尤其是顾弘文在听到这话时蓦然的蹙起眉头,林盛夏更是如此,她跟元老除了当年汝窑那件事之外再无任何关系,他有什么话还要先对自己讲讲?
顾泽恺线条分明的轮廓此时如同刀割般锋利绷紧,从元老闯入到别墅内的瞬间,好似有种压抑的氛围环绕在每个人的身边。
“我们家的牧阳可真的对你是情深意重,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丫头你狠心的连半点机会都不给他……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如果没有我们家牧阳,你又如何能够同顾泽恺春风一度呢?”
如果说元霑前半部分的话语还能够让林盛夏保持冷静的面色,可当话语转到后半部分时林盛夏清明的眼底逐渐浮现出疑惑。
什么叫做没有他们家牧阳,她又如何能够同顾泽恺春风一度?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泽恺却比林盛夏率先的领悟了其中的深意,他目光如炬的投射向站在元霑身旁的元牧阳,那种强烈的威慑感叫人无法忽略,四周静悄悄的,就连针掉在地上的回响声都能听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盛夏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甚至跟她往日里清冷淡然的语调截然不同,尽管她的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冷锐的眼神却自动的落在了元牧阳的脸上!
下药?你在胡说什么?
你五年前怀上孩子不会是被人下了药吧?我说那野种来的这么……
我当年可是想要在你清醒的情况下拍你裸-照,顺便警告你一下,没想到那些人那么笨竟然失了手,不然你以为五年前我能够让你嚣张到最后吗?
父亲墓碑前面,傅婉仪所说的话尽管时隔已久却依旧清晰无比的在林盛夏脑海中回荡着,在那之前她从来都以为给自己下药的是傅婉仪,可是元老刚才的话却让她心里陡然间的浮现起另外种可能!
“林丫头,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既然你听不懂那我索性翻译成白话告诉你……”元霑唇角勾着邪妄的笑,似乎没有注意到站在沙发旁的元牧阳越来越绷紧的肌肉。
顾弘文疑惑的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来回游移着,似乎并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样的状况,怎么说着说着话题从白玉佛转到了春风一度上?
“够了!不要说了!”元牧阳目光当中渐渐渗透出深深的懊恼与痛苦,而那情绪清晰的被林盛夏捕捉清楚,她纤细的手指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不受控制的泛冷!
“当初在豪庭酒店下药给你的不是别人,就是他。”元霑的声音紧接在元牧阳之后,像是要撕毁掉他所有无形的伪装,要让这个男人在林盛夏面前无所遁形,将那肮脏的隐晦的一切都揭露出来。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元牧阳,不由自主的向着他的方向走去,手心却随着她每一步彻底凉透,见她有所动作,元家的保镖似乎想要上前,却被元霑的一个手势给阻挡住!
顾泽恺身体两侧的大掌陡然间攥紧,背脊绷得紧紧的,犀利的眼神中有冰冷狠戾,铮亮的真皮皮鞋刚刚迈开步子,林盛夏削瘦的身形却倏然的转过身来看着他。
“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林盛夏的声音很平静,出乎元霑意料之外的平静,微挑起眉头,他不禁兴味盎然的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顾泽恺依言果然没有在向前,只是眼神却从未在她削瘦的背影上移开,他们两人纠结的婚姻开始于混乱一夜,而林盛夏因为这阴差阳错的一夜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的心里怎么可能不愤怒?
“是真的吗?那天给我下药的人是你?”她已经走到了元牧阳的面前,清冷明亮的眼眸如元牧阳所希望的那样此时全然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