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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北斗七星……”夜空之下,在自己府邸内的箭楼上,张瀚和两个儿子一起在登高观星,几架由天文研究所送来的加长的望远镜架在箭楼上,两个小孩子在半夜了还不困,下午他们睡了太久的午觉,晚上缠着张瀚要听故事,要出门玩,闹到这个时候还不睡……张瀚很无奈,打着呵欠陪着两个儿子闹腾。
天空中遍布繁星,这样的夜景在这个时代相当的常见,用来观星最好不过。
四周传来隐隐的嘈杂声,很多在睡梦中的人并没有被吵醒,仍然酣睡不醒,只有零星的狗吠声传来,令人听着心烦。
张彬和张桢两个兴趣不减,吵着交流观星的心得,小孩子的语言能力开发的不错,但还是童言稚语,张瀚听的想发笑。
四周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这是护卫在换班,有人抬眼看箭楼,一个老侍卫摇头一笑。
不管怎样,在当时人的眼中,张瀚对儿子们是有点溺爱,而且这样的慈父角色,实在和张瀚的人生经历还有成就并不相符。
大明太祖皇帝在和张瀚有一样成就的时候,怕是儿子生了十来个了,而且身为人主,哪有功夫哄孩子,父子之间没有多少亲情,更多的是人主和臣下的关系。
要不然秦王死了之后,太祖竟骂他不修德,所以遭遇此报。
在张瀚身上,却完全看不到这些“雄主”的气息,更多的象一个平常人,也就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普通的父亲。
“大人还没有睡?”爬上箭楼的是黑脸的壮实汉子赵立德,他在张瀚面前却是斯斯文文的形象,在张瀚这里呆了好一阵子之后,身上的阴沉气息都似乎减弱了不少。
半夜时他是军情司的轮值官员,看到张瀚还没有睡,就索性爬到箭楼上来陪着说话解闷。
“这俩混球。”张瀚指着两个儿子,笑骂道:“下午睡了一个多时辰,现在还精神的很!”
赵立德笑道:“在下也是有两个儿子,大的十六,小的十四,已经不象大人这么烦神了。”
“你多大?”张瀚看着三十来岁模样的赵立德,笑道:“怕是你成亲成的早吧?”
“今年三十一。”赵立德微笑道:“十五岁生的长子。”
张瀚摇头一笑,这个年代这种年龄实在太正常,想起在后世时自己也是三十出头,每天声色犬马醉生梦死,哪想过结婚生子。这年头,三十来岁抱孙子的都相当常见,根本不足为奇。
“你家老大说亲了吗?”
“没有。”赵立德道:“前年在和记初等军事学堂学习,今年才毕业,然后实习一段时间,再叫他考武备官校,老二也是在军事学堂里,过两年才毕业。”
现在人们说起学习,上学,毕业,实习,这些词已经说的很顺畅,没有什么拗口的感觉了。甚至一些后世的词,比如开会,迟到早退,干部,也是渐渐在和记中流行开来。
这是张瀚说的话,可能张瀚自己说的时候都不留心,说出来流传开来才知道现在根本没这种词,很多词都是后世才有的,甚至是从海外流传进来的。
包括中华这词,现在是没有的,现在只有华夏,诸夏,中国等等词汇是存在的,还好张瀚一说,人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当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新词,众人都跟着一起说,时间久了就都接受了。
“先立业,再成家,也挺好。”
赵立德笑道:“大人的话传出去,我和记内部恐怕早早成亲的少年郎会越来越少了。”
张瀚打个哈哈,转了个话题,说道:“老赵,能观星不能?”
赵立德一楞征,说道:“小时候住京城和学过一些,不过学的不多,也就是瞧个热闹,和钦天监的人可没法比。”
“好。”张瀚叫上人来,将开始打呵欠的张彬和张桢抱下去。
两小子闹着不依,张瀚在两个淘气小子屁股上一人揍一下,才将两儿子给哄下去睡觉。
“大人对少君和大公子都是慈爱啊。”赵立德摇头道:“下官就是急脾气,还讲究抱孙不抱子,现在想想,当初对儿子还是很有亏欠。”
“童稚时候是人一生最美好的时候。”张瀚不动声色的道:“如朝阳新生,有叫人不忍破坏之美。自少时,如一日之初时要立志,竖立良好的志愿,品格上不要马虎,细小的微处都不可放纵。亲亲之道,不是嘴巴说,要当父母的以身作则,用文字教导的亲亲之道,哪有言传身教更令孩子能接受?除此之外,教导学识,习君子六艺,不妨到六岁或七岁时开始,待开始之后,就要严格要求,不能有始无终,不能懈怠,不能放纵。”
赵立德若有所悟,起身拜道:“大人真是神人,军政与经商之事已经叫人感觉如天人,连育子之道也是发前人未有之声,令下官无比佩服。大人那句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已经流传开来,士大夫之家多有改弦更张的了。”
“你不要只顾说奉迎话……”张瀚笑道:“你替我看看紫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