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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
云稀在清幽宫里面住了几日,几乎就是不出门,日日的修身养性,好好的养着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调理到一个最佳的状态,以便于迎接到不久之后的大手术。
对,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一次很大的手术,如果是在现代,其实根本的就不需要那么的重视,只不过,放在这个技术落后的古代,就是一个很大的手术了。
所以,她的身体必须要是在很好的状态之下。
同样的,华悬的技术,也必须要是在非常好的状态下才可以。在这个世界里面,除了华悬,她也没有第二个可以信任的人了,这一次,不只是华悬在赌,自己也是一样鞅。
要么就是成功了,以后都可以看得见,要么就是失败了,以后永远的看不见。但是同样的,不去做这样的手术,不去冒这个险,她一样的还是会永远的失明。
这样的结果,不用问,都是可以做出选择的旎。
只是,这样的代价就是让云和永远的失去光明,她不是不明白看不见的痛苦,只不过,人都是自私的,她心里,还是一样的自私的希望,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得见,所以不惜用别人的眼睛来交换自己的。
可是,很多的时候,云稀自己也是处于一种矛盾的心理状态,她知道云和以后就会变成盲人,为了自己的光明,她也是一个不惜将别人送进黑暗的人,这样的认知,难免的让云稀有种罪恶感。
好在,云和的罪行,已经将她自己送上了断头台,云稀的罪恶感,也就没有那么的强烈。
屋内的烛光,显得不是那么的亮堂,云稀抓着手中的书卷,其实什么呀看不见。就是这样坐着,在发呆。
这里叫清幽宫,其实真的是非常的清净,平素里面没有什么人敢擅自的过来,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出去。这就像是一个**的院落,孤独的矗立在皇宫之中。
“怎么还没有睡?”楚子策说话的口气,带着微微的斥责,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宠溺。
云稀听在耳里,“睡不着。”这才什么时辰?怎么可能睡得着,这段日子以来,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根本的就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
楚子策深知云稀的性子,让她一个人的在这里,定然是要被憋坏了。看着云稀手中的书,眉头不禁的皱的死紧,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书?这样的光亮下,特别的伤眼睛的。
“你想看书?”
“无聊而已。”云稀随手的就将书本搁到了一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流淌着一丝丝的和谐。他们之间,不再像是从前的那样针锋相对,楚子策将云和送出去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不少。
这样的状态,不得不说,云稀还是非常的喜欢的。
她贪恋于这样的状态,和楚子策之间这么久,这种开心的时候,其实真的是很少。简直屈指可数。
楚子策坐到床边,将书本接过来,淡淡道,“我读给你听。”
云稀微微的眯着眼睛,随意的朝着床边一靠,“好啊。”
楚子策的声音不疾不徐,慢慢的,就像是不停的流到云稀的心里一样,书本上的故事也是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了云稀的脑中,其实就是一些很老生常谈的内容,只不过,被楚子策读出来的时候,就像是有着一种不一样的魔力。
门外的宫灯在云稀的眼前晃晃悠悠的晃着,云稀突然的打断了楚子策的说话,想到了一件事情,“楚子策,今年的千灯节,是不是要开始了?”
其实,从前每一年的千灯节,她都会去看的,只不过,在自己失去光明之后,就再也的没有去过了,今年,趁着她还能看得到的时候,她很想要去看一看。
“嗯。”确实是快要开始了。只是,千灯节。
一想到千灯节,楚子策就会忍不住的想到云和。
那一年的事情,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时候,有人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那种感觉,真的是很难一时半会的就能抛却。他本就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他这人,从来都是恩怨分明。
只是现在,恩怨之间的界限,似乎已经不是那么的清晰了。
“楚子策,我想去看,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云稀看着外面被风吹动的那一盏宫灯,十分的向往。
楚子策不忍心拒绝,自然的一口应下。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样,十分的不舒服。
千灯节,千灯节。
云稀的脑中,莫名的出现着一些奇怪的记忆,一些,就像是不属于她的记忆,一些,好像是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从前,她从来的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的。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喷薄而出。一些很久远的事情,一一的浮现在了云稀的脑中。
云稀的右手,不自觉的就扶上了自己的脖颈处,那道深深的伤痕,“楚子策,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此话一出,云稀的脑中,就像是要被炸开一样,“轰”的一声,一些
曾经的点点滴滴,慢慢的就进入了云稀的脑中。
总觉得,她和楚子策之间,很久以前就见过,在大婚以前,在楚子策假扮林策以前,在她失明以前。甚至于,可能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前。
那是她,好像,又不是她。
楚子策的心里,也是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点恐慌,有一些手足无措的感觉,看着云稀脸颊旁边的碎发,不自觉的就将她的头发架到了耳朵的后面。
云稀的耳朵很柔软,耳后光滑平整,什么也没有。
不像云和,耳后有着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很小,却很容易就可以感觉的出来。
朱砂痣,朱砂痣。
楚子策的手,突然的僵在了半空中,久久的不能动弹,脑中有什么小细节,一下子的就全部的冒了出来,似乎,似乎一些被他无意间忽略的东西,其实十分的重要。
可是,到底是什么?
楚子策一把,突然的抓住了云稀,“云稀,你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他这样的心慌意乱?
云稀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楚子策突然的变得有一些不正常,却还是指了指自己的锁骨,“你是问,这个么?”
“嗯。”楚子策的声音很小,就像是害怕惊碎了什么东西一样。
云稀皱眉,想了想。她虽然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是多多少少的还是知道一点点的,而且,从前一些自己不太清楚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一下子的清晰了起来。
“好像,好像也是很多年前的千灯节的时候,听我爹说……”提到云修敬,云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楚子策,发现楚子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随即也就继续道,“听说,我是重伤,被人放在了赵青岳赵太医家的门口,然后,就被救回来了,但是当时伤重,也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子策只觉得胸口处一阵巨疼,随即死死的忍住,问道,“你自己,也不清楚么?”
云稀被问的有一点心虚,该死,好好的问这个是干什么,她是真的不清楚啊,“我,我也不是太清楚,那一次以后,很快的我就重病,醒来后,很多事情记得都不是很清楚了。”
其实,哪里是重病?真正的云稀,直接的就在那一次的伤病之中死去,随即而来的,就是她,云稀。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她和云稀的命运,不,应该说是和自己前世的命运,必须是要按照这样的轨道走下去。
记不清楚了。
楚子策死死的抿住嘴唇,压抑着心中那份不可遏制的痛楚,强忍着,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轻轻的拥住云稀,“天晚了,你应该就寝了。”
云稀不明白,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的让她去睡觉了。
云稀在这样昏暗的烛光下,根本的就是很难看清楚楚子策的样子,如果云稀能够看得见的话,一定可以发现,此刻的楚子策,脸色苍白如纸。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慢慢的清晰了起来,然而,这却是让他很难接受的东西,同样的,却是事实。
“楚子策?”
“云稀,睡觉。”楚子策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东西,更加是不停的深呼吸,只为了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云稀不解,却也根本的睡不着。但是,还是依旧的躺了下来,只不过,楚子策根本的就是不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的忍耐力,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的值一样,直接的出手,将云稀的睡**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