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位男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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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所有人,都只看到一抹烟色的纤细身影轻轻地走了进来,身姿优雅,步履轻盈,似一朵云,徐徐地飘了进来。

“草民水清浅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烟色身影走至凤沐轩正前方下首,朝着凤炽天下跪拜见道,一套行礼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宛若行云流水,竟变得十分雅致,带着磁性的好听男声飘荡整个大殿,入了每个人的耳,也醉了每个人的心。

连一直云淡风轻模样的洛安也忍不住对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眼里闪过了一抹趣味。果真没让她失望,这男子是不错,她感知得出,他有武功,而且还挺高的样子。还有,根据他那副好听的嗓音,她猜想,此人一定是个大美人,因为,她的美人爹爹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起来吧。”

“草民谢陛下。”

水清浅站起,长身而立,一头乌发垂至身后,柔柔地荡漾了一下,十分顺滑,一笼烟色的衣衫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了一下,让一众女人们不自觉得咽了口口水,却又不敢上前亵渎。只感觉他是一副唯美的画卷,远远地欣赏着都觉得很幸福,怕靠近了,会惊扰了他,破坏了那份宁静而致远的美好,成了镜花水月。

凤炽天见他仍戴着斗笠,不悦地蹙了蹙眉,沉声道:“你难道不知戴着斗笠示朕,是对朕的大不敬吗?”

“陛下,草民自小得了怪症,容貌尽毁,所以,草民不敢以真容示人。”

水清浅似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尽毁的容貌,云淡风轻般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你也可蒙着面纱示朕,何必非戴着斗笠?”

“是草民愚钝了,未想到如此做。”

水清浅从自己身上掏出一袭白色的帕子,莹白的指尖拈着帕子的两角,从斗笠前方挂着的纱下方伸入手去,将手绕至脑后,将帕子的两角系了个结,他才将头上的斗笠拿去。

很多女人一点也不相信,拥有如此优雅身姿,如此醉人嗓音的男子会是丑颜,纷纷想借着他蒙面纱的空档一窥他的真容,然他刚将斗笠前的白纱撩上去,那碍眼的帕子就已经覆在了他的面上,让她们一阵失望。

不过,她们看见他露出的眸子还是着了迷,那是怎样一双眸子,美得竟不似真人。眼型修长,但又恰到好处,眼角处,自然地微挑,不十分明显,但又不容人忽视,似水如雾。就连他修长黛黑的眉也在他的眸上方点缀得恰到好处,似远山,似暮雨,如轻烟般,柔柔的,让人看了就算为之痴了神,痴了心,也十分甘愿。

他的一头乌发大部分皆垂直身后,只留上面薄薄的一层用银色的绸带在后方微微束着,束着的发丝依旧在他背后流泻而下,融入了其他披散着的发丝,使他两侧的发不显凌乱,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让人看着感觉十分清爽干净,但又显出十足的柔美之态。

“你真的,容貌尽毁?”

凤炽天看着他蒙着面纱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他应是个极美的男子,怎会是丑颜呢?她表示十分怀疑。

“陛下若不信,草民可以让陛下看一下我的真容。”

水清浅一点也不在意凤炽天的质疑,也不惧怕凤炽天的皇威,一双似水如雾般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凤炽天,十分单纯无邪的模样。

“那你上来吧。”

凤炽天想了想,一手撑在扶手上,支着自己的脸颊,一双桃花眸好奇地看着水清浅,悠然地吩咐道。长这么一双漂亮的眸子,她倒要看看他能丑到哪里去。

“是,陛下,草民冒犯了。”

水清浅伏了伏身致意,就款款地步上了凤炽天所在高台旁的阶梯,其间,他隐在袖下的手微微地动了动。

待来到凤炽天的身边,他背对着百官,只朝着凤炽天缓缓地撩起了自己面上的帕子。

凤炽天看到水清浅的真容,瞬间变了面色,脸上白了几分,她立马将脸偏向了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强自忍住了自己想要作呕的*,不敢再看向水清浅,只朝着水清浅摆了摆手,语气有丝虚弱,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凤炽天暗自懊恼,不该好奇,结果因为好奇心,不仅让自己的视觉遭到了冲击,连自己的心灵也遭到了冲击。

水清浅他,果真容貌尽毁了,她刚才只看到他两侧脸颊上布满了错综复杂的黑色茎蔓,十分诡异,让人看着只觉得晕眩恶心,让她根本不想再看第二眼。

守在她身后的含玉也看到了水清浅的真容,眉头微微蹙起。他总觉得,水清浅面上的那些诡异茎蔓,有些蹊跷,至于哪里蹊跷,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水清浅早已经将帕子又放了下来,看着凤沐轩嫌恶的反映,他也无一丝情绪波动,淡然地应了一声:“是,陛下。”便款款地走下了高台,重新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而一众女官也都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惊疑和惋惜,看着刚才陛下的反映,她们断定,水公子真的是容貌尽毁了,甚至因着陛下夸张的反映,她们猜想到,这位水公子已经丑到了一个人神共愤的境界。

刚才还对水清浅存着幻想的女人们立马一个机灵,灭了自己不该有的想法,直觉得可惜了。

洛安也有些惊讶,这位水公子明明拥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眸子,其他五官也应该不会丑到哪里去,可是,看娘亲的反映,这名水公子说自己容貌尽毁的事情似乎并不假,这实在令她匪夷所思,也好想对他的真容一窥究竟,看看他究竟丑到了何种程度。

“水清浅,朕听左相说,你熟知天文地理,可是真的?”

凤炽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转眸看向水清浅,语气平静地问道。

“是姨奶奶太看得起草民了,草民只是自幼多读了几本书罢了。”

水清浅不骄不躁地答曰。自始至终,他从未看向杨曼书一行人,似乎什么都不放于心上,不做作,不刻意,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陛下问,他便答,一双眸子始终看着自己的正前方,不怯懦,也不卑微。

“姨奶奶?爱卿,原来水公子是你姊妹的孙子,你怎说他是你的远方亲戚?朕觉得不远啊!”

凤炽天捕捉到了一处疑点,幽幽地看向杨曼书,不动声色地质疑道。况且,水清浅称杨曼书一声“姨奶奶”,理应也姓杨,可怎么姓水?

“陛下,微臣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微臣这侄孙的奶奶与微臣并非亲姊妹,只是微臣与她关系甚好,所以才结拜成了金兰姐妹。”

杨曼书站了出来,诚恳地解释着,说罢,她就从眼角挤出了几滴眼泪,用袖子拭了拭,无限哀伤,继续颤颤地说道:“可,微臣的那位妹妹早已经去了。”

“原来还有这回事。”

凤炽天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看到杨曼书悲伤的模样,心里有些惊疑,没想到这老贼也会有真情!

“姨奶奶,逝者已矣,请您节哀。”

水清浅终于看向杨曼书,依旧站在原地,与杨曼书隔着几步的距离,安慰道,语气十分平静淡然,似已看透了世事。

“我知道我知道,让陛下见笑了。”

杨曼书想到自己还在朝堂上,竟做出如此行为,顿时讪讪地应道,转眸尴尬地看向了凤炽天。

心里却在暗自冷笑,她怎么可能会为那个老早就死了的女人哭?那女人死了才好,一干二净的。她此时只是为了从陛下那里博点同情,才勉强挤了几滴泪出来。

“爱卿多虑了。”

凤炽天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她复又看向面前的水清浅,询问道:“水清浅,朕问你,你真的会观星象么?”她的一双眸子仔细地观察着水清浅的神色变化。

“草民略懂。”

水清浅掩在帕后的嘴角浅浅一笑,说道,眸光透着几分自信。

“哦?那朕就考考你,依你观象,代表朕的帝王星,将会在何时陨落?”

凤炽天饶有兴趣地问向水清浅,她相当于在问自己什么时候驾崩,只是问出这个隐晦的问题的时候,她十分坦然。自己死了,是不是才能与玥儿重聚?

“陛下,您怎可问出这个问题?”

“陛下,您会活过百年的。”

……

然凤炽天刚问出这个问题,底下的一些忠臣就听不下去了,纷纷站出忧心忡忡地劝解、安慰着凤炽天。

“天命已定,无论朕自己知不知,都不会改变,众位爱卿何必小题大做?”

凤炽天对着这些焦急的臣子悠然地笑曰,心里有丝感触,见众人都蹙着眉没了声音,她才看向水清浅,见他也蹙着眉头,思索着什么,顿以为他是被难住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沉声道:“水清浅,你若连这个都答不出,又凭甚说凤天即将面临大祸?你就不怕朕治了你的罪?”

“陛下,您真要听?”

水清浅一点未受凤炽天震怒的影响,淡然地抬眸问向凤炽天,语气依旧缓缓的,似没什么事物能够让他的情绪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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