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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久事西郊花园里出来,神清气爽。夜风透进车窗,星光在天边飞舞。小伙伴们的亲切话语,让我如沐春风之中,轻松愉悦。不过,辛晓鑫这家伙的油腔滑调倒是值得提防,我临走的时候说了他几句。
杨滔告诉我,在南翔古镇上,有不少卖仿真枪的摊位。那些枪发出的bb弹也可以轻松打碎酒瓶。但是其中有一家鱼目混珠的店,不,应该说它是“珠混鱼目”。这家店卖的是真枪,而且稀罕玩意不少。店老板就是湖北帮头目的亲戚。
据说,湖北帮头目的名字,叫叶锐。
是不是那个和我在赌场毒场色情场里一起混过的那哥们?
若是他,那还真好办了。所谓“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的兄弟们,感情最深。
南翔是上海四大古镇之一。越是接近之,古色古香的味道便越发浓烈起来,我开着车窗,晚风吹拂着,好不自在。我从生产路转到和平街,吃了个红灯。等在路口时,一个流浪汉拿着抹布冲了上来。在我车上随便揩了几下,便向我要钱。
我摇摇头,表示没零钱。这人三两下讨不到,见变了绿灯,竟然用抹布在我车上猛力擦了一下。极其刺耳的声响传来,车被划了。
这车本来不是我的,又不是啥好车,划了就当作是喷了个个性漆呗。偏偏我这臭脾气,把车往旁边一停,下车就追。
那流浪汉没想到我会这么较真,拔腿便跑。他脚力不弱,我紧紧缀在后面,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他。旁边突然窜出一个黑影,手中棍子伸出,拦住我的去路。
我怒道:“你是什么人?”
这时,我才看清这人是个极其邋遢的家伙,年纪颇大,胡须很长,头发蓬乱,脑袋上顶着道士帽子,身上的八卦袍东一块西一块满是补丁,特别是两只大袖子,估计整天在地上拂来拂去,脏得无以复加。手里那根棍子,却是个旗幡的柄儿。
这人一副调侃口气,没个正经,却道了句:“只有狗才追要饭的。”
只这一句,便让我顿时无语凝噎,压力山大,脚下的步子已迈不出去。本来这家伙把我说得和狗儿一般,我早该回敬几句,但是却又觉得此人不简单,似是高人,拱拱手道:“怎么称呼?”
“姓刘,单号一个庆字。”
我又拱手道:“哦,刘道长。”
“小娃儿,这么晚了还一个人来这地方旅游啊?”
“咦,道长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
刘庆摸了摸胡子,伸出一只手,虚点着手指,道:“我算出来的。难道你不是么?车上还有个小女娃子?”
我心里暗叫厉害,当下笑道:“刘道长道骨仙风,高人风范,掐指一算便知过去未来。”
刘庆道:“好说、好说。”
“刘道长知不知道我这次干嘛来了?”
刘庆手指又掐算几下,道:“买枪。”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此人真个通神,连忙道:“刘神仙,厉害、厉害!哪里能买到好枪、真家伙,您给算算?”
刘庆嘿嘿一笑,四指摊开,便来要钱。
我问算一卦多少钱?
回答说一千块。
我想也没想,跑回车里拿了钱递给他。
刘庆把钱一数,笑口大开,道:“这边路子下去,门牌上挂着个南翔小笼的左边第三家,黄色门窗的便是。”
我点了点头,这便要走。刘庆又道:“嘿嘿,小娃子,我这六壬理算这么准,你不算算你那官路财运、康病祸福,二话不说就走,似你这般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却是为何?”
我很有礼貌地拱拱手,道:“刘神仙莫见怪。您对这附近比较熟稔,我这初来乍到,既然付得起一千块的开口费,换您嘴里一个消息,仅此而已。”
刘庆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听你这小娃子说话,是打心眼不信我这六壬理算之术了?来来来,我给你算上一算先。”说着,左手一伸,竟将我手腕抓住。想必是见我出手阔绰,又已上钩,想再多榨一点半点油水。
我本就有些不耐烦,他却如此纠缠,口气转硬,道:“你说我一个人来的,是因为你知道我追的那人专门在路口划车,我们站的这地方离路口不近不远,若是我车上有女孩儿,当然不会放心来追那要饭的;若是锁了车、车上还有人来追,车子的报警器此刻也该响了。所以你说我一个人来,不过是一点简单合理的推测而已。
至于你说我来买枪,想必是看我大晚上的还勇追乞丐,身手不差,有点江湖气;这时分还来这古镇,又问你知不知道我来干嘛,那肯定不是旅游,也不是买南翔小笼包了。这南翔除了旅游、小笼之外,便以枪支黑市著称。于是你大胆一猜,猜对有赏,猜错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