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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速度极快,但力量却并非超乎常人。我“贱躯颇重”,哪能让他随意拖拽?我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向他脸上照去。却不曾想被他飞起一巴掌打进酸液池,完全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曹文雯的手电刚刚滚得很远,只有一点点光,这一下,整个房间几乎完全陷入黑暗之中。我心里直沉下去:曹文雯看不到他在哪,就算有枪,又有何用?
我一个扭身,去扳此人的脚。他反应极快,脚一抬一落,不但没扳到他,还差点被他踩中手臂。
眼看这家伙就要把我拖进池子,我急中生智,将肩膀上的肌肉挺起,用力一扭,便从他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当然,衣服还紧紧攥在他手里。幸好我这衣服不是系扣,而是按扣,双手抓住衣角一扯,两手向后背过去,衣服和背包便被他扯了下来,就势在地上滚了一滚。那人见我逃脱,把衣服和背包往地上一掼,便要朝我追来。
我光了上半身,因为皮肤还算白,虽然光线微弱,倒也能看得到。曹文雯“啊”了一声。我急道:“开枪啊!”
她正举枪要放,那人反应何等机敏,一晃便入了黑影之中,隐隐约约中看不清楚,他还在我身后乱闪,曹文雯也不敢贸然开枪。我见危机稍缓,抓起背包,一个纵跃,等扑到曹文雯身边时,那人也遁入黑暗之中。只听四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也不知道他要从哪个方向袭来,这种感觉最是可怖。
我忙低声问道:“你枪法怎样?”
“很好啊!”饶是这紧张时刻,曹文雯还不忘傲娇地道。
“朝手电打!别多问!”我向她道。
估计曹文雯正在纳闷为什么我要打掉眼下唯一的光源。但听了后面三个字,便也没有多想,朝着那手电筒就是一枪。也不知是枪法真准还是运气好,只见火花一闪,那手电转了几圈便不再放光,整个房间陷入了彻底黑暗之中。
光亮消失的最后一刻,我心里默记那个酸液池的位置,拉着曹文雯向后退了几步。悉悉索索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似是在寻找我们的位置。
人对黑暗的天生恐惧,使我的心脏狂跳不止,等了几秒钟,才稍微安定下来。我之所以让她朝手电打,就是想到:刚刚我们进粮库之前,看到里面有亮光一闪,如今想来,应该就是偷袭我们的这家伙拿着的手电。这说明他在黑暗中也无法视物,需要借助外部光源。既然他拥有我和曹文雯都无法企及的速度,久拖下去定然对我们不利,不如把大家都搞成瞎子,还能多一点幸存的希望。
而且……
过了不久,那人也失去了耐心,为了寻找我们的位置,手里的电筒亮了起来。
全黑之中的一点亮光,自然暴露了他的位置。曹文雯哪里会犹豫,立马就是一枪打过去。
就算这家伙是巴焦族后裔,也不可能像周星驰电影《功夫》里的火云邪神一样,能赶上子弹的速度,也不知打中了哪里,只听“啊”地一声,亮光立即熄灭。
虽然我背包里还有一个手电(这当然受益于我经常备足材料的好习惯),但未知对方生死如何,也不敢贸然拿出来。又在黑暗里等了几分钟,见对方没有动静,才缓缓地向背后退去。
曹文雯低声道:“他死了没?”
我连忙答道:“别说话!”
果然,话音刚落,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向我们接近。
曹文雯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把脚步声压到最低,向后又退了几步。
既然突然没了声音,那家伙当然没有死。就算一枪击中要害,也不可能像电视上的各种神剧一样,实现一击即毙的效果。若是击中腹部,死亡的原因可能是胃部酸液侵蚀内脏,或者失血过多,但无论哪一种,除非一枪把脑袋打得稀烂或者直接被炸成几块,否则人死之前都还是要在地上扑腾两下的。
我悄然后退着,背后碰到硬物,手一摸,却是放化学仪器的桌子。我小心翼翼地掏出手电,摆在桌上,推了推曹文雯,让她向一边靠去。约摸她横着移开了五六步,我突然点亮手电,就地一滚。只听啪啦一声,那人竟然已经摸到了我们身边,此刻见到光亮,毫不客气地团身而上,朝着手电的所在打了过来,碰翻了桌上的烧杯。
曹文雯把握住了这唯一的机会,朝着这人又是一枪。我脸上顿时溅了几滴热乎乎的粘液,想必是血。看来这一枪打得够实诚。手电映照之下,这人几个踉跄,终于跌倒在地。
我摸起手电,大步上前,一脚踩着那人的身子,拿手电照去。只见此人一身黑衣,背上有个三环嵌套的标志,脸却是完全没见过的新面孔,不是青面小胡子的模样。我正要发问,那人下巴动了两下,口中喷出鲜血。待我扑上去看时,舌头却已经被咬断。
好狠辣的手段!
既然他已经无法被讯问,腹部也已经中了一枪,唯有放任他静静地死去。我举着手电,找回衣服穿上,向刚才发出“咔哒”一声响的地方摸去。只见一个像是电闸般的东西被扳了下来。我伸手一摸,心中却是一惊:这下面竟是两根电线。
在这个已经荒废很久、还失过火的地方,怎么还会有电?供电局应该根本没给这地方供电吧?连外面的路灯都不亮,这里面怎么会有电?
曹文雯杀了人,愣了半天才跑过来道:“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种怪蜀黍有户口么?丢了会有人找么?”
“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