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4ibo.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子不语怪力乱神,后人解读的方式多种多样,得出的结论也不尽相同。但在江雨晴看来,孔老夫子的意思应该不是不相信神仙鬼怪,而是对这些超出自然规律解释的东西保持敬畏之心,不去盲目追求崇拜,正所谓正念若衰,邪念则主。
江雨晴怎么也想不到,这种牵扯到鬼怪的邪乎事情会被自己碰到,而且还是发生在江家。
却说江家这群老白子中,老小青山早早夭折,老六江连山成为年纪最小的存在。江连山的宅子在靠近江家祖坟的地块,中间隔了一座高高的泥墙,门口立了俩石狮,还立了泰山石敢当。
当初,老太爷和大老太太便是跟着江连山过日子,不过没过多久,老太爷便被土匪绑票,老太太跟着下世,子孙们并没有想太多。不过后来的事情有些玄乎,让人不得不心生疑窦。先是江连山的婆娘马氏突然暴毙,仵作检查之后说是心脏出了问题,没有其他丝毫创伤。
马氏死后不久,江连山两个儿子江飞、江朗相继患病,查不出病症,就是头痛欲裂,时而发癫,嘴里说这些胡话。到底说了什么,一直都是江家所忌讳的,不过后来一次江连山喝醉后,提到了这件事,说两个娃子是被鬼怪俯身,说死得冤枉,死的凄惨,死不瞑目,死后棺材还被人压着诸如此类的。
受不了连续的折磨,两个儿子相继自杀,一个在大门口的桑树上了吊,另一个投了河,两个姑娘江美和江丽早早出门子,嫁的远,极少回来看望。最后只剩下江连山一个人孤零零的,而且还担惊受怕哪天也遭了厄运。明明是家里最小的,却是最显苍老的那个。
事情的由头便从此而来。
按道理说,明明大热的天,人人热的喘不过气,但江连山在摆龙门阵的时候,非要说自己家里冷飕飕的一点不热,有点像是立秋之后黎明时分的感觉。搞得他老寒腿不停的复发,气管也似受了凉,咳嗽不断,有时候厉害了,还会咳出血来。
江锦山一听觉得这事儿不对头,但说不上是哪里的问题。于是趁着天还不黑那会儿,拉着族里几个壮汉一起去了江连山的院子里。院子里正常,温度也是闷热,旁边的小屋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一进了堂屋门,整个人就像是进了冷库,后背凉凉的,叫人寒毛直竖。
“子愚,子明,你们都怎么看?”
从院子里出来之后,江锦山一脸凝重地问身边的二人,还不等两人作答,就自顾自地说道,“阴气咋会这般重?当初也还没这感觉,现在回头想想,几年前江飞江朗还有你们六婶子的死,都跟着脱不开关系。要我看,你们六叔再在这院子里待下去,恐怕也活不长。”
说完,江锦山连忙嘱咐大儿子江洋把江连上喊出来,暂时住在他家,明儿个找风水先生看上一看。
至始至终,江雨晴都在江子明的怀里,进去堂屋门那会儿,真的像是空调屋,冷气往袖筒里钻,那种冷是阴冷,透彻骨髓的冷。寒气好像把人套上了一层枷锁,连呼吸都隐隐约约有丝丝哈气,出来之后,瞬间解脱了一般,哪怕热点也心甘情愿。
见鬼了!
江雨晴从不信鬼,但又怕鬼,这个悖论让她自己都哭笑不得。
当天夜里,江雨晴破天荒地失了眠,上次失眠还是那次叫人难以忘记的雷暴之夜。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时长叹一声,舒缓一下恐惧的情绪。刚一转身,看到门口一双眼睛发着亮光,吓得一声尖叫坐起来,梅兰被惊醒连忙问她怎么了。
点了蜡烛,看到门口摇尾巴的八公,江雨晴猛地输了口气。
躺下之后,江雨晴小声问道:“嫂子,睡着了吗?”
梅兰的声音传来:“没有。咋了?”
“嫂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鬼怪吗?”江雨晴咽了口唾沫,心里头多少有些鄙视自己,现代社会来的自我标榜女汉子的自己,竟然被莫须有的鬼怪给吓着了,要是让当初的那些朋友听到,不笑破肚皮才怪。
“相信。”梅兰轻轻提出两个字,随后压着声音说道,“人死了之后变成鬼,好鬼就赶紧投胎重新做人了,恶鬼投不了胎,就到处作恶害人,还有一些鬼,不好不坏,也不想害人,但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所以就不得不害人。我以前听老人家们说起过这个,而且还有鬼上身、鬼压床、鬼捏腿这些。”
江雨晴又问:“嫂子遇到过吗?”
梅兰侧侧身:“压过床捏过退。”
江雨晴无法向梅兰解释,所谓的鬼压床,不过就是睡眠瘫痪症,也会称作发作性睡眠四联症。的、大概就是明明已经醒过来,可以听见四周的声音甚至看到身旁的影像,但却无法动弹,出不了声,或出现幻觉等。所幸这睡眠瘫痪症并不是什么有害的疾病,压力大、不规律、焦虑等都是“鬼压床”的诱因。
至于鬼捏腿,她幼时也曾遇到过这样的经历,腿上或胳膊上出现不明原因的淤青,被住在乡下的姥姥说是鬼捏的。实际上,要么是自己神经大条,磕磕碰碰的忘记了;要么就是血小板减低或血管脆性过高。前者不消多说,后者血管脆性过高补充维生素c便是,至于血小板减少问题,可能是过敏性紫癜或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在古代农家被称为葡萄疫,也不是什么难缠的病状,吃着药,随着年龄慢慢长大免疫力的提高,自然不成问题。
有时候,在科学面前,所谓的神神鬼鬼真的是不堪一击,我有真理做护身。
有时候,明明知道科学才是王道,封建迷信都是瞎扯淡,但还是心怀恐惧。
入夜之后稍微凉爽了一些,草席上的温度渐渐褪去,顾不得鸡鸣和狗盗,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沉沉睡去,江雨晴再次梦到一些前世的东西,不过那人、那事、那物似乎统统都变了模样,仍旧那副黑乎乎臭烘烘的样子,包括巨大的建筑物等,整个色调都是凄惨惨的黑白色,有点像是被石油泄露污染的水域里那些浑身油渍或大或小的海鸟。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做梦这件小事,也是讲究技术含量的,譬如《庄子·齐物论》中说:“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俨然一副盗梦空间重重叠叠梦中梦的感觉,做梦都做到这个境界,也是人才了。
清晨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不过天边朝霞红似火,按照“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的说法,那今日夜里或最迟明天应该会有一场雨。看到墙角密密麻麻的蚂蚁,不断地办搬着家,江雨晴更加确定这场雨到来的必然性,还有句农谚说,蚂蚁搬家天将雨。生活中点点滴滴都是智慧,这是她来到农家后最大的收获之一。
早饭啃个馍馍,喝碗稀饭,江雨晴便跟随老爹去江连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