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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的是,林至诚招待客人的地方,竟然是淡情富豪夜总会。
我在下车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棵凤凰花树,在大冬天里面掉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三年后故地重游,就连这树都显得可爱。
可是它后面的那个地方,却一点也无法让我觉得它可爱。
我正在发呆,林至诚将一个鼓鼓的钱包夹在胳膊下,他朝我示意了一下,最后我跟着他走了。
进了包厢之后,我有差不多三分钟时间都在恍惚,那里面坐着的五个男人,身边都陪着一个穿着凉爽的小姑娘,有些男人还将手放在她们的大腿上。
我的眉头原本微微蹙了起来,却生怕被林至诚秋后算账,只得展露出特别虚伪的笑意走了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没事找抽还是跟林至诚约好了一样,我才坐下来没多久,就有男的非要我一起玩大话骰。
大话骰我在湛江做业务的时候也没少跟那些客户玩,但是那玩意估计跟我气场不合,我玩了几年水平还是很烂,幸亏当时都是吴开宇帮我顶住,不然我非要把自己喝死不可。
而现在吴开宇不在,而林至诚那样的人一点的旧情都不念,别说给我帮忙,他不给我添堵,我就很高兴了。
然而,我又不能拒绝喝,不然林至诚秋后算账的时候,直接把周吴一锅端了,最后吴开宇还是得去蹲牢子,一想到这些我就不寒而栗。
可是一想到要跟一大伙男人喝醉,我更是不寒而栗。
我确实不是十八少女了,但是也不代表我能狠心将自己丢狼窝里。
最后,我硬着头皮跑去洗手间给李先勇发了一条信息。
我没敢直接让他帮忙我,就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最后把我的地址给他说了,我还说如果他刚巧也在这附近喝酒,可以一起过来尽欢。
发完短信,我赶紧的出去了,但是林至诚还嫌弃我事多,催促着我去跟客户好好聊聊好生招待着客户。
他倒好,指挥完我,就跟个大爷似坐在一个角落里面,我用眼角的余光扫去的时候,正巧能看到他在玩手机。
说不定跟他那个小女朋友在发短信呢。
我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再瞟了他一眼。
这个现在拥有更多东西的男人,眼眉里面全是愁,他的眉头蹙起来拧在一起,就跟一团麻绳一样。
我正想他的愁来自哪里想得出神,有个年纪差不多四十岁的男人将一盅骰子推到我面前,让我赶紧加入他们。
我玩大话骰的技术果然还是烂,还没坐下来十分钟,我早被灌了三杯。
庆幸的是,这些年我的酒量还算有长进,还不知道拉出来溜溜三两下就能倒下去。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总之喝多了,酒一上头,整个人轻飘飘的,感觉再打点气就能飞起来了。
气氛总算热烈了,有个原本黑着脸的男人,竟然要与我扶着肩膀一起唱《青藏高原》,我有点迷迷糊糊接过话筒正要唱,这个男人就这样凑上来,他的唇差点就触碰到了我的脖子,我就算是迷糊,也条件反射地拿话筒去挡了一下。
正在这时,林至诚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就这样把我从那个男的手上摘了下来。
我被他拽着朝大厅那边走,一路的踉踉跄跄狼狈万分,在出到大门之后,被萧瑟的寒风一吹,那些酒意在脑袋里面涌动,我最后禁不住靠住那棵凤凰花树,一脸惘然地看着在夜色朦胧中显得格外暧昧刺目的夜总会招牌。
我正看得入神,手又被人拽了一把,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早已经被拽着走了长长的一段路,然后被塞进了车里。
车在一路飞驰中,我谈不住半探个脑袋出去贪婪地收纳着那些寒风,它越是吹乱我的头发我越觉得过瘾。
过足瘾之后,我用还算清晰的意识说:“我住在新洲那边的维也纳。”
我想着客户要我喝我喝了要我唱我也唱了,林至诚他一个不喝酒的人开多一段路把我给送回去,也不算是为难他的事吧,可是他就是那么拽地扫了我一眼,最后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