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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嗯”了一声,声带带动喉结的震颤,细小的细小的颤动,从她的指尖下传来。
“是吗?或许我走的太急了,并没有注意。”
路德维希的手停住了,但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秒。
走的太急了吗?
她咬了咬唇,装作随口提及一般地说道:
“先生,我没有和你解释,是因为我觉得你肯定都已经推理出来了,我再解释一遍就显得太傻了——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权宜之计,如果你不打断我,那个吻我也会避开的。”
夏洛克抬起眼睛,灰色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了她的侧脸。
他的小女朋友,装作无动于衷,用漫不经心的姿态,和他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的原委。
只是她没注意到,她手下的力道,无意识地加重了。如果他再伤得严重一点,这个力道恐怕要造成二次伤害。
路德维希从书本的翻页里取出了原本顺手拿来做书签的创口贴。
那个小小的伤口,落在他光洁的皮肤上,简直是美玉上的瑕疵,无时无刻地在提醒她,她到底愚蠢地做错了多少事情。
如果不是夏洛克赶来救她,亚图姆没有等到夏洛克,她失去了作用,变成了累赘——还能活着回来吗?
她抿了抿嘴唇,侧着脸,借着头顶上黯淡的灯光,把创口贴仔细地粘在他破损的伤口上:
“今天是我做错了……你已经告诉我今天最好不要出门,是我没有听。”
不知什么时候,明亮的星星隐去了踪迹,一点点细细的雨丝,一丝两丝地飘落在他们脸上,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在意。
她语气随意,因为放低了姿态,带着一点点的软濡,低低地在夜色里浮动,淡红色的嘴唇,就像花瓣一样,在微风里开合。
“但是我保证,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在和你交往的时候,我再也不会去夜店,也再也不会去赌场 ……不管是什么原因。”
她垂着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盖下来。
因为专注着他微不足道的伤口,嘴唇不自觉地抿起,但又随即微微张开:
“以后,当你叫我呆在家里时,我就乖乖地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她话音还没有落下,她的话音还停在狭窄的小巷里,停在牛毛一样细而软的雨丝中,就再也落不下去。
因为,在最后一个话音吐落出来之时,她整个人,已经被夏洛克紧紧地抱住。
他顺着他弯腰的姿势,抱住她朝前一倒。
她在他怀里,那么娇小而契合,只要轻轻一环,就能把她的身体,她的发丝,她的气息,一丝不漏地锁进怀抱。
小巷太窄了,他轻而易举地,就把她压在对面的石头墙壁上。
他深深地注视着黑暗中,她如同黑夜一般神秘而纯正的黑色眼眸,然后俯□,吻住了她花瓣一样的嘴唇。
路德维希手上一松,书哗啦啦地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环保纸淡黄色的书页,被飘飘荡荡的雨丝,一点点地打湿。
安在老石墙上的旧式灯盏快要睡着了,灯光陈旧得像个老人。
昏黄的,暧昧的,薄雾笼罩的……却偏偏,又是如此清晰的。
细细的雨丝,从望不到尽头的漆黑天空落下,牛毛一样,落进路德维希睁大的眼睛里。
夏洛克在……夏洛克在……
夏洛克一手垫在她脑后,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她只到他肩膀高,他不得不俯□,才能把她整个地搂进怀里,亲吻她带着馥郁香气的嘴唇。
馥郁的,柔软的,让人着迷的。
亲吻她,就像亲吻一朵郁金香。
路德维希挣扎起来,把头偏开:“先生……”
夏洛克没有理会她的挣扎,他放开她的脸,宽大的手掌顺着黑色丝缎衬衫顺滑的面料,握住她一直试图推开他的手掌。
十指相扣。
然后偏过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嘴唇贴着她的嘴唇。
他轻轻地在她的嘴唇上蹭了一下,淡淡地说:
“张嘴。”
并非浅尝辄止,那远远不够,怀抱被真实填满的充盈感,他想要更多。
夏洛克握住的,正巧是她受伤的那只手。
被他紧紧地握着断裂的右手,路德维希忍不住痛呼出声:“先生,疼……”
只是,她的呼声太过微弱,就像初生小猫的叫声,声音还没来得及放出来,又被他顺着那丝张开的缝隙,悉数吞没进嘴里。
这次,是真正地被吞没——互相纠缠,彼此交叠。
就连喉咙深处,都能感受到对方冰雪一样清凉的气息。
……雨渐渐地下大了,路德维希可以看见雨水沿着老旧的,斑驳的灯罩,汇聚成小股水流,顺着那不再流畅的弧度,一滴滴地滴下来,落在她脸上。
冰冰凉凉的温度,却不能使她的大脑清醒过来。
夏洛克垫在她脑后的手,一路向下,顺着丝缎流水一般的纹路,和丝缎之下她,她更为丝滑的肌肤,落在她的腰上。
他一只手轻轻一带,路德维希就被他带起来,肩膀磨在粗粝的石头墙面上,被迫更深地去迎合他的亲吻。
她的腿被他压在双腿间,一只手臂被锁在他的臂弯里,身体也被他紧紧地禁锢住。
而另一只手落在他的手掌中,与他紧密地交握。
他掣肘的力量如此坚定,容不得她半点挣扎。
她微小的反抗,像是蚍蜉撼树,不能推动他坚实的胸膛分毫。
路德维希仰着头,被动地承受着夏洛克不容反抗的亲吻,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落在她的眼皮上,她只要眨眨眼,就能够感受到它们微微地抖动。
——那是被攫住的蝴蝶的翅膀,在樊笼里轻轻晃动,挣扎着想要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