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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王累打了个寒战。
聂泽风酒已饮尽,反问道:“本王什么时候答应过要退兵了?”
王累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形容惊变,急道:“数日之前,大王明明说过,只要我主奉上二十万斛粮草,大王就会撤兵,当时永年也在场的,永年,你快说句话呀。”
王累目光转向了张松,示意他别干愣着,赶紧说话呀。
“咳咳。”张松干咳了几声,不紧不慢道:“王从事,我想你是听错了,我可记得,当时大王只是答应考虑考虑,考虑你懂吧,就是说可能答应,也可能不答应。”
“张永年,你怎能——”
王累彻底震惊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张松竟然会不为自家主公争取利益,反而在帮着聂泽风来敷衍。
惊恐的王累,脑袋一时还未转过弯来,惊得竟是不知如何以应。
正当这时,一身是血的周仓,大步而入,拱手道:“禀主公,那一千蜀兵已皆拿下,凡有不从者,皆已被诛杀。”
王累身形又是剧震,惊恐瞬间变成了惊怖。
而聂泽风却已站起身来,那巍然的身躯上,慑人的杀意,已如潮水般滚滚而出。
看着杀意凛然的聂泽风,再看看形容诡秘的张松,惊怖的王累思绪飞转,猛然之间,他的脑海中迸出了三个斗大的血字:
“上当了!”
想明白了真相的王累,猛的扫向张松,满脸惊怒,厉声斥道:“张松,没想到你果然背叛了主公,投靠了这姓颜的,你这厚颜无耻之徒,你对得起主公对你的厚恩吗?”
面对着王累大义凛然的斥责,张松却笑的更坦然,浑然没有一丝不适。
“王累,你还不明白吗,对于你这种资质平庸之徒,刘璋只需给你们荣华富贵,你们自然就知足了。”
张松语气愈发肃厉。
“可我张松却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我要的是扬名天下,名垂青史,能给我这些的,唯有颜大王这样的英雄,他刘璋不过是个懦弱的自守之贼罢了,他给得了我吗!”
当着所有人的面,张松道出了他的志向。
其实一直以来,尽管张松暗中投靠聂泽风,献出了西川,但在聂泽风的心底,潜意识还是对张松的行径,颇有几分不耻。
毕竟,张松不似法正,既没受到刘璋的冷遇,又没有被刘璋猜忌,按常理来讲,刘璋对张松不仅信任,而且待之颇厚。
但是现在,聂泽风明白了,似张松这样的人杰,仅仅高官厚禄,根本就无法满足他们,他们所求的,乃是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大事业。
唯有聂泽风这般神武雄略之主,才能让他们实现梦想。
这样的人,正对聂泽风的胃口。
王累却惊呆了,茫然了,此时此刻,他仿佛和张松是来自于两个世界的人一般,完全就理解不了张松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王累也不想理解,不解之余,王累剩下的只有愤慨。
“张松,你这背主之贼,你不得好死!姓颜的,我益州有雄兵十万,猛将如云,你就算诡诈多端,也绝不会得逞——”
固执、无礼,再加上没什么突出的才华,王累的这一番破口大骂,已是将他自己推上了绝路。
聂泽风赖得听他泼妇骂街,摆手喝道:“来人啊,将这顽逆之徒推出去斩了,为孤伐蜀之战祭旗!”
号令下,数名凶凶的亲军,几下将大骂不休的王累拖了出去。
解决掉王累,聂泽风将目光转向周仓:“子丰,时机已到,按孤之前的吩咐去做吧。”
“末将遵令。”周仓慨然应命,大步而去。
接着,聂泽风又传令与黄忠、赵云等诸将,命他们统令诸营将士待命,只等一声令下,便向阳关发动总攻。
……楚军之内的血腥,阳关城头的严颜,自然无法知晓。
此时的严颜,已然退下关城,回往自己的军帐喝起了闷酒。
刘璋暗弱,苟屈求和,让性情刚烈的严颜自感尊严受损,无可奈何的他,也只有借酒销愁,以抒发内心的恼火。
当严颜在帐中喝闷酒时,那千余人的运粮蜀兵,已经携着几百辆空车,垂头丧气的回往了阳关。
城头的小校见是自家军士回来,便也没怎么多问,叫将吊桥放下,城门大开,放这些兄弟入关。
几百辆空车吱呀呀的走过吊桥,穿越门洞,开始向城内而来。
此时天色将晚,守值的士卒也到了换班的时间,他们只等着放这批自家兄弟入城后,便可以换下去吃饭休息。
但这一千余号人,进到一半之时,却忽然都不动了,几百辆车挤在了吊桥至城门之间,把关城内外堵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