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五章:何惜一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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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个疑问,为什么吉长重工已经定下了是我朝阳收购,但突然间又冒出了一个天盛重工,还是一个国有注册公司?据说,那个阮威,好像是马钰梅现在丈夫的亲侄子,而这个重工就是阮威任董事长,还是合资企业。国家控股,但背后主要出资者却是国际上臭名昭著的金融家族周家?别告诉我说您不知道这些事情,更不要告诉我说周家的恶名你不清楚,也别说这跟马钰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放任他们这样去做?要知道,正是您的一力主导,才让国家准备以J省为试点,进行国家投资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举措。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起码各个嗅觉灵通的家族都已经知道了,千方百计地要进军J省,拿下重工这一块,因为,首当其冲的,在国家政策的影响下,股市重工尤其是东北重工这一块会大涨,潜在价值可以预期。这一块的利益不给朝阳也就罢了,为什么给了周家?还是以马钰梅家族一系为核心的利益结盟体?这其间倒底隐藏着什么?”梁辰说到这里,语气已经有些急促起来,却强行压抑着胸中的愤怒,缓缓地说道。

“很好,接着说下去。”秋老将军似乎并没有理会他话里行间的质问,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藤椅,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第二个疑问,朝阳是为国尽力,倾尽所有,现在面临来自马钰梅的危机,风雨飘摇,甚至我的兄弟也在层层重压之下或死或逃,下场凄凉,这其中,马钰梅‘功不可没’,我只是想问,我自问为秋家为国家做出了自己应做的一切,可秋家在得到我的死讯后无动于衷,对于朝阳的没落更放任不管,沉默不语,甚至杨司令也在关键时刻失声了,这又证明了?”梁辰胸中血气激荡,说到这一刻时,身体都轻颤了一声,显示着他在强行压抑着胸中的悲愤。

“还有么?”秋老将军抬起眼睛望了梁辰一眼,淡淡一笑,不愠不火地继续问道。

“当然还有,就比如,你们有意无意地扶植我走上暗秩序的道路,倒底又有什么样的企图和计划?我成功地进入了暗秩序,在完成您的所谓的所有的战略计划之后,又是否会真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而我是不是又该庆幸,这一次我的假死之后,你们仅仅只是对我余部不闻不问而已,却并没有直接下手,雪上加霜?”梁辰冷笑不停地问道。

今天,他真的是准备豁出去了。尽管已经极尽克制,但他话里的含义已经明白无误地表明了他现在所有的怀疑与担忧——那就是,秋氏家族不仅仅是拿他在做工具,并且也是在利用他,完完全全地拿他做炮灰使唤。

“接着说下去,说出你最后的猜测和疑惑。身为一个军人,就应该有一个军人的作风,别弄那些弯弯绕了,直接说你猜到的结果。”秋老将军依旧眯着眼睛,静静地坐在那里,淡淡地说道。

“好,您让我,那我就说下去,哪怕说完了这句话后,风云变色,天崩地裂,血溅五步!”梁辰豁地一下站了起来,“那就是,您和您的秋家,不仅仅是拿我当成了工具,并且还当成了送死的炮灰,当成了你们政治博奕的牺牲品,早早晚晚都会放弃我,这一次就是最大的预兆。如果不是你们秋家与马家达成了协议,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当成了棋子和工具,把我的朝阳当成了吸引注意力的诱饵,这一次,又怎么会见死不救?于你们而言,什么所谓的国家英雄、什么所谓的国之英材、什么所谓的对外策略,连个渣都算不上,你们所关注的,只是政治的利益,只是政治家族的兴衰,仅此而已。你们又与那些自私自利的所谓那些世家家族,又有什么区别?不过如此,不过如此!”梁辰怒吼声声,就算他现在面对着的是国之重臣,面对着的是能够影响华夏以后各方面走向的顶级豪门大佬,这一刻,他也忍不住心中的狂怒,

“啪!”秋老将军狠狠地一拍桌子,整张石台都仿佛跳动了一下,显示了老人此刻暴怒的心情,“够了,梁辰!”他站了起来,脸上同样有着狂怒的神色。

随着他的这一站起来,整个小院里寒气大盛,不知何时,前前后后,有类似于镜子般的亮光光光点反射而来,偶然间望过去,更加寒彻人心——这样的国之重臣、镇国宝刀一般的人物家里,防卫力量又怎么可能会弱?如果主人不想,恐怕就算一只苍蝇想飞过来,都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够了?哈哈,不够,绝对不够。虽然我知道,现在最少有十把狙击枪对准了我,虽然顷刻之间,就能蹿出至少十几个精锐至极的共和国特种战士将我擒获,虽然我知道如果继续惹怒您,我的下场和结果就是一个死字,但我还是要说,不够,我还没有说够,远远没有说够。官场黑暗,政治无能,官商勾结,各为利往。我原以为您这样的人物,足以可称为伟大,只不过,那是曾经了,或者可以说,是因为您曾经在革命历程中的伟大曾经那样无比地钦佩过您。但现在,您的所作所为让我看不起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鄙视。因为,为了政治利益,为了家族的兴衰成败,您居然也未能免俗,也踏入了世俗中的那条污浊的河流!”梁辰狂吼道,声音震得窗棂都嗡嗡做响,甚至那槐树上也有一片片叶子颤抖着,在向下凋落。

他真的是豁出去了,从决定复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豁出去的打算。如果,这一切真的如他所说,就算他今天不这样做,日后的结局也会是注定的,他和他的朝阳,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就算他不复出,就算他依旧这样假死龟缩下去,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一腔怒火愤懑于胸,他现在只想怒吼,只想发泻,如果,真的不能避免一死,那就,现在就死吧,胜过那做为棋子被人摆弄的命运,胜过那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随时做为交易的炮灰送出去的无情和冷血。

他在咆哮,他在愤怒,尽管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但也要用这咆哮将这一切渲泻出去。

大丈夫死则死尔,又何惜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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