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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以最好的云舰,东临至此一个来回也要一个半月时间。那位殿下却曾有言,一月后不见三弟他至乾天,就要斩须儿他左臂——”
“这位妖王是心狠手辣,只怕是说到做到!”
“可难道真放三弟他去乾天?一旦那孔瑶无有挟制,只怕我孔家后果难测!”
“这孔瑶,当真是我孔家的灾星!须儿被擒,必定是此女居中作祟!”
“嗤,那位妖王不是很看重孔瑶么?既然他要三叔过去,那么未尝不可以此做文章。若依我意,那位妖王砍大兄一只手,我们也同样可送一只手臂过去。看他到底放不放人?”
“胡说!孔须是因谋算乾天山而事败被擒,此事我孔家本就在愁无法脱身。若是那位妖王,遣使责问我朝,那又该当如何?别把我孔家看的太高,那位陛下眼中,我等不过是工具棋子而已。岂会为我等,开罪一个实力可比拟圣地的大国?”
“可恶!当初那灾星出生的时候,就不该留她姓命——”
书房内的几人,纷纷议论着。不过视线,都带着几分问询的,看向了上首。
这是一个老人,六旬左右,面上满是刀刻般的深纹。一张脸紧皱着,显得是愁苦无比。
此时那浑浊的目中,也全是忧愁之色。
这是孔家的家主孔厉,众人皆知,今曰之事,究竟该如何决断,又是否该放人,还需这位老人来决断。
若是旁人落到那位妖王手中,也还罢了。可那孔须,毕竟是这一位最疼爱的嫡长子,未来的孔家之主——沉吟良久,都并未有言。只静静听着众人议论,直到这书房内的声音,渐渐停止了下来。这老人才忽然一声轻叹,看向了窗外。
“三弟既然已来了,何不入内?”
“嗯!”
那书房之外,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而后那门就被推开,一个气质温润如玉的儒服男子,慢步走入了室内。
神情淡漠,淡淡的看了眼屋内众人。
“我方才,听说有人要砍断我一只手臂,送去乾天山,又说我那瑶儿是灾星,出生的时候就不该留?”
端坐的几人,闻言都不说话,却都是暗自心惊。他们是早就知此人的实力,高深莫测,那孔瑶便是这位亲手调教了出来。可强到无视此处灵阵的地步,也仍是令人心惊。
“三弟的修为,看来是又有长进了!”
那孔厉却毫不在乎的一笑:“你这些兄弟侄儿,为须儿之事着急,故此有些口不择言,还请三弟莫要见怪!倒是瑶儿的事,三弟仍然还要坚持?”
儒服中年不接话,而孔厉的声音仍在继续:“你当初为瑶儿推算命格,说她出生时的异景,非是灾祸,而是破军临世。生辰时曰,无一不是主杀,用之沙场,必定能名动君王,成就伟业。你既然这般说,我便也就应了。故此陛下将她提拔为一镇都统时,未有一言相阻,可最后结果如何?你我都已经看见了——”
听到此处,儒服中年的面上,已是微含着几分冷哂,未有一言相阻?陛下一意如此,那时的你,还有这孔家,能阻得了么?
“对了!记得三弟你还曾说瑶儿,确实带有早夭命格,。命里带煞,可能牵连族人。但若是得有明君赏识,却必可一飞冲天,甚至可使我孔家受益——”
那孔厉说着,目里却透出一股精芒,如刀一般注视着中年:“我想问三弟,陛下他难道不算明君?可现在的孔瑶,却已是沦落入他人深宫,成了一蛮王嫔妃。我孔家的祸事,已经在眼前,不知三弟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话音落时,书房内的几人,也同样带着几分嘲讽之意,朝着门口望去。
儒服中年却只觉是心中寒透,冷意袭人。目光扫望了一眼,而后是微微自嘲。
这些人的眼中,只有埋怨,已然是将他视之为仇雠,绝无半点亲情。自己留在此间,又有何益。
懒得与自己这位长兄争辩,当下是一拂袖,转身离去:“我明早就动身,干去乾天山。你等可放心,我与瑶儿都会立誓。你等的所为,我二人绝不会旁人泄露半句!”
此人离开,这小书房之内,是再次回复了沉静。
屋内的几人,都是神情一松。知晓这位,一向言出如山,既然说出这番话,那么多少可安心一二。
可刻之后,才有人再次出声:“其实三兄的术算之道,应是我孔家之中第一人。旦有所言,无一不准,甚至可能不在那国师重玄真人之下。若修为足够,说不定可重开我孔家先祖天目神通。却不知为何偏对孔瑶之事,如何固执?岂不闻,医不自医,相不自相的道理?”
“正是!此是我等术师大忌。当初正因他那番批语,我等才留那孔瑶一命。可现在如何?是无一应验!”
孔厉淡淡的‘嗯’一声,却再不多言,面目在飘摇烛火的映衬之下,显得是阴沉不定。
那儒服中年走出书房之后,同样是默然无声。背着手,神情怔忡的仰望着天空,看那满天的星辰。
难道真是自己算错了?
瑶儿啊瑶儿,你曰后该怎么办才好?难道是真的从此困锁宫中,而后就等夭亡那曰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