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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人中年丧偶,还要为儿子操心劳力,常笑很是同情,再说霍长青是她的朋友,于情于理,她也应该规劝一番。
常笑便点头同意了,霍夫人如释重负。
常笑拜祭了霍远,便在霍长青身旁的蒲团下跪坐下来。
霍长青见到她的举动,不禁抬头看了常笑一眼。常笑对他轻轻笑了一下,诚恳地,善意的笑容,显得特别温柔,让后者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默默地烧着纸钱。不过,可以感觉到,霍长青周身的气息似乎柔和了许多。
这时,李熙也上前拜祭霍远,借着鞠躬上香,斜目瞥了一眼常笑。
感觉到对方的注视,常笑抬头迎上李熙的视线,眼里有些恳求。后者对她点了点头,常笑知道,李熙这是默许了她的行为,或者说,是理解了,心里最后一点儿顾忌也抛开了。
常笑想跟霍长青私下谈话,李熙是知道的,故而,他选了灵堂的另一边的蒲团坐下,位置却正好对着常笑,方便眼神交流,或者说,能看到彼此。
李熙这架势,表明了要为霍远守夜,霍夫人和一干霍府人等,都表示震惊和感激,原本因为霍远逝去的浓重悲哀似乎也得到了一点儿安慰。
不过,霍夫人顾及李熙尊贵的身份,也不好让一国王爷为此太过伤神,乃至于伤身,万一要是病倒在她霍府里,恐怕又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所以,到后半夜的时候,霍夫人见李熙还跪在灵堂上,便劝李熙去后堂休息,谁知,却被李熙严词拒绝了,说霍远一门忠烈,为国牺牲,为他守灵一晚又如何?便是守三日,也是应当的。弄得霍夫人又是一阵感动,只觉得这新封的昭王倒是是非分明,谣言倒是错怪好人了,同时,也觉得,若是霍府能依附这样一个人,前途应该是很光明的。至少,他讲义气,明事理。
同时,霍夫人也很为霍长青忧心,天亮之后,常笑肯定会走的,她能守灵一夜,已经十分难得了。已经过了大半夜了,常笑人在霍长青身边,两人却没说上几句话,能不让她担心么!能解开儿子心结的就只有常笑了。
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去催,只有站在原地幽幽地叹气。
这一切,又被常笑看在眼里,不是她不想劝,而是,要等一个时机。她是来劝霍长青的,也是来给霍远守灵的,前半夜守灵,后半夜人少了,心静了,再来谈心事。
此刻,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常笑暗地拉了拉霍长青的袖子,霍长青抬头看她,神情有些疑惑。
常笑低声道:“长青,我想找个地方给你谈谈,你都跪了一天了,出去走走吧,你父亲不会怪你的。”
闻言,霍长青微一犹豫,瞥了一眼霍远的灵柩,最终站起了身体,从侧门悄声走了出去。
见此,常笑也站起身跟了上去,李熙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两人走到僻静的院落,才停了下来,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默默无语。
借着月光,常笑仔细打量了他,才发现他真的变了,不仅外表,还有内在。
整个人长高了不少,即使坐着,也展现了一种惊人的高度,皮肤褪去了那种贵公子养尊处优的白皙,转而晒成了小麦色,这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结实了,搁在桌上的手掌因为握刀,布满了粗糙的老茧,却显得分外有力量。常笑看着他,就像看到曾经活跃的少年经历过大悲痛,在一夜之间成长,那种沧桑外露,让人很心酸。
顿了顿,常笑首先开口,“长青,我知道霍伯伯去世了,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霍将军去世了,霍夫人本来就很悲痛了,若是你还一蹶不振,乃至于故意折腾自己的身体,她该有多么难过?再说了,霍将军在天有灵,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霍长青叹了口气,良久,才幽幽道:“笑笑,我没有故意折腾自己,也不想让娘为我担心,我只是,只是过不了这个坎儿!”说到此,霍长青的眼眶倏然就红了,嗓音哽咽,似乎很难说出口,“你不知道,父亲是因为我才牺牲的,若非我一时任性,要打前锋,父亲就不会被人暗害,是我的错,我的错……”
见他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常笑情急之下,不得已握住了他的手,“长青,这不是你的错,是敌人诡诈,害死了霍将军。霍将军拼死救了你,也不是为了让你在自责中自暴自弃的。他希望你能继承他的意志,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将倭贼赶出西秦的领土。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要振作!”
“笑笑!”霍长青突然抱住了她,头埋入她的颈项,颤抖地叫着她的名字,看起来很脆弱。
他的手臂如此有力,似乎要将她揉碎了,如此近距离接触,让常笑有些不适,但是,颈间的濡湿感却让她打消了反抗的念头,转而幽幽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拍着他宽阔的后背,一种宽容,一种安慰,仅限于朋友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