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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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看起来极为普通,可那双极为相似的眼睛,却瞒不过他。这孩子,可不就是摄政王的儿子。

杜伊见状摇摇头,这家人怎么看到小帅,都是一副德行!杜伊不知道的事,现在外头都传闻摄政王喜好男色,否则怎么到现在身旁连一个通房都没有?更别说,生病伺候的,清一色都是男人。

摄政王之于紫月国的意义有多大,只有他们这些当朝为官者心里清楚。有心人想往摄政王府里塞人,不是被无情的退回,就是第二天莫名上吊自杀。

一行人坐下后,凌晟这才细细地打量起杜伊。以往他都是听儿子说杜伊的事情,如今总算是见到真人,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妹妹唯一的骨血给护好了,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杜伊自然是擦觉到凌晨的视线了,面上一笑,道:“舅舅,可是伊伊的脸上有花?”

这话一出,凌杨氏与林荷茹直接笑出声,凌杨氏更是点了点杜伊的脑袋:“你这丫头,就贫嘴吧!方嬷嬷,上菜!”

或许是葡萄酒已经成为贡酒的原因,众人在吃饭之前,方嬷嬷带人在他们的面前皆是倒了一杯酒。白色的瓷杯里,盛着七分满的葡萄酒,空气中飘着浓郁的酒香味,令人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气,在缓缓的吐出。

“伊伊,舅舅知道这是你酿的酒,今日就借花献佛,咱们好好品尝品尝!”葡萄酒每年的产量有限,售卖的价格越发的高了起来。能够给到那些达官贵人手里的数量,着实有限。

不是没有人尝试过酿这酒,可酿出来的味道,不是太酸就是太甜,或者没有果香味,与伊记酒庄的差别甚远。这葡萄酒在京城里,如今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杜伊笑笑,刚看侯府里的那坛子葡萄酒,缓缓地看了凌袁帆一眼,没有回答凌晟的话,反倒对林荷茹道:“表嫂,你也管管表哥,他又不是买不起那葡萄酒,每年却要从我这里拿走不少。你说我赚点钱养儿子容易吗?他那拿走的葡萄酒,都是我那的珍藏,也不知道藏哪去了!”

林荷茹还未喝酒,脸上却已发红,娇嗔地看了一眼凌袁帆。在看到他回看自己的表情,心里一甜,微微低下头道:“这是你与父亲说,让父亲给你做主!”

“哦?表嫂,那我真就让表舅替我做主了,回头你可别心疼啊?”

杜伊眼里露出的笑意,与话里的调侃之意,让凌晟板起面孔,假意对凌袁帆道:“好你个小子,合着都把好酒自己藏起来,给我的,都是普通的不成?亏我还当成宝,平日里都舍不得喝!”

一家人嘻哈热闹间,菜已慢慢上齐。基于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整个晚膳除了偶尔碗筷碰撞之声外,极为安静。

一顿饭,众人整整吃了半个时辰。待众人都放下筷子,移到竹园的会客厅后,又有下人利落的上前,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茶水沏好!

凌晟喝了一口茶,看着杜伊便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他问这话的时候,视线却是看向小帅。刘氏虽然是杜伊认的娘,来到这侯府后,却坚持与下人一起用膳,杜伊拿她没则,只好随她。此时她与白梅等人都等主人吃饭后,才用膳。现在会客厅里,只有凌袁帆一家四口,加上杜伊与小帅。

杜伊低头略微沉思了一下,这才缓缓道:“先看看吧,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走一步是一步。怎么样对小帅最好,我就怎么做!”

杜伊说话,好不避讳。她现在对紫弈城是有好感,但也仅限于此罢了。若是紫弈城能够达到她的要求,她自然会给小帅一个完整的家庭。

如若不行,她相信小帅会懂她的。就算现在不懂,等他长大了,也会明白。她杜伊,不是要靠着男人,才能活!

“哎……”凌晟夫妻对视一眼,这才继续道:“明日你随你舅母一起出去见识见识,看多了,对你自然有好处!早些回去吧,他稍后会过来!”

若不是怕被人看到,给杜伊和孩子带来危险,紫弈城早就出现了。能等到晚上,也着实不易。

“嗯,那我先告退了!”杜伊看了一眼小帅,将他的羽绒服拿起来,将其仅仅裹住,又带上围巾和手套,帽子,全副武装好后,才牵着他起身,往饭厅走去。

林荷茹对杜伊是真的喜欢,看到她要回去,便起身相送。凌袁帆刚好与他父亲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也没太注意。

白梅等人刚用完晚膳,看到杜伊和小帅前来,就知道是要回去了。

莺儿在前头盏灯,紫丁与刘氏一左一右护着杜伊,由于夜里黑,白梅便抱起小帅,跟在身后,六人往院门口走去。

林荷茹站在长廊下,目送着她们走到门口。正要转身之际,听到门口处传来熙攘的吵闹声,隐隐还夹渣这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林荷茹丫头也没带,飞快往院门口走去。

且说杜伊等人走到门口,莺儿刚踏出门,还未看清楚,便撞到一个人。紧接着就听一个略微嚣张的声音传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我?”

由于碰撞,两人手里的灯,皆已掉到地上,灭了。远门口处,高高挂起的两个灯笼,忽明忽灭,一时也没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你哑巴了,撞到了人,不会说话?”

紧接着,那个略微嚣张的声音,再次传来。杜伊紧皱眉头,恨不得让那人马上闭嘴。这回莺儿可算是听清楚了来人的声音了。

这么刺耳,又敢这么嚣张,也只有秋月夫人身份的蝴蝶和蝶花了。而现在这个声音,真是蝴蝶的。

“哟,原来是蝴蝶姐姐啊,今儿怎么来我们夫人的院子,可是有何事?”莺儿说这话,也没客气。她是凌杨氏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就算这个蝴蝶是秋月夫人身边的丫头又如何,就算有老侯爷留下遗言要侯爷好生照顾她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侍妾罢了。

一个侍妾身边的丫头,也敢嚣张,当真以为自己伺候的是这个府里的当家主母不成?对于这种人,完全不用客气。

“原来是莺儿你这丫头啊,我们夫人听说表小姐今儿个来了,又听说在这里用膳来着,便遣我前来请表小姐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的杜伊,忍不住笑了。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半天的时间就沉不住气了,可不像传说中的城府极深的女人,莫非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杜伊猜的并没有错,杜紫琳在得知杜伊的住处后,气得在屋里狠狠的发了一顿脾气后,跑到秋月夫人的面前去,哭诉了一下午。被哭得烦不胜烦的秋月夫人,无奈之下,只得招杜伊来看看她有几斤几两,值不值得她动手。

“夜黑了,有什么事,等白日里再说!”莺儿丝毫不给面子,捡起地上的灯笼,重新点燃后,在紫丁的耳边一阵低语,随即往珊园走去。

自始至终都被杜伊漠视的蝴蝶,知道这里头有杜伊,眼里忿恨地盯着那一行人,这才捡起地上的灯笼,往月园走去。

林荷茹出来之时,门口处除了两个守门的婆子外,毫无一人,想了想便又简单了问了几句,得知答案后,回到会客厅,将事情悄悄的告诉凌杨氏。

凌杨氏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已经知道了。看着他们父子两继续谈话,这才在站起来,往外走去。魏嬷嬷还在等她,有些话,她需要听听魏嬷嬷的意思。

月园里,蝴蝶对着坐在上头的秋月夫人,一脸委屈道:“夫人,依奴婢看,您还是等明儿白日再叫表小姐过来吧!”

“额,此话怎么说?”秋月夫人,听到这话,慈祥的眉眼微不可察得轻轻一挑,手里窜过佛珠的动作,却没停过。

“那表小姐一听奴婢去请她,说是夫人请她过去的,就说月夜风高,行走不便,况且她还要带着一个孩子。明日等有空余了,在过来!”

秋月夫人手上动作一停,紧接着又继续。杜紫琳从下午来了月园之后,便没回去。这会儿听到这话,连忙道:“外祖母,你看看,你看看。我那堂姐可真是眼比天高,丝毫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听到这句外祖母,秋月夫人脸上的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可当听到杜伊没将她放在眼里后,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愉。

“蝴蝶,前头盏灯。既然表小姐觉得天黑路滑不好过来,那我们过去便是!”原本没有将杜伊放在心上的秋月夫人,听到蝴蝶回来说的话后,便决定去看一看,这位杜府唯一的继承人,也是杜府唯一嫡出大小姐的亲生女儿。

杜伊刚回来,才梳洗完,拿起一本书,躺在窗口的床榻上。回头看了一眼在认真写字的小帅,心里极为踏实。

外头北风呼呼作响,杜伊不知道紫弈城什么时候会过来,便也没去休息。小帅因为要等紫叔叔,便将娘亲吩咐的字,多写了几遍。

此时门外传来动静,还未等杜伊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之时,就听到杜紫琳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堂姐,外祖母来看你了!”

听到声音,杜伊并没有起身出去迎接。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看书。倒是莺儿听到这话后面色丕变,走了出去,深呼吸一口气后,给秋月夫人行了一个礼:“奴婢见过秋月夫人!”

“你们表小姐呢?”秋月夫人,面色慈祥,说话的时候,语气柔和,令人听了如沐春风,甚是舒服。

“回秋月夫人,在里头看书。秋月夫人请到会客厅,奴婢这就去唤表小姐!”莺儿之前才拒绝蝴蝶,现在就见秋月夫人前来,便知没好事。

“不必了,既然伊伊在房里,那我直接进去便是!”秋月夫人没等莺儿回答,便率先往杜伊的房间走去。

这个珊园的地形,她极为熟悉,这里是她一身的向往。她就生了一个凌灵,膝下无子,即便再是受宠,府里的主母过世了,也依旧是个侍妾的身份。

十几年前,凌珊没了,老侯爷还在之时,她便打定主意,要让她的女儿入住这里。只要住进这里,就间接的承认,她在这个府里的身份地位。

可任凭她怎么吹枕头风,老侯爷至死都未答应。许是心里过意不去,才让凌晟在他过世后,好生的照顾她,也许是想借此弥补她吧!

杜伊虽然手里捧着书,耳朵却将外头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得知秋月夫人要进来,动作依旧不变,只是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小帅,发现儿子没反应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秋月夫人进来之后,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五开的屏风,上面用上好的绢布绣着一副在寒冬中傲然挺立的红色梅花。梅花半是绽放,半是含苞待放,栩栩如生,仿佛此景就在眼前一般。

转而绕过屏风,看到的便是粉黄色的纱幔。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

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就连椅子也都有彩色套子。其中一张特别高,前面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

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角落里至少有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蜜蜡,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房间靠窗一侧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桌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梅。此时一个小小的人儿,正挺直地坐在那,手里拿着笔,写着什么东西。

空气中,不时飘来一阵淡香,幽静美好。床榻挨着书桌,靠近窗。其精致的雕工,亦是稀有的木质。而杜伊斜躺着,手里拿着一本书,双眸紧闭,好似睡着一般。

看到这房间无一处不是透着精美与奢华,杜紫琳的眼眸闪过一丝嫉意与不甘。在她看来,像这样的地方,只有她才能住。杜伊,她不配!

当看到杜伊此时的神态后,不顾自己在何处,上前一喝:“杜伊,你好大的胆子,外祖母叫人来看你,你说天黑要明日也就罢了。现在亲自过来看你,你不出门迎接,反倒在这睡觉!”

杜伊好似被吓着一般,猛地震动一下,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小帅紧抿着唇,放下手中的笔墨后,跳下椅子,迈着小短腿,走到杜伊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娘亲,这才抬头看向杜紫琳。

那脸上闪着的倨傲模样,完全不似一个三岁半的孩子,说得话,仿若七八岁的孩子,只听他道:“紫琳姨,我娘亲在睡觉。你们进来之前,为何不让人通报一声?”

原本没将小帅看在眼里的秋月夫人,在听到这话后,看向小帅,心里却惊愕不已。这小小的奶娃,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杜紫琳脸上闪过一丝恼意,正想趁机教训一下小帅。还没等她出手,就见杜伊慵懒的起来,眼眸冷冷地望着她:“小帅说的不错!不知婶娘可有教过堂妹你,不要擅闯他人的房间?”

杜伊说这话的时候,在含沙射影得说秋月夫人,好生没教养。连三岁孩子都懂得事情,她们却是这般做派,连个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秋月夫人眼眸闪过一丝幽暗,很快,快得让人觉得自己是否看错了眼。杜伊一直盯着杜紫琳,根本就没将秋月夫人放在眼里。

“紫琳,还不给我闭嘴!伊伊说的不错,在进入他人房间之前,必须由下人通报主人,在得到同意后,方可入内。今日是我们的错,还请伊伊看在我这一个长辈的份上,宽恕一二!”

杜紫琳听到这话后,不依地跺了跺脚:“外祖母……”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杜伊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下。用眼神示意一下莺儿,就见她了然的点点头,瞧瞧推出去。

“紫琳妹妹,俗话说,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乱说。姐姐知道,秋月姨娘是婶娘的亲姨娘,可秋月姨娘毕竟是一个姨娘,你称呼她为外祖母这话,若是传出去,被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所幸现在也只有我们几个,方才无碍。妹妹若还是不改,这之后走出去,叫人知道了,还道侯府尊卑不分!”

秋月夫人让杜伊说的,心中翻起阵阵骇然。听着杜伊张口左一句姨娘,有一句姨娘,心里极恨。

没错,她是姨娘,甚至连夫人的资格都称不上。侯爷至今也只是让她在府里住着,吃住不亏她这样罢了。但凡家里有点什么事,从不叫她。基于老侯爷的遗言,下人才给了她一个尊称,叫她秋月夫人,而现在的侯爷也没出口训斥罢了。

现在当众让杜伊揭了伤疤,她心里岂能好受?看着杜伊的眼神,看似温和,眼眸深处却是无限的冷意。面上不显,嘴角扬着标准的笑容,符合道:“还是伊伊明理,紫琳你可记住了?都这般大年纪,可以当娘了,还这么不知轻重!”

杜紫琳却是不已,撅着嘴道:“外祖母,人家又没说错。你是我母亲的娘,那不是外祖母是什么。再说外祖父留下话,要舅舅好生照顾你,这不是说,让舅舅把祖母你当成嫡母对待吗?”

杜伊在轻笑地同时,秋月夫人心中却是一动。她怎么就没往这上门想呢,若是这样的话,她就能成为这侯府的真正老太君,而她的女儿也是这侯府的嫡出小姐,这个珊园,也将改成灵园才是。

若是这样,紫琳想要找个更好的男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她成为这个侯府的正室。

杜伊不管眼前俩人是怎么想的,一泼冷水,直接泼了下去,就见她惊呼道:“妹妹,你没发寒发热吧?这样的话,你怎么敢说出口?若是外祖父真的想把秋月姨娘转正的话,岂会到最后才说?外祖父不过是知道秋月姨娘膝下无子,老无所依,才让舅舅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罢了。你这话可千万不可在舅舅和舅母面前说,知道不?你说让秋月姨娘成为外祖母的话,那我的外祖母算什么?这侯府目前为止,可只有一个外祖母,那便是我娘亲的母亲。紫琳妹妹,你这样可不行,以后在说话之前,一定要考虑再三才行!”

秋月夫人再次听到杜伊嘴里不断蹦出的姨娘字眼,心中生恨,看眼前的杜伊越发的讨厌起来。她对这府里所有嫡出的人,都没有好感。

听到杜伊在贬低自己的同时,还义正言辞的训斥杜紫琳,秋月夫人双手微微握紧。面上的笑意收敛起来,难得得板起脸,对着杜紫琳道:“你伊伊姐姐说得极是。紫琳丫头,你可切记,这在京城之地,凡是说出的话,一定要在脑海中转几遍,确定没问题后,再说出口,可知道?”

“我……”杜紫琳张了张嘴,最后怒气冲冲地狠狠瞪了杜伊一眼。都是这个贱丫头,让自己下不了台,让她的外祖母当着面叱她,这一切,都是杜伊这个臭丫头的错。

“不知道秋月姨娘这么晚来找伊伊,可有何事?”杜伊看着杜紫琳的表情,心里暗自偷笑,不过她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婆才是难对付的。

自己都这样说了,她还是笑着与自己说话,又能附和自己。当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这表面功夫实在了得。

“姨娘听说你来了,便想着多年都未见到你了,心里念得紧。想让你去我那月园,你不方便来,那姨娘只好过来了!瞧这模样,当真是出落的标志,比你娘亲做姑娘时,还要更胜三分。”

杜伊听到这虚伪地令她想吐的话,面上满是喜意,一脸娇嗔地上前,拉着秋月夫人坐下,道:“秋月姨娘说的可是真的?姨娘能给人家说一说我娘的事吗?姨娘你也知道,我娘没的时候,我还小。家里又没有什么人与我说娘的事情,所以……”

杜伊声音说道最后,略带嗝咽,令人听了忍不住鼻尖发酸。

秋月姨娘强忍着怒气,脸上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这个贱丫头,当真令人讨厌。知道自己哪里痛,还往哪里踩。不叫姨娘,叫一声夫人会死吗?

“伊伊丫头,哎……说来你也怪是命苦的,年纪小小没了母亲,又没了外祖母。真是可怜的丫头,你外祖母,怎么会舍得撒下扔下年纪小小就失去母亲的你,就先去了。姨娘若是她,就算是拼着一口气,也得看着你长大成亲才行!”

杜伊听这话,冷冷地笑了。见过厚脸皮的,还没见过这样厚的。她想表达什么?自己当这个府里的女主人,升为正室吗?真是笑话,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龄了,还有这样的野心。

这外祖父早就没了,还在做这种梦,倒不如回去洗洗睡了,在梦里做,还比较实际一点。这人啊,真是不懂什么叫知足,老是妄想着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秋月夫人看杜伊并不接话,转而看向一旁的小帅,突然面色一变,道:“我今儿下午头听说你来了,还带了一个孩子,可就是这个?伊伊丫头,这个孩子可是你的?之前并未听说你成亲,那这孩子的父亲是何许人?”

见秋月夫人管的如此之多,现在拿小帅做文章,杜伊笑笑,伸手将小帅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爱怜的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再抬头看向秋月夫人之时,低柔地声音道:“伊伊多谢秋月姨娘的关心。这孩子确实我的,至于这孩子的父亲,不说也罢!”

“怎能不说?丫头啊你可不能这样。那孩子的父亲是何人,你可得说出来,即便杜府没了你爹娘,不是还有你婶娘和叔父吗?再不济还有咱们侯府给你撑腰,你莫要怕。不管是何人,你只管说出来,姨娘给你做主了!”

“姨娘,这事……哎,罢了,过去就算了吧。如今我也不要求,只要好好守着小帅一个人就行了。我爹娘留给我的那些东西,也足够养活我与小帅两人!”

杜伊这话,让杜紫琳脸上闪过一丝恨意。果然这个贱丫头如她所料的,是回来抢家产的。呸,到了她娘手里的东西,想要拿走,门都没有。

秋月夫人听到杜伊这话,低垂的眼眸借着喝茶之际,再次闪过一些的幽光。这丫头嘴巴紧得很,如今却打着这个主意,看来得早点将她嫁人才是上上之策。

“瞧你这丫头说的,这女子怎能不嫁人的。罢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姨娘先替你相看,若是有合适的,回头就先给你定下!”

杜伊低垂着头,状似害羞不已,心中却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这秋月夫人终于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瞧这话说的,好像她杜伊没人要,必须由她出面,才能找到一个男人似的。

就凭她一个老侍妾,还能找到什么好的人家,回头没准就找了个四五十岁,或者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让她去做续弦的。还能美名其曰,是个正室,家产万贯,她杜伊还得感激她,终于有人要了。

杜紫琳听到秋月夫人的话,眼睛量了亮。她娘与她说的话,还犹如在耳。只要能够让她外祖母出面,这杜伊绝对没有反击的地方。

杜伊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秋月夫人,眼角余光顺便将杜紫琳的表情纳入眼中,接着继续低头,状似与小帅玩耍,道:“多谢秋月姨娘对伊伊的看中,只是伊伊暂时还未想嫁人。小帅还小,伊伊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瞧你这丫头说的,这女人年纪大了,就该出嫁。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伊伊你切莫因为一个孩子,就毁了自己的一生。你不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多么的不容易,既要当爹,又要当娘,还得抛头露面……”

杜伊眼里的不耐开始渐渐显现,瞧这秋月姨娘的架势,她若是不答应,是不是非得一直在她的耳边碎碎念到她妥协为止?都快戌时了,紫弈城也许来了,就因为看着屋内有人,不方便进来。

“秋月姨娘,伊伊看你还是先关心一下紫琳妹妹吧,她都老姑娘一个了,还未曾许过人家。伊伊已经这样了,切莫再因为紫琳妹妹,让我们杜府的姑娘声誉更糟。姨娘就算不替杜府着想,也得为紫琳妹妹考虑一二。

姨娘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不妨先给紫琳妹妹介绍一下,伊伊不着急。小帅还小,就算伊伊有心想找个人,也得等到小帅七八岁以后再说。”

秋月夫人没想到杜伊这般的不客气,她都提出要给杜伊介绍人家了,她不但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反过来嘲讽她的外孙女是个美人要的老姑娘。

杜紫琳气得跳起来,手指着杜伊的鼻尖道:“好你个杜伊,居然敢这样说我。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区区一个孤女罢了,也敢这样说我。我就算没人要又如何,总比你与下人私奔,珠胎暗结生下这个野种来的好!”

她的这话,刺激到杜伊了。就见她将小帅抱下后,站起来,一手拍开杜紫琳的手。既然早已撕破脸了,谁也别装,累得慌。她千不该万不该就在小帅的面前,说她的儿子是野种。

“我与下人私奔?杜紫琳,自己做过什么事,你我心知肚明。别在我面前,把自己摆的那么高,不过是一个庶子庶女生的罢了,论起身份地位,我高你何止一点?下次再让我听到一句野种两个字,你最好祈祷自己的嘴还能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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