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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别这样说!”初夏慌忙跪了下去:“娘娘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初夏救娘娘是应该的!就算因此被王爷打死初夏也不后悔!”
“本宫怎么不记得救过谁啊!”阮依雯淡然地问道:“你会不会谢错了人?”
“不会,娘娘不记得,初夏和姐姐一家人却是铭记在心的……娘娘,初夏的姐姐是盛夏,三年前在阮家做下人,被人羞辱了怀了孕,阮家的人要把她沉潭,是娘娘放走了她!”初夏提醒道。
“盛夏!”阮依雯记起了这事,脸色微微变了变,沉声问道:“她怎么样了?雠”
“多谢娘娘记挂,她现在很好!娘娘进宫后,她听说这事,就让人带了口信,让奴婢有事多照顾娘娘!奴婢不敢忘记,所以救娘娘是应该的!”
阮依雯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问道:“那孩子生下来了吗?”
初夏点点头:“生下来了,是个男的!姐姐一直记着娘娘的话,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姐姐再怎么难,也把孩子生下来了!”
“那就好!”阮依雯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道:“那你呢,有什么打算?王爷真不要你了?”
初夏委屈地说:“奴婢犯了错,王爷没当场杀了奴婢可能就是看在奴婢救了娘娘的份上,所以才手下留了情。王爷不会再要我了,娘娘收留了奴婢,如果不嫌弃,奴婢愿意为娘娘效力!”
阮依雯看着她,许久才道:“初夏,本宫用人也和王爷一样的原则,如果投奔了我,又背叛我,本宫可不管什么原因,只有死路一条。这样,你也想为本宫效力吗?”
初夏点点头:“进了宫,奴婢就没想着出去,这次做错了事,是事出有因,并不是背叛王爷。如果再让奴婢选择一次,奴婢还是会这样做!娘娘,就算奴婢为你效力,就算王爷不要我,王爷还是奴婢的主子,只要不危急王爷,奴婢什么事都愿意为你去做!如果娘娘觉得这是背叛,那奴婢也无话可说,奴婢回浣衣局去吧!”
阮依雯端详着她,这丫头倒是有情有义啊,许久她起身,亲自把初夏扶了起来:“你做的对,王爷是你的主子,就算一时生你的气,也不能恨他。本宫明白你的心了,起来吧,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做危害王爷的事的!以后你就留在东宫吧!”
“多谢娘娘!”初夏又想跪下,阮依雯拉着她笑道:“行了,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看香冬她们,有礼也是在外人面前,在自己宫里,我们都相处如姐妹!以后你也一样!”
“娘娘真善良!”初夏一脸的羡慕。
“我们娘娘是善良,就是有些人欺善!”香冬撇撇嘴道:“就说那个沐行歌吧,明明是囚徒身份,却不自量力,还想和我们娘娘抢皇上,偏偏王爷还护着她,我只恨不会武功,否则一定杀了沐行歌为我们娘娘出气!”
“香冬,胡说什么!”阮依雯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香冬伸了伸舌头,转身往外走:“我去给娘娘传膳!”
初夏蹙眉,转头看了看阮依雯,沉声道:“沐行歌是欺人太甚,也不知道怎么蛊惑了王爷,让王爷被人说的那么难听,娘娘,要不,我找机会杀了她?”
“行了,香冬胡说,你也跟着胡说,宫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们随随便便就能打杀的地方吗?初夏,这话以后别乱说了,以后你是东宫的人,你要弄出什么事,本宫也逃不了责任!这还是小事,你也是苦命的人,要是丢了性命,本宫怎么对得起你的家人呢!本宫受点委屈没什么,重要的是咱们姐妹能平平安安就好!”
阮依雯亲切地拍拍她的肩:“下去歇着吧,你的伤还没痊愈,多休息几天!需要什么尽管和本宫说!”
“多谢娘娘!”初夏行了礼,走了。
一会,香冬传了膳进来,看见初夏走了,就凑到阮依雯面前轻声道:“娘娘,你怎么不吩咐她去杀了沐行歌啊?”
阮依雯瞪了她一眼,冷笑道:“你知道沐行歌身边现在有多少高手在保护她吗?以初夏的武功根本不行!”
“那娘娘就看着她抢走皇上和王爷吗?”香冬嘟了嘴,替阮依雯生气,输给别人就算了,输给沐行歌,多丢脸啊!
“急什么!庄家姐妹不是等着算计我吗?这一次,本宫要一箭三雕……”阮依雯冷冷一笑,用力握紧了手。
“怎么一箭三雕啊?”香冬不解。
阮依雯淡然地拿起筷:“到时你就知道了!等着看戏吧!”
香冬扁了扁嘴,嘀咕道:“娘娘卖关子……”虽然这样说着,也不敢再问,赶紧给阮依雯布菜。
***
自那天惹火了战天钺,沐行歌这两日安静了,除了门口的侍卫还是不被允许让战天钺进栖雁阁外,一切都很平静。
战天钺每天下朝还是照旧来栖雁阁,进不去也不恼,就站在楼阁外远远地眺望着,痴情的样子让守卫和宫里的人都从看笑话变成了同情他。
威武的钺王,这是看上沐行歌什么了,怎么弄的如此狼狈啊!
没人注意,战天钺是怀了什么心情站在那里,他的眸光一天比一天深沉,眼神夹杂的不止是渴望、思念,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日,战天钺又来了,被拒绝后又走到了老地方,看着远处的楼阁,他的唇角挑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小歌儿,明日就是战颜夕的道歉宴,也是你想离开的日子……你就这样走了?好歹也该说声再见啊!”
他在心里念叨着,想起离开北俞时,沐行歌对贺兰嵛说的话“对我来说,再见有两个意思,一是再也不见,二是日后再见……”
你和我,你选择的是哪种再见呢?
要问我怎么选择,那我可以回答你,我什么样的再见都不要!
小歌儿,我要你,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许去!
战天钺霸道地想着,就见远处的楼阁开了窗,一头白发出现在窗前,沐行歌的脸也跟着呈现在阳光中。
似乎没有看见对面窥视的人,那女人手撑着窗台,扬脸对着阳光深呼吸,她闭了眼,整张脸都沐浴在阳光中,金色的阳光照的她的脸金黄一片,连披散在肩上的白发也沾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真美……战天钺屏住呼吸,迷恋地看着那身影,如果这世上有人能把囚徒这身份过的像信步庭院般逍遥,那就只有这女人了!
这样的女人,要是放走了,他去哪再找一个她呢?
“小歌儿,怎么办?放不了手呢!”战天钺有些自嘲地想着,就见那女人往这边看过来,他的心莫名地就迅速跳动起来,眼里不自觉地闪过那天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这让他身体一阵紧绷,更涌起一种无法克制的***。
沐行歌看着他,他知道的,就如那日,她的瞳孔里有他的影子,而他想做的是,让她的心里也有他的影子,甚至满满全是他!
就算目力再好,隔的远,战天钺也无法看清沐行歌的表情,这让他有一瞬间很想掠过去,看看她是在笑还是在嘲讽自己。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虽然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遥遥相望着。
战天钺是第一个忍不住的人,就在他刚想动时,对面的人退了进去,窗子关上了,那楼阁还是静静的楼阁,阳光洒在上面,静的就像刚才那人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战天钺愣愣地看着,心空落了一大片,这种感觉是从所未有的……
“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有人唤他。
战天钺猛地转身,就见连子夜苦笑地看着他:“皇上要见你……刚才探子送来了消息,彭将军出事了!”
额,这结果虽然在战天钺的预料中,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怎么回事?”战天钺赶紧收敛了心情,随连子夜往御书房去。
“听说彭将军的副将投奔了南充,彭将军中了埋伏,带去的人除了副将那支队伍,全军死伤大半,剩下的全被俘虏了,彭将军下落不明,彭将军的儿子也被俘虏了!”
连子夜蹙眉,彭将军这次带去了两万人马,副将拉走了一万,除了死的,剩下的七千不到,这已经算是战擎天即位后死伤最多的一次战役。
“王爷,这事还没通知彭家,彭韵的事还没解决,彭家就出了事,你看……”连子夜担心地问道。
“放心,明天的宴会还会正常举行!”战天钺绷紧了脸,他虽然不看好彭将军带队攻打南充,却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两人走进御书房,见战天渝也来了,除此之外没有通知其他大将。
战擎天脸黑黑的,坐在龙椅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战天渝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臣弟
来了!”战天钺拱了拱手,就在战天渝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战擎天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冷冷地就看向他,战天钺也不避让,坦然地接受他的审视。
“你为什么说彭将军拿不下南充?难道你已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战擎天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决不会拿西溱的士兵去冒险的!”战天钺淡定地回答。
“那你怎么说他拿不下南充呢?”战擎天不是那么好敷衍。
战天钺懒懒地一笑:“凭我对彭将军的了解!还有对南充几个将军的了解!皇上应该知道,南充的几个将军都很年轻,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出自老将军班恒的门下,师兄弟几个兄弟情深,而且诡计多端!彭将军打仗勇猛没得说,和他们相比,就弱在了没有他们机灵!”
战天钺点到为止,这就够战擎天喝一壶了,战天钺这是在暗示他用人不对吗?他又羞恼又气,派彭将军出去的时候,战天钺怎么不提醒自己?
他浑然忘记了,当时战天钺中毒昏迷不醒,而这还拜他优柔寡断所赐!
战擎天恼怒归恼怒,暗暗给战天钺记下了这一笔,思付了一下压下火气问道:“如果朕派你去征讨南充,你有几成把握打下南充,要多长时间?”
战天钺淡淡地道:“如果之前皇上派我去,我有八成的把握,现在只有五成!”
“为什么只有五成?南充还是南充,又没增加多少兵力,你为什么没信心了?”战擎天/怒道,感觉自己被战天钺戏弄了。
“皇上,不是有句老话吗?一鼓作气势如虎,我西溱已经大败了,还有不少士兵落到了他们手上,此时去,士气就衰落了。而且,南充得胜,气势高昂,势必再伙同鬼方进攻我西溱,皇上不相信就看着吧,最多两日,就有我西溱丢失城池的消息报上来!”战天钺自信地道。
战擎天狐疑地看着他,心下越来越不安,战天钺哪来的自信?
“一旦丢了城池,我西溱更是士气动摇,皇上此时派我去,我有五成的把握就算不错了!”战天钺漠然地道:“皇上还要考虑,彭将军的士兵还要营救,这就给打南充更添了难度!”
战天钺越说,战擎天越没有信心,本来想直接派战天钺的,这想法也动摇了,他起身走来走去,下不了决定,最后索性停住道:“这事朕再想想!彭将军的事还是秘密,就我们四人知道,你们都不要传出去。明日的宴席,先安抚下彭夫人再说!”
“嗯,臣弟遵旨!”战天钺起身施了礼就先往外走,连子夜也跟了出来,两人走到宫外,连子夜才轻声道:“王爷,皇上在怀疑你!”
战天钺无所谓地一笑:“我知道,让他怀疑去吧,我无愧于心就行!”
连子夜叹了口气:“他怀疑可以,就是耽误了救彭将军的时机啊,我只希望,不管他信任谁,早点下旨为好!”
毕竟同朝为官,兔死狐悲,兵贵神速,连子夜是不愿见战擎天因为私怨耽误累及那么多士兵丢了性命!
战天钺理解却无奈,这毕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事,他安抚地拍拍连子夜的肩:“回去准备订婚的事吧,希望情况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
他说完转身要走,连子夜拉住了他:“王爷,是不是做了皇上人都会变?”
战擎天以前也和他们出生入死过,为什么现在却视士兵的生命为草芥呢?
战天钺眯了眼,看看连子夜,许久才道:“是人都会有改变的时候,不是只有做了皇上才会变,有些改变不一定不好,就看怎么选择了!”
“王爷,你会不会变?”连子夜固执地问道。
战天钺笑了,点点头:“我也会变,但不管怎么改变,我知道我的底线在哪……子夜,就如你,你也知道什么对你最重要……我们守着这点底线就行了!”
战天钺走了,连子夜还苦恼地站在原地,这回答似是而非,让他没有底气。
自己的底线在哪呢?
连子夜胡思乱想着走回家,看见母亲,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家人就是他的底线,不管怎么变,他都不会做出伤害家人的事!
战天钺不是没有回答,而是在婉转地告诉他,他的底线就是他们……他的朋友,他在乎和在乎他的人!
这比信誓旦旦的大话好多了,他不需要用那些浮夸的话安抚他们,他做就行了,而他们用心感受就够了!
没有承诺,承诺本身就靠不住,这世界变化太大,他变,他们也可以变,不忘底线就行了!
***
次日,宫里正常地准备着宴席,数万人马的命运被捂下去,不知情的人依然如常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八公主战颜夕已经从地牢里放了出来,沐浴后遵照战擎天的指示,换了一身低调素色宫装,她拉着来看她的洛轻言嘀咕道:“你放心,前些日子我是在地牢里出不来,才让沐行歌嚣张,现在我出来了,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洛轻言强笑道:“算了吧,我可不想再连累你进地牢!沐行歌有本事那就让她去做钺王妃吧,我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