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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此行来崔姨娘的院子里送礼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想办法将那根玉簪子送给紫鹃。
按照自家小姐所说,紫鹃虽然是个贪名爱利的人,可也并不是个傻瓜。自己平素里和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来往,若是不能找到一个足够让紫鹃信服的理由就想让她收下簪子,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样,自家小姐才特意挑了个崔姨娘不在院子里的时候让自己来到这观菊院送东西,借此跟紫鹃打个照面,并且特意在她的面前演了这么一出想要逃离院子戏码来,好让她可以彻底安心的收下簪子。
半夏原以为一切计划都按照杜婉清料想的那样顺利地进行着,只不过她实在是没有料到,紫鹃在收下簪子之后竟然还惹出了这么多新情况来——这些是杜婉清和她都没有料到的。
半夏只觉得眼下的情况尤为不妙,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或者做错了事情请就会破坏了杜婉清的计划,一时间她的心中也紧张了起来。
罢了,自己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半夏强自稳定心神,她害怕自己沉默久了会被紫鹃察觉出不对,忙做出一副狐疑的样子,望着紫鹃轻声反问了一句:“姐姐是说翠翘?”
“不错,就是她。”紫鹃点了点头,“这个翠翘一向没什么本事,偏生长了一张甜得能腻死人的嘴!这个贱人就靠着这两片嘴皮子时时哄得姨娘开心,这才能一路被提拔着到了和我平起平坐的位置。不是我说她,若是论真本事,她那点儿东西甚至还比不得那边扫地的燕儿呢!”紫鹃恨恨地说着,言语里尽是轻蔑不屑之意。
“姐姐说的是。”半夏重重地点了点头,“姐姐的本事自是比翠翘高多了,咱们整个后院儿里谁不知道,姐姐,咱们犯不着为那无能之人生气。”
“哼,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也配呆在观菊院?半夏,只要咱们寻个机会能将她从院子里弄出去,那你要进院子来的事情还不就是信手拈来的了吗?”
“姐姐,你这话听着倒是在理。只是这翠翘在院子里是一等丫鬟,平日里大小的事务也无需亲自过手。咱们要想寻了她的错处,当真是困难至极!更何况,眼下我还是幽兰院的人,没得二小姐的吩咐,明里暗里的也不便来这观菊院和姐姐时时见面,商量对策,这可该如何是好?”
“这个你无须担心,我自是有办法让她犯错。我说过,机会都是人创造的,她的错误,也该由咱们来给她安上一个。”紫鹃拍了拍手上拿着的装了珍珠项链的盒子,胸有成竹地看了半夏一眼,面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意。
半夏将紫鹃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仍是迷茫不解,浑然不知这紫鹃嘴里说着的给翠翘“创造错误”是什么意思。
“姐姐,半夏愚钝,可否请姐姐明示一二,咱们要如何做才能……”
半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紫鹃打断了:“这个就交由姐姐来处理,妹妹你还是不要多问的好。你就安心等着结果就是,姐姐就在这观菊院等着你过来。”紫鹃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只不过,做这些事情也实在是有些风险的。更何况要想让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总归是需要找人帮忙。哎,现在的人也真是,凡事就只看得见银子,不见着银子就不帮忙,当真也是不讲道义呀!半夏,你说是不是呢?”紫鹃故意拖长了尾音,迟迟不肯接着说下去,只是饶有深意地看了半夏一眼静静等着她接过话头。
半夏瞧见紫鹃如是说,当下便明白她这是要钱的意思,赶忙开口就道:“姐姐说得对,姐姐如此辛苦,为了半夏的事情忙上忙下,半夏总不好再让姐姐为半夏掏银子了。”半夏赶忙伸手在袖兜里掏了掏,末了还是面色一变,换上了一副为难的神色,“姐姐,半夏此番出门走得匆忙,一时间也是两手空空的就赶过来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要我说,抛却姐姐上下打点的银钱不说,便是姐姐此番辛苦,半夏若是不拿出半年的月例银子,实在都不好意思叫姐姐一声‘姐姐’了!”
半夏将话音的重点落在了“半年”二字之上,小心地观察着紫鹃的反应。
果不其然,紫鹃在听了她这番话之后,嘴角微微上提,冲她露出了笑容:“哎呀,妹妹。你看姐姐这说的!妹妹呀,姐姐这可不是找你要钱的意思,”紫鹃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些都是用来帮助你早日进到观菊院来的,姐姐可是半文钱也不会多拿你的。”
“半夏多谢姐姐好意!”
半夏感激地望着紫鹃,连声又说了好几声谢谢,紫鹃听了只是摆了摆手,出言道:“眼下这儿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咱们在这花台后面呆久了,难保这些丫鬟婆子看了不会起疑心。横竖你也没有带银子来,不若这样,明儿午时三刻,我在后厨的柴房等你。那个时候那里最为僻静,咱们两个在那儿见面,再详细谈谈。”
“如此也好,到时候我就说去后厨领些木薯粉来做珍珠丸子,二小姐她必定不会起疑。如此就有劳紫鹃姐姐了,半夏就先告辞了。”半夏郑重地冲着紫鹃福了福身子,这才从花台后面走了出来,擦着边儿悄悄出了观菊院的大门,尽量想着不要引起她人的注意。
半夏一出了观菊院的大门边急急地往回赶去,想要尽快将这后续发生的事情告诉杜婉清。她实在是没有料到,送个簪子竟然还送出了如此的插曲来。
紫鹃如今约了她明日午时三刻在后厨的柴房见面,她为了不让紫鹃起疑心,一口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