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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郑嬷嬷的一通发飙,董大和董大娘子心里头因为得到了一整头野猪的欢喜劲儿,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似的,全然打不起精神来了。
董大的心里头也打着鼓呢,自家儿子有多大能耐,别人不知道董大却是一清二楚的。说董桃树机缘巧合之下能打个兔子打个野鸡,这董大相信,毕竟也练了两三年的射箭了。
但要说董桃树一下子能把箭从暴怒的野猪眼睛射进去,还把那野猪弄的快死了,董大觉得那野猪是自己撞到树上去的还更可信些。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跟着自家树儿的惠雅,在猎杀野猪的时候起了大作用?
董大也就是这么怀疑一下,虽然这怀疑实际上真相了,但他立刻又摇头否定了这个怀疑。
原因无他,在董大眼睛里头,如今不过十岁出头的惠雅小姐,还只是个粉粉软软的小姑娘呢,长得还不如大人胸口高,手啊脚啊都小小的嫩嫩的,轻轻一碰骨头都会断似的,哪里能打过一头半大的野猪,还把它弄死呢?
就算如此,董大心里头也还是十分内疚的,看着因为失血过多,喝了药昏睡过去的儿子,犹豫了半晌,对着董大娘子说,“媳妇,要不这半大的野猪,咱们就不拿出去卖了吧,树儿还小呢,又受了伤,该多吃些肉补补。”
董大娘子听到了董大的话,眼睛一竖就要发飙,声音也提了起来,“树儿受伤我不心疼?但你也得想想啊,这一头野猪,少说也有几十斤的肉呢,卖的价钱高些,没准有五钱银子呢,你说算了就算了?”
“媳妇、媳妇……这不是还有郑嬷嬷和惠雅小小姐在呢么,你想想她们手里头的银子,那些银盘子银水壶什么的,可不比一头野猪值钱?咱们把她们伺候好了,她们给了咱们伙食费,把这野猪留下来吃,咱们家俩孩子不是还能得着两口么?”
董大看着媳妇这样子,哪里不知道她是心疼钱了,也是自己这个当家的没能耐,挣不到银子,不过这野猪董大在心里头琢磨了一下,还是留在家里头的好。
“媳妇儿,你看看树儿和花儿都已经大了,你前些年吃了那么多的苦,身子一直都没养好。要是趁着这机会也多吃些好的,好好养养身子,等来年的时候,许是又能怀上个大胖小子呢?”董大知道自己媳妇心里头始终有个疙瘩,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一串一串的生,只有自家花儿出生以后,就再没了动静。
“真的能再怀上?”董大娘子听了这话,刚才满心的怒火渐渐的消了下去,看着躺在炕上的儿子,心里头发酸的不行,“我这也不是把着银子,但是咱们树儿都已经十四了,过两年就得说亲了,要是咱们手里头一点儿钱都没有,哪个肯把闺女嫁到咱们家来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哭啊……”董大叹息着把董大娘子拉到怀里头哄着,心里头越发坚定的要好好的巴结好了郑嬷嬷和惠雅,她们手里头的银子那么多,只要漏下来那么一星半点儿的,自家树儿的聘礼就有着落了。
过了好半晌,董大娘子止住了哭声,董大笑着出了屋子,去院子后头收拾野猪去了。看着一百来斤的半大野猪,董大的心里头带着兴奋劲儿,虽然不是自己从头到尾猎到的,但这野猪可是自己平生打的第一头大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