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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想必是有人在护卫队伍之中做了手脚,挑了些不中用的狂妄之徒,因此,这一路来行事才会拖沓待慢。
但瞧着这些人虽烂泥扶不上墙,却是对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伤害的举动,方才若不是刘景将那护卫头杀之,只怕这些人也不会恼羞成怒了。
可见,这些人是看在他们仅有三人,因此,便摆明了以强欺弱,不将几人放在眼中。
“慢着!”冷怀瑾上前一步,抽出别于脚踝上的小匕冲着刘景的剑挡了一挡,兵器交融间,发出一声刺耳的‘哐当’声,紧接着,众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对方似乎认定了他们三人无反抗之力,便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了。
“怎么?怕了?若是怕了,就给爷几个磕个响头,这一路上听爷几个的吩咐,如若不然,有你们好看的!”一个青渣胡子站了出来,轻蔑了觑了冷怀瑾一眼,下巴极为狂妄的扬了起来,完全没有将冷昌修当作是官员来对待。
刘景已是气极,被冷怀瑾挡住的剑,又一次要挥上去,却是眼眸一抬,与她四目相对之际,他却又愣愣的退了下来,不甘心的冷哼了一声,之后,蹲坐在了身后的石块上。
即使他技不如人,打不过对方,却如何也不能失了骨气,特别是在冷怀瑾的面前。
原以为冷怀瑾一个姑娘家,定成不了大器,却见她从容淡定,面对这么多身强体状的男子竟丝毫没有畏惧感,反倒上前一步,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
“我怕,你们要跪地求饶了……”漫不经心的将这话说完之后,手指一响,紧接着,无数道亮影闪过,他们的队伍瞬间被一群青衣暗卫团团围住,但凡是练武之人,便能第一时间感受到这些人那微弱到让人无法查觉的气息,以及落脚时,没有只声片语,便知道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再观以萧一领头的人,皆面色冷清,没有任何表情,护卫军已经意识到,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暗卫,那银晃晃的银光,一旦出招,便刀刀要人命。
护卫军皆愣愣的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似乎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怕了?今儿个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第一,冲撞朝廷命官,抗令而死;第二,跟随冷大人,护他顺利回朝。我数三声,答应的立即放下刀剑,跪到冷大人面前,不答应者,便站着等死!”
她清清浅浅的笑着,一对幽深而清澈的双眼中水波流淌,字里行间,却满载杀气。
如今,再没有人觉得冷怀瑾只是在开玩笑。
她根本就是一只披了羊皮的狼,表面看上去温顺善良,实则,嘴里长了尖锐的利牙,一旦发起狠来,便是血浅当场。
第一根手指伸出来,那娇滴滴的唇瓣开始数数:“一……”
立即有几名护卫收了刀剑,乖顺的跪到了冷昌修的面前,在死字面前,聪明人知道该何去何从。
却是等冷怀瑾数到三字时,竟还有几个执迷不悟的。
只闻话语刚落,萧一的剑已经如闪电般贯穿了那几人的喉头,紧接着,轰然倒地。
若是早前还有人怀疑冷怀瑾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话,那么……此时,所有的人都不得低下头,乞求自己不要得罪了这个心如蛇蝎的女孩。
“回禀小姐,车上的粮食被抢劫一空,财物损失不大,除却侍卫们身上的几两银子,其余都仍旧在马车上!”张全已经点好了财物,前来报告。
赵楠亦重新煮好了茶,以供主子们在路上享用。
“前头便是城镇了,派三个人去购足粮草,我们必须日夜兼程的赶路,务必在十日内抵达商州!”她手指果断的一指之下,那三人再也不敢造次,立马弓声回应,接过赵楠递过去的几十两银子,便策马前去。
再重新赶路其间,便再也没有人有半分的不轨之举。
刘景坐在马车中,与冷怀瑾饮茶打发时间,不禁笑道:“这世上竟有你这么狠辣的女子,我却忘了,你当时在商州时,便是如此冷血无情!”
说罢,手中的茶盏已经送至唇边,一口饮尽,眉宇间也总算是添了几分愁意。
那一年,他一心想得到她,不尽手段,即便是强抢毫夺估摸着也是毫不犹豫的,若不是刘家落迫,只怕冷怀瑾一早便被他抢回了府中。
她是他见过的最无情的女子,却也是他见过的最让他牵挂的女子。
尽管她帮了刘坤,在生死关头,与他站在了对立之面,但在这一刻,刘景仍旧狠不下心来恨她。
亦是知道她这种性子,必定会随冷昌修一道前往灾区,因此才会自荐随去,为的不是别的,便是能护她周全。
“凡事有因必有果,往事莫提!”喝下一口铭茶,冷怀瑾已经闭上了双眼斜斜的靠在软榻上休息,赵楠立即替她调整了身后的迎枕。
她单手撑着头部,眉宇舒展,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却又似变幻莫测。
刘景便这么一路瞧着她的容颜。
第十日,救灾队抵达商州。
商州知县关大人早已在城门口相迎,此时,他不禁庆幸,当日自己跟着刘家的风和周家的风,也曾与冷昌修有几分交情。
如今看来,做人真的该留三分颜面,谁又想到,当日一个小小的秀才,今日竟一跃飞天,成为了朝廷正二品的工部左侍郎。
“冷大人一路辛劳,先进府暖暖身子!”眼下已经是秋末,天气也是一日寒过一日,因此,下了马车,凉风吹来,冷怀瑾都禁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刘景立即吩咐赵楠替她取了披风来。
一行人在关知县的招呼下,先进了县衙门安置住处,这一路走来,商州虽清冷,但在大街上却没有见到半个流民,冷怀瑾不禁蹙眉。
早知道这个关知县是个见风使砣的,都过了二年了,却仍旧是狗改不了吃屎。
“关大人,皇上仁慈开仓放粮,拔了大量的救灾款,不日便要抵达此处,依我看,你这里似乎不需要!”冷怀瑾凑到刘景的耳边小声的嘟哝了几句之后,刘景依着她的意思,清了清嗓音,扬高了音量冲着关知县说道。
都说狗眼看人低,方才三人进城之际,关知县只以为后头跟着的是丫环和随从,这回头一瞧,才发现竟是当日的刘家少爷刘景,再瞧他如今身上穿的官服,虽比不得冷昌修的正二品,却也是个五品官,比起自己的七品县令竟高上二阶。
短短一年的光景,这些人都好似飞黄腾达了去,关知县的心里酸水直冒,却又不敢得罪,只得恭敬道:“刘大人,下官近来为这灾害之事操碎了心,如今都瘦得只剩下骨头了,您就别拿下官开玩笑了!”
这话他竟也能说得出口,看他那一身剽,便知道,这一年来又长肉了不少。
冷怀瑾拉了拉刘景的袖口,示意他不必再问下去,关知县这人狡黠,定做好了十足的功夫,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既在上任其间,民间发生重大灾害,且没有及时上报朝廷,这于关知县来说,可是牢狱之灾,他自然不会蠢到将自己的过失摆在冷昌修的面前。
待放下行礼,冷昌修便提出要到农耕之地查看灾情。
几人只顾得上喝了几口热茶,便又起身,往商州灾情较重的几个地段去了,原先的大坑村,算得上是一处灾情较重的地,因此,第一个来到的便是大坑村。
村子里显得格外的清静,除了到处乱飞乱跳的蝗虫,几乎看不到人影,想想,自己也有一年之久未曾见过沈氏了,冷昌修叹了一口气,却是调转脚步,往那田耕之地去了,到了那里,别说是人影了,便是连只动物都瞧不见,整片天空都灰蒙蒙的一片,成群结队的蝗虫几乎将耕田覆盖,地里的庄稼早已惨不忍睹了。
关大人立即介绍,说是灾情严重的村子官府已经开仓放粮,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因此,都主张呆在村子里不出门,所说这附近才会这如冷清。
听关大人这么一说,冷昌修点了点头,回头看着关大人:“你倒是有心了,这样做却也避免了流民南上的爆动,但是,却不是长久之计!”
关大人立即点头。
冷怀瑾与刘景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看着脚底下那或跳或飞的蝗虫,不禁商讨了起来:“你对这事怎么看?”
她可不相信关大人的话,他若是真有这么高的办事能力,怎会妥次错失入京的机会,商州的百姓,也早已对他怨声连连?
刘景自然也不相信,手一动,抓起其中一只长得剽肥体状的蝗虫,笑道:“他只怕是将这些蝗虫分给百姓作粮食了!”
以他的行事做事,绝不可能做这种损已利人的事。
两人互望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一块,同时转身,往村子里走去,待关大人发现两人的意图时,他身后的护从立即追了上去,便要将两人拦住,却被刘景手中的剑给生生的逼退了,冷怀瑾顺势推村子里几户人家的大在门。
发现,这门却是虚掩的,一阵霉味扑鼻而入,一看便知是好些日子没人住了。
这个发现,证实了两人之前的想法,刘景快步往前,一家一家的将村子里的门都推了开来,竟发现,这条村子,早已成了荒村,关知县却是掩人耳目,将其布置的好似有人居住一般。
想来,由这村子里出去的人,便都成了他们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流民。
冷昌修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跑到冷家院子,却发现,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所有的门都虚掩着,家里但凡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
“怀瑾,你奶不见了!”临走之前,他给了沈氏五十两银子,按理说,就算是发生这样的灾害,沈氏也有足够的银钱去城里买高价粮良,而撑过去,而如今……怎的连沈氏都不在冷家了呢?
“爹,您先别急,咱们派人去找便是!”冷怀瑾虽说恨透了冷家的人,但沈氏毕竟是冷昌修的亲生母亲,她可以看着其他人落入惨境,却不能看着冷昌修为了沈氏而慌乱无章,心痛不已,因此,她立即吩咐了张全,让他带着萧一的一行暗卫,在商州的周边开始搜查起来。
这一举动,原本是再正常不过,冷昌修也立即点头同意,却是关知县竟皱了眉头。
原本还以为凭着与冷家的几分交情,这事,便到此为止,却不想,冷昌修竟是这般不识抬举,追根究底的人。
因此,他眉心一拧,眼中狠意一闪而过,却在张全等人离开之后,又绽开了一张笑脸。
“冷大人,咱们不如先回县城,待下官派人四处查找,俗话说的好,人多力量大!”伸出手,便要将人请进马车。
冷昌修听了这话,胸口一团火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一个好好的商州竟被关知县治理成这样,百姓流离失所,他为了自己的一已私欲,想必是将这些食不裹腹的村民给赶出了城,因此,冷昌修才会在入到商州之后,瞧见满城的清冷。
他伸出手指,愤怒的指着关知县:“好你个父母官,竟置百姓于不顾,谎报灾情,如今还想再瞒着本官,这事,我一定会上奏朝廷,让皇上亲自定夺!”
说罢,他便要吩咐自己带来的那三十个护卫,将关知县抓起来,听候待审。
原以为关知县东窗事发,定要跪地求饶,积极配合冷昌修的救灾工作,却不想,他嘴角勾出一声冷笑,从喉头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手一军,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数好几百个侍卫,一下子便将冷昌修的队伍团团围住。
如今,张全和萧一一行人已经为找沈氏而离开了大坑村,此处唯有他们一行人在,因此,关知县要对他们如何,那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关卓,你敢以下犯上?”刘景恼得一手抽出配在腰间的剑,冲着关知县大喝了起来。
“刘大人,你此言差矣,若不是你们不放我一条生路,我又如何会下此狠手?要怪就怪你们不识抬举,到了商州这个地般,你们还以为是个天子脚下么?再说了,皇上若真这般在意救灾之事,如何却只派了三十个护卫相随?”
关知倒冷笑着看向刘景,十分得意自己今日的二手准备,自古以来,都是官官相互,他早已是个中老油条。
再说了,冷昌修一行人抓起来,他大可以制造一出农民爆动的好戏码,到时候再上报朝廷,说是冷昌修救灾不利,引发民怒,一行人被农民围攻而亡。
如此一来,也没有人能追究他的责任,这个县令,他仍旧稳稳的坐着,指不定朝廷还念他治灾有功,而给他加官呢。
“你……你根本没有开仓放粮,我冷昌修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冷昌修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却也顾不得已落入关知县的人网中,指着他又是一通指责。
要他委曲求全来保住性命,他万万做不到。
“来人,将这些治灾不利的饭桶押入大牢,听候待审!”关知县已是大手一挥,属下的人立即上前,以多敌少,将刘景一行人给制压住。
冷怀瑾暗暗握了握刘景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如今,敌强我弱,并不是硬碰硬的好时机。
冷昌修也在接触到女儿的眼神时,而闭上了嘴巴,面上虽仍旧不甘,却也不再多言。
他们如今已经知道了关知县的罪名,便一定要想方设法而上报朝廷。
马车一路往县城驶去,与初来商州时的待遇已是完全相反了,三人被捆绑了手,而推入那已人满为窜的大牢中。
一进来,冷怀瑾便发现吵闹得厉害,定晴一瞧,这哪里是什么大牢,这里根本就是人间地狱,每个牢房都被关得满满的,无数只手透过那生绣的铁门往外挥去。
“救救我,救救我……”
“狗官,你放我们出去,狗官……”
冷昌修三人看着眼前的情景,已是震惊不已,若说其他地方的官员只是将流民赶出城去,那么,这个关知县已经是丧尽天良,他竟是将整个商州的流民都关到了这里,难怪,商州城中一片静谧,街道两旁干净如初。
竟是用这种没有良心的手法做到的。
“呸,这个关知县真不是人!”刘景啐了一口唾沫,随着那衙役一路往前走。
阴暗的灯光下,前头渐渐传来哭声,紧接着,三人转头一看,在一个已经关满了人的牢房里,却是有人被活活饿死了,而那些与之关在一起的流民,此时竟满脸兴奋,纷纷从那死人的身上扒皮抽骨来吃,血腥味自那里头传来。
冷怀瑾捂着唇瓣,一阵干呕,竟没想到,吃人的现像,竟是真的存在。
而领头的衙役似乎是习以为常,见冷怀瑾呕吐不止,他冷冷一笑:“这位小姐别顾着呕,前面能让你吐出肠子的事还多了去了!”
冷昌修赶紧护在女儿身前,小声问道:“怀瑾,你还好么?眼睛不要看,你就看着爹爹的背就好了,爹爹会保护你的!”
说罢,已经用自己的身体将冷怀瑾的视线遮了起来。
这举动,不觉得引得冷怀瑾一阵发笑,心想,都到了这种地方,即使是眼睛蒙住了,心难道也能被蒙住么?
正想着,前头的衙役手指一指,那是一间关押人数较少的牢房,里头只有几个瑟瑟发抖的青年,原本正纳闷怎会如此少人,不想,却看见那满地血骨,隐隐有蛆虫从那血骨上爬来爬去,老鼠和蟑螂四处乱窜。
“这里头的人都得了温疫,过几天便要死了,因此,这几日都不给进食,免得浪费了粮食!”
衙役捂了嘴,脚步也快了一点,模糊不清的向冷昌修三人解释。
却在他解释不久,冷怀瑾回头一看,竟见其中一人口吐白沫,躲在地上抽搐不已,双眼不停的翻白,想来,已经离死不远了。
她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捂住鼻子,紧跟爹爹的脚步。
“温疫?你们可知道这温疫可是会死很多人的!”冷昌修的嘴里重复着那衙役的话,忍不住用肩膀狠狠的撞了他一下,似乎想唤醒他的良知,刘景亦气愤不已,接口道:“你快放了我们,兴许我们还能上报朝廷,派人过来医治,如若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衙役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突的便笑了起来,回头不屑的瞪了冷昌修和刘景一眼:“放心吧,这温疫传不出去,因为过了今晚,这里便会被封起来,明儿个一早便成一片废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