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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冷家果园,已是天色渐暗,一抹弯弯的月牙挂在柳梢头,一个月又过去了,眼看着秋去冬来了,冷怀瑾的心里却莫名的安稳了许多。
早前因为怕进京城而心生的恐惧,似乎在这一日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怀瑾,你可算回来了!”刚下了马车,父母便小跑了出来,怕是在门口左顾右盼了好些时候了。
肖梅姑拉着冷怀瑾的手,眼眶都红了起来,上一回冷昌修去看怀瑾的时候,她可是没跟着去的,因此,算起来,也有足足一个月没见着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了。
这一见面,原本不踏实的心也总算安定下来了。
“娘,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来来来,大家坐下来吃饭,肚子可饿坏了!”冷怀瑾噗哧一笑,心里却是暖暖的,这才是自己的家啊,时刻记挂疼爱自己的爹娘,热菜热饭的等着,几日不见,便想念的慌。
大家一块围着桌子坐了下来,今儿个的饭菜可是肖梅姑亲手做的,道道都是冷怀瑾爱吃的。
冷昌修乐呵呵的看着女儿,与肖梅姑争宠似的,一人夹一道菜,直把冷怀瑾碗里的菜堆得再也放不下了,这才收了筷子。
“来,让娘看看,怎的都瘦成这样了?周家的饭食怎的也比不上自己家啊,多吃点,得养回来!”每个母亲的心里,都觉得儿女离开了自己的身边,便会过得不好。
冷怀瑾在周家,明明好衣好食,还长胖了不少,一回来,却硬是被肖梅姑说成是瘦了。
她无奈的笑了笑,开始一口一口的吃着碗里的饭菜,还别说,久了没吃母亲做的菜,倒真是香气扑鼻,滋味可口呢。
冷昌修看着她吃饭时那狼吞咽的模样,也乐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吃饱喝足了,又和父母说了一会话,冷怀瑾总算得了闲回到房里休息去了。
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杆,却是没人叫她。
洗漱好出来,却见肖梅姑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早餐了,唤了她坐下来吃。
“娘,你怎么不吃?”一手抓着个包子,一手拿起筷子,夹了些肖梅姑亲手做的酱菜干到碗里的白粥上头和着一块吃,只觉得这味道比起周府的山珍海味都要香得多了。
“我和你爹早就吃过了!”肖梅姑笑看着冷怀瑾吃东西的样子,心里是既欣慰又心疼的。
她吐了吐舌头,这才想起,自己今儿个是睡晚了。
待吃过早饭,便与张全一块在果园里巡视,眼下,正是果树的休眠期,她种的果树大多是夏季产果,因此,秋季反倒安宁了,果农正为果园除枝、杀虫、顺便将冬季的保暖工作提前给做好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好似当初她吩咐下来的一般。
绕了个弯,来到葡萄圆中,想起自己离开时,那葡萄正是采摘的时候,眼下已是枝枯叶黄了,不禁回转身来问张全:“那些葡萄酒可安置妥当?”
张全点了点头,笑道:“没有小姐的吩咐,连老爷和夫人也不给进地窖去!”
也不是冷怀瑾多心,近来,冷记酒楼的酒水卖的尤其好,许多酒楼都弃了刘家,纷纷向冷记购买酒水,年头酿制的苞米酒和谷酒已经几乎清空了,接下来,她要做的便是收稻谷和苞米,准备来年有足够的货物。
“那就好,记得地窖周围不要摆放一些易燃物,明儿个送两坛子桃子酒到冷记酒楼,这两天会有贵客光临!”
张全做事,冷怀瑾还是极为放心的,张全这人外表粗犷,但心思却极为细密,若不是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冷怀瑾倒想将他培养成经商的能人,只是可惜了。
这般想着,赵楠已经跑了过来。
“怎么了?”看她满脸的汗珠子,冷怀瑾不禁笑道。
一个姑娘家,做事麻利是不够的,她还缺了一颗七巧玲珑之心,既然赵楠有心要跟着她,进京之前,她便也有心将她栽培起来。
“小姐,刘家二少爷今儿个一早便在酒楼里耍起了酒疯,说是等不到小姐,他就不走了!”果脯铺暂时关了起来,将仅剩的一些果脯移到冷记酒楼里卖,门口也贴了通知,因此,赵楠便不需要在那边了,可以安安心心的跟在冷怀瑾的身边了。
“哦?竟有这事?”想不到贵客还没等到,倒是先等来了刘景了。
冷怀瑾失笑,却是扬手示意张全准备马车。
横竖都是要过去的,为免多生事端,她还是在贵客来临之前,将刘景给打发走了。
“可不是……小姐,这怎么办才好?”赵楠也拿不定主意,虽说觉得刘景来找冷怀瑾的事有不妥之处,但总归还是同情刘景的。
听闻,他近来打理刘家的生意,竟赔了不少银子,刘家酒庄的酒水如今也滞留了不少,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刘家的客都得跑了,如此一来,刘家第一酒庄的名号,终归要保不住了。
他心里难过郁闷,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去看看吧!”冷怀瑾见张全已经将马车准备妥当了,扬了扬手,示意赵楠跟过来。
又差了人去跟冷昌修夫妇打了招呼,冷怀瑾便进了城了。
冷记酒楼的生意仍旧不冷不热的,但买酒的却不少,进进出出的不曾见断过。
钱掌柜的一见冷怀瑾来了,忙哭丧着脸迎了出来:“东家,您可算来了,这位少爷从今儿个一早便在这里闹着,将店里的客人全都给赶走了!”
指了指那捧着一大坛子酒,喝得已经近乎疯颠的锦衣玉服的少年。
青葱般的年纪,面容俊朗,才高八斗,又生在富贵人家,刘景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若是他能早些通透起来,却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总归,人各有志,这世界这么大,总有一处归属的天地啊。
冷怀瑾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先退下,一手便抓起桌面上还残存了半坛子酒水的酒坛子,噗……的一声,猛的朝着刘景的头上泼了过去。
辛辣的酒水,带着呛鼻的味道,将原本满面灰败的刘景呛得怔愣着。
一抬头,却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个身着粉蓝色荷叶边裙子的小姑娘,比起最初见过冷怀瑾的样子,今日的她,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粉雕玉琢的小脸,莹白的好似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灵动清澈的眸子流光溢彩,好似装着一汪碧波般水光涟漪。
她负手而立,歪着小脑袋面带浅笑的望着他,这副模样……
刘景此时即使醉着的,却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心脏猛的一阵跳动,许是酒精的作用,他脑子一热,冲上前去,就一把抓住了冷怀瑾的小手。
“怀瑾,你总算愿意见我了……”少年急切的望着她,原本清澈孤傲的眸子里,此时全是一片灰败之色,眼色朦胧间,却又透着一股子让人心疼的绝望。
这些日子,发生在刘景身上的事,只怕是他这一世也不曾经历过的。
刘坤手上的权力全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走南闯北的与商客谈生意,碰着钉子不说,更是有些人看刘景年少无知,明面上坑他。
生意场上的把戏多了去了,而刘景却又是个未音世事的孩子,即使有人提点着,最后却还是亏得一败涂地,酒卖了,银子拿不到的事,便有好几桩。
回到刘家,又不免被刘启山和乌氏一通责骂,这使得这个孤傲的少年的自尊心哪里经受得起呢?
“上楼说吧!”冷怀瑾却也不推开他,用眼神示意他往上走,脚下却是先行了一步。
钱掌柜见这瘟神终于消停了,赶紧吩咐店里的伙计将地方收拾干净,重新开始在外头揽客做生意了。
到了二楼的雅间,刘景已经安静了下来,他愣愣的看着冷怀瑾,双眼因为睡不好,再加上喝了酒的缘固,而显得通红通红的,瞳孔中血丝遍布,原本翩翩公子的模样已不复存在,此时的他是绝望的,迷茫的,急切的需要一个人替他指一条明路。
“怀瑾,你是不是讨厌我?我真没用,母亲说以你的自份只能做个妾氏,我便不懂得反抗,若是我想娶你做妻,你会同意么?”借着酒劲,刘景一股脑的将自己心中窝藏了多日的话倾泻而出。
他愣愣的看着冷怀瑾,只觉得从初相识的那一日起,她便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中,这世间,还从未有一个如此让他牵挂的女子。
“你喝醉了!”冷怀瑾淡淡一笑,将钱掌柜泡上来的解酒茶倒了一杯,推到刘景的面前,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先喝下下。
刘景却也极为听话,不由自主的便将那茶水一饮而尽。
却是,心里还是痛得厉害,脑袋也混乱不堪,似乎只要她一点头,一切都以平复如常。
“怀瑾,我没有醉,我知道你气我让你做妾,我向保证,若是你肯嫁于我,我就算是死,也要让你做妻,好么?”他几近肯求,双眼透着浓烈的希翼之光。
让一个如此高傲、不可一世的大少爷,这般卑微的去企求一个人,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
冷怀瑾知道,他此时确实真心,但她要的并不是他的真心。
“不好,你拿什么娶我?刘家的钱和刘家的势么?你以为刘家真能容得下一个乡野丫头做少夫人?你未免太天真了!”突的,她眼神一变,望向他时,已不再带着笑意,而是闪烁着冷冽的凶光。
嘴角嘲讽的笑意,无一不在笑话着刘景的异想天开。
他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慢慢往后仰,眼中那浓烈的希翼之光慢慢的退去,最终恢复了一汪死水般的宁静。
是啊,他拿什么去娶冷怀瑾,他的财是刘家的人,他如今的风光也是刘家的。
一旦离开了刘家,他等同一个废人。
冷怀瑾早已看清的这一点,他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那我要如何做?”他要如何做,才能名正言顺的向她求亲,才能达到她想要的那个高度,才能让她过真正的锦衣玉食的日子?
这些东西,都是刘景面前的障碍,最终,在他的脑海中幻化出丑陋的图案,直到他头疼欲裂,痛不欲生,指尖插进发丝间,将一头乌发拔得凌乱,却仍旧想不出办法。
“明年便是乡试,去考乡试吧,朝着你原有的目标出发,不要再被旁人左右了!”冷怀瑾起身,眼神冷淡的看着刘景这副落败的模样。
上一世,刘景不正是凭借着自己的才,一步一步的攀上了高峰么,那时候,他是赫连城的人,只怕为他的登基大业做了不少供献。
这一世,她要将赫连城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挖走,让他亦尝一尝孤注无援的滋味。
想到这里,冷怀瑾已经大步离开了房间。
珠帘子被撩起又放下的声音,在刘景的耳边叮当作响,待冷怀瑾行至老远,他这才喃喃道:“参加乡试,考取功名?”
对,为何他没有想到继续学业?而非要被乌氏牵着鼻子去处理刘家的商务呢?
只要有了权势,他还怕什么?
突的,刘景起身,飞快的冲出了冷记酒楼,而此时的他,却不像进来时那般颓废不甚了,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似的。
冷怀瑾望着他跑远的身影,冲身后的赵楠道:“往后少看多听,少说多做!”
既然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便要遵从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食物链,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必须强起来。
赵楠有些不解,心里却是通透的,知道冷怀瑾这是在提点她,忙敛头道:“是!”
便在这时,张全和壮子已经准备妥当出来了,钱掌柜牵过门口那两匹健壮的马,分别交到两人的手中。
“京城那边并不着急,地方我已经看好了,张全,你心思细密,便多提点壮子几分,将价格压到最低,尽可能的买下那个地方!”
既然决定要进京了,她便会做好万全的打算,将果园和酒庄先定好,再选几个信得过的人一块过去,等爹爹中了举,被周青江提名之时,她们便无须再考虑吃穿住宿的问题了。
“小姐,你确定是那个地方么?”张全有些疑惑,按理说,冷怀瑾是不曾去过京城的,怎的就知道那里有一块地要卖呢?
他生怕冷怀瑾是道听途说,到头来上了当了。
毕竟京城的地,值不少银子,这一回,他可是揣着上万两银票去的,若是真弄砸了,他可是死几回也赔不起的啊。
“见机行事,应该是那地方没错!”冷怀瑾微微一笑,却没有再给两人问话的机会,一转身,便进了酒楼了。
这一趟,不仅要让他们去买地,还要让他们增长见识,张全这人虽说心思不差,但总归还缺少几分忍耐性。
壮子却是恰恰相反,许是自小受人欺负的缘固,他忍耐性极好,只是做事不懂得变通,和张全一起,倒是互补了。
“钱掌柜的,今儿个不营业了,买酒的客,便在外头的橱窗里买吧,把门关起来,我有贵客到了!”
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冷怀瑾慢条厮理的吩咐了起来。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便见墨殇领着赫连城和赫连战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块假皮的事,只怕赫连城已经知道了,而墨殇这个死忠心的蠢货也已经把她供出来了。
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了一些,抬起头来,将桌面上四个杯子里,都倒上了昨儿个让张全送来的新开封的桃子酒。
桃子的香气和酒的醇浓混在一块,形成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坐吧,尝一尝我新酿的桃子酒!”冷怀瑾见三人已经走了过来,故抬头望向他们,嘴角含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赫连城一看桌面上这架势,便知道,冷怀瑾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
墨殇面色暗沉,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却被赫连城一把拉住了。
几人分头坐下,赫连战的脾性向来不太好,‘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剑甩落桌面上,震得酒杯中那上好的桃子酒都溢了几分出来。
便在赫连战的手势刚落之际,只见暗处银光一闪,一柄寒光四溢的锋利剑尖已经直指赫连战的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