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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足足下了三日,浇得整个大坑村像是涨了水似的,到处都是一片汪洋,地里的庄嫁,眼看着到秋天就可以收成了,被这一浇,简直就是颗粒无收了。
家家户户都咒天骂地,哀声叹气的。
冷怀瑾的脑袋一阵钝痛,耳中却朦朦胧胧的传来争吵的声音。
“娘,我求求您,瑾儿都烧了三天三夜了,若是再不请个大夫,只怕要不行了!”妇人苦苦的哀求着门外面色如铁的婆婆,声音哽咽着,已经带了几丝沙哑。
家里的钱都被婆婆沈金花管着,她拿不出钱来请大夫,只得求她。
“横竖都是赔钱货,你还嫌我们家不够倒霉么?”沈金花瞥了一眼那破烂的木板床上一丝不动的小女孩,嘴角露出嫌弃的表情。
不止是冷怀瑾,在这间破旧的屋子里的另一边的木板床上,还睡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十岁小男孩,此时,他正瞪着一对因为过份瘦削而显得尤其突出的眸子看着门口的这一幕,眼角渗出点点泪珠。
片刻之后,他难过的敛下双眼,将身子费力的往里侧了侧。
自打五岁那年的一场风寒,冷逸琛便一直卧病不起,村子里的大夫看了一回又一回,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任其自生自灭。
好在二伯娘家在镇上开药房,偶尔会抓几副药来给他娘熬着,这才撑到了今日。
因此,冷家的三房,都是感激二房的,平日里有重活累着,也是争着去干,这样一来,便养成了其他几房的不良习惯,但凡有事,便顺其自然的留给他们这一房去做。
这几日,又碰上这百年一遇的大暴雨,偏偏冷怀瑾又高烧不退,使得原本就穷得响丁当的三房,是更加的落迫困窘。
“娘,怀瑾她平日里很少生病的,媳妇保证,只这一回!”肖梅姑紧紧的抓住沈氏的袖子,有哪个娘亲舍得自己的孩子生病,她也是没了办法,才会试着再求沈氏一回。
能做出这样的保证,只怕听到这话的人,都要心酸落泪了。
但是,偏偏沈氏的心肠是铁做的,不仅没有丝毫的心软,反倒更加的冷漠,眼角再度瞥了一眼三房的这两个孩子,道:“你看看你,别人养孩子,你也养孩子,净给我们冷家养些拖后腿的,这年头,咱们的吃穿都是个问题,哪里还有闲钱来给你那两个药罐子治病呢,又不是富贵人家的金山银山,再说了,即便是金山银山,对着你那两孩子,也要吃空了!”
说完这些,沈氏便没再停留,碎了一口,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冷怀瑾难受的张了张嘴,喉咙像是火烧一般,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她明明死了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她的娘亲肖梅姑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么?对面木床上偷偷抹眼泪的瘦得只剩骨头的男孩是她的亲哥哥冷逸琛么?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