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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吭,”两声闷哼。
曲老亿右掌击在宁无冬肋下,宁无冬靠进曲老亿前胸,右肘肘尖重重地点中胸口。
别墅三楼阳台上一片狼藉,花花草草的全碎成米粒大小,以中间的两人为中心呈放射状铺展。
曲老亿出身逍遥谷,一身逍遥游习练得出神入化;宁无冬身负沧州宁家乾门太极与宋家《空山丹经》,这些年也颇下过苦功。
逍遥游与乾门太极系出同源,有很近的血缘关系,认真考究的话,两者都是道家顶尖功法,柔可粉木,刚能劈山,可谓不相上下。
《空山丹经》属道家内丹道法,与乾门太极相辅,论修为深浅的话,宁无冬已比曲老亿高出一线;而逍遥谷的逍遥游身法飘逸迅捷,最是不可捉摸。
宁无冬常年生活在曲老亿带來的重压之中,他时常以琢磨着曲老亿使用过的逍遥游的招数,考虑一旦被找到如何脱身、怎么应对。
而曲老亿追了宁无冬五年沒有结果,虽然心里还随时惦记着复仇,但他还要照顾逍遥谷事物,为祝红交代的事操心,近十几年來忙于财帛之事,内功修炼虽然沒停,却少有动手拆招的机会。
两相比较,在正常情况下,曲老亿已经不是宁无冬的对手。
可现在偏偏就不是正常情况。
两人一交手,宁无冬就发现了自己的优势,当即心神打定,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
曲老亿却沒有半点审时度势的意思,上來就如街头混混般,不顾自己的安危于招法,一招换一招的,竟把两位高手之间的对决,生生扭曲成奋不顾身的近距离搏命打法。
十几个照面下來,两人出招节奏非常之快,转眼间,上身的衣服都化为布屑。
在这种情况下,宁无冬的优势荡然无存,只好跟着曲老亿的节奏硬碰硬,比谁的承受力更强。
他们的打法虽然沒有章法,却丝毫沒有减少凝聚在每一招拳脚之中的劲力。
也多亏两人内功精湛,都精善泄力之术,换做寻常人,挨上一招就够得上吐血而亡的了。
即便如此,他们也都显得异常狼狈。
曲老亿肋骨断了十数根,脸色惨白,紧咬嘴唇硬撑着,内伤颇为沉重。
宁无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左上臂骨上來就被曲老亿用一招小擒拿生生给扭断了。
这一招交换过后,曲老亿终于咬不住嘴唇,张口喷出一道血雾,无力地靠在墙上。
宁无冬退后两步,按着肋下喘息着,两眼四处张望。
他被曲老亿的搏命架势吓破了胆,想到这里是上海,是望海医院;“神医李想”就在楼下,只要曲老亿还有一口气在就死不了,而他不行,受伤过重的话一旦失手,这条命肯定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是,宁无冬看到了周围的七八双眼睛,看他们的功架气势,几乎可以肯定都是曲老亿的徒子徒孙,最靠近的那个年轻人距离他不过十几米,双眼含泪盯着曲老亿,就是不敢上來助拳。
宁无冬本能的感到对方的修为只比曲老亿差一线,以他现在的状态也许能接不下那个年轻人的一击,但绝对不可能从他手里溜掉。
伤痕累累的乾门太极可跑不过虎视眈眈、精气完足的逍遥游。
“他们不是我杀的,”宁无冬害怕了,他如今即沒胆量与曲老亿同归于尽,又不想就此放弃国外的千万家财,转而寻求妥协。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道:“这是美林银行的金库保险柜钥匙,乾门太极就在那里,我只拿了这本书,火是师娘放的,在饭菜里下毒的也是她,那天晚上,我们在果园见面被师姐看到了,师娘逼我和她私奔……”
“我只要你的命,”曲老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吃力地摆出个进攻的架势。
“我可以给你钱,我所有的钱……”宁无冬绝望地叫喊着,面对不要自己的命只想要他的命曲老亿,他已经胆寒了。
正这时,祝童忍不住上來了。
“无东散人,你这人不地道啊,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題,何况,你的那点钱在曲老板看來根本不值一提,知道现在大家都怎么称呼他吗,曲老亿,意思是,他的钱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
只一眼,祝童就明白了当前的现状。
曲老亿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打了,他气息涣散,脚步虚浮,这时散功的前兆,修为到了曲老亿那般程度,散功就意味着死亡。
可他又不敢劝曲老亿住手,只好先开口拖延时间。
“保险柜里还有一本秘籍《空山丹经》,也是一本医书,你是‘神医李想’,正适合你,如果我死了,沒有密码谁也别想拿出來,五十年后,就便宜外国鬼子们了,”宁无冬也在抓紧时间恢复,心里一想到逃跑,就再也沒有动手的勇气了。
“《空山丹经》沒听说过,”祝童已经走到曲老亿身边,龙星毫在第一时间刺入。
曲老亿的情况比估计的还要糟糕,受击打最多的两肋数处骨折,内息就如沸腾的火山肆意翻滚。
这不是散功,而是在燃烧生命。
祝童來不及多想,度一股冷冽的真气进去护住曲老亿的心脉。
这样,至少在短时间内,曲老亿不会有生命之忧。
“你干什么,”曲老亿刚才有瞬间的失神,这会儿恢复意识,看到祝童出现在阳台上,瞪着通红的眼珠吼道:“谁也不许插手,谁也不许上來,我要让他给宁老偿命,我要亲手杀了他给甜儿报仇,让素芬偿命,那样,我才有脸去见她们,你下去,”
“曲老,对付他这样的人渣,用得着搭上您吗,”祝童讪讪地退后两步,不肯下去却一时间想不到别的办法。
曲老亿冷静半生,现在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我要亲手杀了他,谁都不许插手,”曲老亿狠狠地重复一边;“挺好了,任何人,”
他又举步向宁无冬;“來吧,”
祝童挠挠头,苦笑道:“曲叔叔,我不该答应您啊,这不是复仇,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