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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周身被淡淡的水沉香的香气包围。
未曾转身,便先开口。
“十三。”
“我在呢。”
玉自珩嘴上答应着小妻子的呼声,手上功夫也不停,抱着夏蝉的腰身飞快的退后几步,单手扬起,面前霎时一阵飞沙走石,将赶来的黑衣人全部打退。
站定了身子,玉自珩才回头抱了抱夏蝉,“若是晚回来一步,你可就受伤了……”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覆在她的后背,为她度真气。
暖暖的感觉袭来,暖透了四肢百骸,夏蝉觉得身子舒服了一些,胸腔的闷气也没了。
“感觉好点了没?”
夏蝉轻声点头。
玉自珩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转头看着一群黑衣人,对暗卫道:“割了头下来,清点好人数,八百里加急送去皇宫给淑妃。”
暗卫点头,动作麻利的将一群黑衣人给带下去解决了。
眼看着暗卫就要走,玉自珩又皱眉。
“还有,要是不把这淑妃吓疯吓出病来,你们几个都提头来见爷。”
暗卫脸色一黑,还是点头。
夏妞儿匆忙上前。
“姐夫,你终于回来了。”
玉自珩笑着。
“妞儿,怎么,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欺负你姐姐啊?”
夏妞儿急忙摇头。
“姐姐可厉害了,谁也不敢欺负姐姐。”
夏蝉轻笑,“回去收拾一下去,咱们还没吃饭呢。”
夏妞儿点头,转身去收拾。
玉自珩笑笑,转头看着夏蝉略微有些苍白的面色。
“吃了它,护心脉的。”
玉自珩从怀里拿了一个瓷瓶出来,倒了一颗丹药递给夏蝉。
夏蝉有些调皮,没有伸手去接,却是低头,粉嫩的小舌尖一卷,便从玉自珩的手上将丹药卷进了嘴里去。
“你这丫头……”
玉自珩气急,左右看了一眼,飞快的低头去狠狠的亲了一下她的唇。
“挑衅我?”
夏蝉抬头,见他剑眉星眸,问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一副流氓的痞子相。
夏蝉咬唇轻笑。
“怎么回来的这样早?不是说要一个月吗?”
玉自珩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我想你呢,连着练了三天三夜的兵,大家伙都被我练傻了,这会儿我偷跑出来,别人也不知道……嘿嘿……”
夏蝉闻言,有些惊讶,急忙转头看着他。
“那你怎么还能有精神?”
玉自珩轻笑。
“怎么没精神?你小看了我!”
夏蝉正要说什么,前头就传来夏妞儿的声音。
“姐姐姐夫,收拾好了,快来吃饭啊。”
玉自珩高声相应。
“好几天没吃你做的饭了,馋死我了。”
说着,笑着拉着夏蝉的手往前走去。
几人落座,朝霞看着玉自珩,含笑。
“十三,你可是又偷跑回来了?待得皇上知道,不治你的罪才怪。”
玉自珩耸肩。
“放心吧,皇上肯定不会知道的,我自是出来,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吃菜吧吃菜吧。”
夏蝉招呼着大家。
玉自珩吃了好多,基本上一个人的饭量赶上这一群人加起来的了,夏蝉害怕他吃多了不消化,劝着他呢,这才少吃了一些。
夜里,夏蝉跟玉自珩回了家。
一路上,夏蝉碎碎念着,将自己这几天怎么解决了葛家的事儿说给玉自珩听。
玉自珩轻笑,点着头。
“我就知道,小知了是个聪明的,那葛老头肯定在你这里捞不着半点的好处,现如今有了这下场,也是活该。”
“而且经此一事,淑妃也能安生一些,竟然还想来陷害你,真是不自量力。”
夏蝉笑着点头。
“她现在没了指望,自是对我怀恨在心的了,只不过皇上回京,只怕也会冷落她一阵,她要是个聪明人,便知道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
玉自珩点点头。
上了楼,夏蝉推开门,让玉自珩进了去。
玉自珩坐在床上,有些疲倦。
夏蝉瞧着他眼底的一抹乌青,十分的心疼。
练了那么久的兵,三天三夜没睡,强撑着精神来了,就是为了见自己一面么?
夏蝉眼眶泛红,伸手轻轻的抚上他的手,“十三,你等着,我去给你打水来擦擦脸,然后睡觉好吗?这样睡觉不舒服的。”
玉自珩笑着点头。
“辛苦你了。”
夏蝉转身去打了热水,拿上毛巾,端着盆进来的时候,玉自珩已经靠在床上睡了。
夏蝉抿唇,轻声的将盆放在一旁,然后上前去,将他的鞋子脱了下来,给他盖上了被子。
玉自珩怀里抱着的是夏蝉刚脱下来的外衣。
夏蝉轻笑,伸手去拽。
“乖了,好好睡觉……”
玉自珩却是不肯松手,轻声呢喃。
“让我抱一会儿……我喜欢你的味道……有你的味道我就能睡着了……”
夏蝉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
因为身边没有自己,所以三天三夜练兵也不会累的是吗?所以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才会露出倦容来,才会这样安心的睡下吗?
夏蝉微微咬唇,眯了眯眼睛忍住了眼泪。
伸手拿着毛巾蘸了热水,轻轻的给他将脸擦干净,末了,俯身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吻。
“晚安,小十三。”
玉自珩睡了一个很好很好的觉。
好多天了,怀里没有夏蝉,身边没有夏蝉的味道,他即使困得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
昨晚上,他记得夏蝉整夜都在自己的身边,这种陪伴,让他感觉安全感十足。
玉自珩醒来之时,窗外的天色还没有亮。
转头,就看见夏蝉正抱着自己的一条手臂睡着,脸颊枕在手臂上,身子蜷缩着,十分的可爱。
玉自珩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这样可爱的小娇妻。
嘴角微微翘起来,俯身在她的发间轻吻。
这一刻,玉自珩觉得自己的心,自己的灵魂,都满了。
夏蝉微微抖了抖睫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十三,你醒了?”
玉自珩笑着点头,伸手抱着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轻柔的吻着她。
“我今天要走……”
“我知道。”
玉自珩微微叹口气。
“一般半个多月,就能得空回来住几天。”
夏蝉支起身子,“那我去找你可好?听朝霞公主说,会兵的时候特别好玩,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得去?”
“笑话!你男人我就是那块儿的老大,你都进不去那皇上也别想进去了。”
夏蝉忍不住笑了。
玉自珩便是这样一个有些小小的自恋,又有着一点点狂妄的大男孩儿,跟他在一起,总能感觉到那种恰到好处的被呵护,以及分寸正好的被宠爱。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明令的声音便传来。
“十三爷,该走了。”
玉自珩闷闷的应了一声。
恋恋不舍的起身,夏蝉也急忙从床上蹿起来,赤着脚穿着单衣,去给他拿衣服。
一件件的给他穿上,夏蝉耐心的为他系着衣服上的绳结。
玉自珩低头,瞧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女人,喉中一动,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的腰身,将她抵在了墙上。
夏蝉一惊,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衫。
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屋子里也只点着一盏烛火,窗外蟋蟀和蛐蛐儿的声音此起彼伏,屋子里,两人的喘息声也是愈来愈粗。
“小知了……”
夏蝉慌忙的咽了一口口水。
半晌,玉自珩却是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将她的脸抬起来。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玉自珩仿若天神一般的俊颜却是那么清晰,他深深的看着自己,眼中的温柔与深情,几乎要将自己溺毙。
他虽年少,却也有着成熟稳重的一面。
夏蝉只觉得,这样的玉自珩越来越让人着迷。
玉自珩低头,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
“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儿就让天泽给我送消息,我一有时间,立刻回来看你。”
夏蝉轻笑,点点头。
收拾好了,夏蝉便去送玉自珩出门。
“你在屋子里就好,外头凉,小心身体。”
夏蝉摇头,拉着他的手将他送出门。
“没事的,我送你。”
玉自珩轻笑,“马儿就在门外,我若是走了,你得自己在门口瞧着我的背影,然后自己一人走上楼来,我这么好的一个人,你肯定舍不得,到时候你不得一边哭一边回来啊……”
夏蝉被他的话逗笑。
“我才不会哭呢。”
话是这样说,可却也觉得鼻子酸酸的。
好像在他面前,自己总是忍不住变得脆弱,一点点的小情绪,都可以在他面前表现的惊天动地。
偏生他还是这样宠着自己。
夏蝉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变得非常的柔软。
玉自珩伸手摸摸她的脸,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着她的脸颊。
“乖乖,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夏蝉轻笑着点头。
在玉自珩的坚决下,夏蝉还是没有下去送他,站在栏杆内,夏蝉看着玉自珩下了楼,脚步声轻轻的,黑色的披风与天色混为一体。
门口处,玉自珩上马,伸手勒住缰绳的时候,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夏蝉一直看着玉自珩,见他转头,情绪却怎么也忍不住了,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
玉自珩定定的看着她,伸手挥了挥。
夏蝉急忙也挥挥手,看着玉自珩骑马离开。
转身回了屋子,夏蝉才又躺在床上,周身还有玉自珩身上的味道,夏蝉翻了个身子,又睡了过去。
京都,夜里。
葛玉雯坐在宫里辗转反侧,睡不着。
派去的暗卫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不过玉自珩已经离开了夏蝉去了军营,现在夏蝉身边有没有什么武功高手了。
应该会成功的吧。
葛玉雯这样想着,也算是自我催眠一样,渐渐的不知怎么的,便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葛玉雯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
很浓的血腥味儿。
葛玉雯倏地睁开了眼睛,血腥味儿更浓。
“宝珠……宝珠……”
葛玉雯唤着贴身宫女的名字。
没人回应。
葛玉雯有些慌了,这个佛堂本来就是有些阴暗,现在又没个人,这血腥味儿又是这么浓,葛玉雯吓得腿都哆嗦了。
战战兢兢的起身,葛玉雯想往外走,哪怕是见着一个活人也好,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太害怕了。
推门走了出去,佛堂外也是静悄悄的。
“宝珠……宝珠……”
葛玉雯轻声的唤着。
“轱辘……轱辘……”一阵球状物体摩擦地板的声音传来。
葛玉雯一惊,急忙低头看去。
一个人头正滚在她的脚下。
葛玉雯霎时吓呆了,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在逆流,手脚不听使唤,就连眼睛都不听使唤了。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人头滚来,全都滚在了葛玉雯的脚下。
十五个,十五个!
正是葛玉雯派去的十五个刺杀夏蝉的暗卫。
鲜血淋漓,葛玉雯觉得自己都要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她想尖叫,却一丝声响都发不出来,眼睛圆圆的睁着,就这么倒了下去。
翌日,皇宫便传开了一个消息。
淑妃疯了!
百里龙耀来看了葛玉雯,以为她是经受不住葛宗国的事儿,却不料葛玉雯真的疯的很彻底,一句话也不说,只知道不停的尖叫,百里龙耀有些心烦。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淑妃娘娘是心内郁结,加之受了很大的刺激,老臣已经为娘娘开了药,只要按时服下,慢慢调养便可以好了。”
百里龙耀点头,起身。
“你们都好好服侍着,有什么事儿就找太医院,不必去烦朕。”
说完,便转身离开。
百里龙耀这话,大家都是明白了,淑妃已经失宠,怕是日后再难有复宠之日了。
葛家算是彻底倒台了。
只不过皇上为了弥补葛家,赏了一些银钱给葛家最后一个儿子葛佳伟,让他能够好好生活。
葛家如今也只剩下葛佳伟和葛宗国的小女儿葛玉琳了,杨氏守着这偌大的家,当真是欲哭无泪。
“佳伟,娘只有你一个依靠了,你一定要争口气,千万不能把葛家给毁了啊。”
葛佳伟点点头,“娘,你放心,孩儿一定会努力,一定不会让人瞧不起咱们的。”
“娘,我听温姐姐说,这次的事情全是夏蝉搞的鬼,咱们都是一家人呢,她怎么能这样。”
葛玉琳红着眼睛控诉着。
她今年才十四岁,是家里最小的一个。
杨氏眯着眼睛,“夏蝉,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葛家衰落,还有一派势力,便是温家。
温乘被贬为庶人之后,便彻底的失去了权势。
好在皇上没有收回宅子,而是留给了他,温乘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一样,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
吕氏担忧无比,却也是十分的心烦。
温少海可是日日流连青楼,经常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吕氏也管不了了,温少洋经此一事的打击,也是不愿意出门。
一出门,人们都是对着他指指点点,好男风,在当时看来,是一件相当丢脸的事情。
温雅得知了这消息,更是气急攻心。
一次次的输给夏蝉也就罢了,这次竟然因为夏蝉而连累了温家被贬,现在自己可就是什么依靠都没有了。
腿都被夏蝉给害残,自己以后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
霎时间,温雅是将夏蝉给诅咒了十万八千遍。
而当众人都在着急担忧的时候,姚月莲却收拾好了行礼,拿着一张纸就走了出来。
“本小姐不想待在你们温家了,真是给我丢人,我们姚家虽然不怎么有势力,却也是比你们温家门风干净,现在本小姐要与温少洋和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都别沾染谁。”
说着,便将包袱一背,潇洒离开。
吕氏气得要命,上前几步就追了出去。
“姚月莲,死不要脸的小娼妇,你走,你走了就别回来……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就是个被男人骑完了玩剩下的烂货……”
吕氏这骂街起来,当真跟乡下的泼妇差不多了。
姚月莲本来走了出去,听了吕氏这样骂自己,又是折了回来,掐腰看着吕氏。
“我呸!本小姐是不稀得待在你们这样龌龊的家里,儿子是个天阉之人,没得用,老子又是个喜欢男人的,一家子歪风不正,还好意思出来说话,不如一头撞死了去吧!”
姚月莲这话真真是字字戳了吕氏的心窝子,吕氏气得脑袋发蒙,上前伸手就抓住了姚月莲的头发。
“打死你这个小贱人,敢来编排老娘,老娘看你是不想活了……”
姚月莲也不是善茬,住在温家这几个月,早就受够了吕氏的气,现在得到机会,便一脚踢在了吕氏的肚子上,将吕氏给踢倒了在地上。
两人撕扯不断,在地上扭打起来,不一会儿便是引来了一众人的围观。
温雅被丫头推着走了出来,一看这阵势,气得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娘,娘别打了,赶紧的松手啊娘……”
只是这会儿的功夫,两人都是打在兴头上,谁也不肯让着谁,还怎么听温雅的劝呢。
温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