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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志同,“大少爷,您怎么能帮着她,是我被打了,你是咋说的,当初你怎么说的……”
方志同皱眉,赶忙上前拦住了她,唯恐她情绪再激动起来,什么话都往外秃噜。
白桃气得不行,“你拦着我干嘛,当初是你说的……”
方志同着急,“好了好了,你这还有伤,咱们都退一步,我带你去清洗伤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说着,硬拉着白桃离开了。
戴香云呸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夏蝉轻笑,“挨了这一巴掌,想必以后能老实点。”
夏妞儿愤愤,“这个女人也真是,自己做不成柱子哥的媳妇,干嘛来怪姐姐,不过姐姐,刚才你那一巴掌真是解恨,把她打的牙都掉了呢。”
戴香云掩嘴笑着,“活该!谁让她满嘴的脏话,恶心死人了都。”
夏蝉倒是没做声,蹲下身子来继续洗衣服,想起刚才挥手的瞬间,仿佛觉得自己的手腕里充满了力量,想必是因为玉自珩给自己输了真气的原因,自己的手劲也大了不少了。
夏蝉洗了衣裳,跟夏妞儿一起拧干,便跟戴香云道别,自己端着盆回了家。
葛氏在炕上的床边坐着绣枕头面儿呢,自从上次看了夏妞儿绣荷包之后,葛氏好像被忽然激发了灵感,这飞针走线的,什么都能干了。
枕头面儿,被面儿,褥子面儿,衣裳上的花纹,都绣的栩栩如生,十分精致。
索性葛氏也没有事情可做,便日日搬着针线筐子开始绣,倒也算是有件事情可以做了。
夏蝉跟夏妞儿一起将衣裳晾好,这才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总算是弄好了。”
夏妞儿收拾了大盆,道:“姐姐,你歇歇吧,这几天你都累着了。”
夏蝉轻笑,“没事儿,午饭还得做呢,这作坊也就是五六天的功夫就好了,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了。”
说完,夏蝉洗了洗手进了屋子,金兰正在做馍馍呢,间或跟葛氏说几句话,夏蝉进了屋,笑道:“婶子,这馍馍得多做点,别不够,吃不饱可不行。”
金兰笑着,“诶,俺知道,每天蒸一大锅呢。”
夏蝉笑笑,收拾了一下,便去了书桌前,拿了纸笔出来,记录最近的想法和以后的规划。
她有个习惯,有些好的想法一从脑子里蹦出来,就得赶紧记下来,要不然放脑子里太多了总是感觉会很乱。
而且也因为她自己的脑洞实在是开的太大,总是忍不住奇思妙想。
夏妞儿将晾干了的新一批粉条拿了回家,夏蝉看了一眼,问道:“都已经晾干了?”
夏妞儿笑着点头,“是呢,这几天天气都挺好的,风也干。这粉条就干的快一些。”
夏蝉放下笔,走过来看了看,这些经过改良了的粉条晶莹剔透,白皙规整,煮出来之后更是劲道十足,爽滑可口,夏蝉想了想,道:“咱们屯了多少了?”
夏妞儿眨巴眨巴眼睛,道:“好像不少了,咱们后面地窖里的地瓜都做完了呢。”
夏蝉点点头,去地窖里瞧了瞧,这地瓜粉条少说也有五六十斤了,够用一段时间的了,自己今天就带上这些,先去醉仙居打响头阵。
夏蝉道:“梅丫,你去跟夏妞儿一起将粉条捆起来,小心别折断了,拿着麻袋装好,搁马车上去,咱们下午就去镇子上一趟。”
梅丫点头,转身跟夏妞儿去忙活了。
夏蝉坐回书桌前,写了几页,想着等到作坊一建成,便要立刻开始投入制作粉条,这天儿越来越冷,做粉条也容易受冻,现在趁着家家户户还有地瓜存粮,自己先大肆收购回来,全部做成粉坨保存起来,等到一开春可以晾晒了,便煮开重新漏粉。
至于现在这五六十斤的粉条,便是等同于先去醉仙居打一下广告,吊一吊顾客们的胃口,这样等到来年开春,这粉条的销路可就不愁了呢。
夏蝉想到此,急忙在册子上写了下来,然后又抬头问道:“婶儿,咱们这的地瓜,多少钱一斤啊?”
金兰一愣,转身想了想,道:“都是五文钱一斤的,也有四文钱的,咋的蝉儿,你想买地瓜吃啊,婶子家里有一些,等晚上让你刘叔给你送一些来。”
夏蝉笑着,“我知道婶子疼我,不过我不是用来自己吃,而是有用处。”
金兰笑着,“婶子知道你肯定是心里又有了主意了,你要是要买地瓜,婶子给你张罗去,要多少?”
夏蝉道:“越多越好,婶子,既然市面上有两种价钱,那我们就按照贵的来,统一五文钱一斤,明天上午就在我家大门口开始收购,你去邻近几个村子里宣扬一下,五文钱一斤收地瓜,但是只要个头大的,不能有烂心的坏的。”
金兰点头,“包在我身上,放心吧。”
夏蝉笑着,收拾了东西,道:“明儿个上午辰时一刻,就开始收购。”
金兰笑着点头。
夏蝉心里放心下来,又在册子上写了几段计划,这才收了起来放进了抽屉里,准备去做午饭了。
蔡霞烧着火蒸馒头,苗丽将菜切好,正准备下锅,夏蝉道:“婶儿,我来吧。”
苗丽笑笑,“蝉儿做的好吃,这阵子工地上的那群猴崽子,可都是吃腥了嘴儿了。”
夏蝉笑着,“人家给我干活,冬天冬地的多冷,也不容易,一天四十个钱,出的汗都能把人湿透了,这要是饭食还不好,还咋干活啊?”
苗丽在一旁打下手,道:“你这丫头啊,你苗婶儿我没看错人,心善,现在好歹自己也有钱了,可一点都不瞧不起别人,苗婶儿就喜欢你这样的。”
夏蝉掩嘴笑,“都是从穷日子过来的,相互理解,苗婶儿,实不相瞒,我这作坊建起来,就得从村里找人来干活,大家平时也就是种种地,一年到头能吃饱就不错了,根本剩不了钱,所以我想带着大家一起致富,一起赚大钱。”
蔡霞烧火蒸着馍馍呢,听夏蝉这么一说,笑着道:“蝉儿,到时候别嫌弃婶儿,婶儿也来给你干活。”
夏蝉笑笑,“那行啊,我这作坊建起来之后,需要的人手肯定少不了,光是你们几个都不够呢。”
几人说说笑笑,伴着锅铲炒菜的声音和柴火燃烧的噼啪的声音,交织成一道和谐欢乐的农家小调。
今天中午的菜是酸辣白菜,还有萝卜烧牛肉,这牛肉算是贵的稀罕的东西了,夏蝉切了不多,不过还是保证了每个人都能分到两三块。
让金兰几人挑着筐子去了工地上分饭,这边梅丫也把夏宝儿接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夏蝉定睛一瞧,正是林宿。
夏宝儿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道:“姐姐,林大哥的爹娘都不在家,出门去跑生意了,林大哥自己在家里吃饭,这几日可不可以让林大哥来咱们家里吃饭啊?”
夏蝉转头看看林宿,林宿有些腼腆,“夏姐姐。”
夏蝉笑着,“宿儿,你爹娘出门,没有安排你去那里住吗?”
林宿扭捏的揉着衣角,“娘把我托付给了大伯,可是大伯娘不喜欢我,我不想去大伯家里住。”
夏蝉了然,听林宿这样说,也就大概知道了其中的状况。
夏蝉弯腰,笑着伸手摸摸林宿的头,道:“那你爹娘出门的这几天,你就在姐姐家里吧,姐姐把小间收拾出来,你跟宝儿一起睡。”
林宿兴奋的点头,“谢谢夏姐姐。”
夏妞儿正从屋子里出来,林宿脸色一红,“夏妹妹。”
夏妞儿好奇呢,“你咋来了?”
夏宝儿急忙道:“二姐,林哥哥这几天都要在我们家里,姐姐说要把小间收拾出来,我跟林哥哥一起睡。”
夏妞儿看了看林宿,也没做声,林宿急忙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夏妞儿摇摇头,“不会,只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罢了,都是一个村儿的。”
夏蝉轻笑,道:“赶紧洗洗手,妞儿,把饭端上去吧。”
夏妞儿点点头,夏蝉去跟梅丫一起把邻间给收拾了一下,这里本来是一间没门的屋子,通着院子里,不过当初修缮房子的时候,夏蝉让曹得寿在这里盘了一个小炕,本来想着作为自己的书房,现在看来将这房间给宝儿,自己在书桌那里看书就行,到时候买一个屏风界一下,也能隔开跟炕之间的空间。
两人收拾了一下,搬了一床大被子来,夏蝉看了看,道:“这晚上不知道冷不冷,下午去镇子上的时候想着提醒我买个暖炉子在这儿,以后宝儿自己睡了,也得生着炉子啊。”
梅丫点头,“奴婢记下了。”
夏蝉点点头,“走吧,去吃饭。”
几人上了炕,炕上的人都还没动筷子呢,夏蝉见了,笑着道:“吃吧吃吧,宿儿,不用拘着,当成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林宿有些害羞,慢慢的拿着筷子,夏宝儿给他往碗里夹着菜,“林哥哥,我姐姐的手艺可好了呢,不信你尝尝。”
林宿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菜,立时十分惊讶,“夏姐姐,你做的菜可真好吃。”
夏蝉眯着眼睛笑,“好吃就多吃点。”
一家子人吃的是欢欢喜喜,夏宝儿更是被酸辣白菜辣的是满头的大汗,葛氏吃饭一直吃的少,便拿着帕子在一旁给夏宝儿擦汗,又给他递水。
夏蝉吃完饭,道:“梅丫,你送他俩去孟爷爷家里,然后回来咱们就去镇子上。”
梅丫点头,葛氏给夏宝儿整理了衣裳,柔声道:“宝儿乖,好好念书。”
夏宝儿很喜欢现在的葛氏,扑在她怀里撒娇,“宝儿知道了,娘也乖乖,宝儿下课了就回来念书给娘听。”
葛氏笑着点点头。
夏蝉收拾了东西,道:“娘,我去镇子上一趟,你在家里看着点,要是有啥事儿不知道,就让苗婶儿帮你。”
葛氏点点头,“好,你小心点啊。”
夏蝉笑着点头。
现如今葛氏的情绪得到了稳定,基本上没有发病了,而且似乎是找到了依附感,这几日一直是绣绣花,念念书,还能写几个字,家里的衣裳干了,还知道自己收进来叠好放起来,自己也能穿衣裳梳头了,总之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了。
夏蝉心里高兴,看来葛氏的病本来就是不严重的,只是前段时间有很多不良的情绪骚扰,所以更加加重了病情,如果像现在这样生活着,葛氏根本不会犯病。
夏蝉跟夏妞儿收拾了东西出了门,梅丫已经送了两人回来,上了马车,几人便朝着醉仙居出发了。
到了醉仙居的时候,虽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可是醉仙居里还是人头攒动,十分的热闹。
梅丫去停好了马车,夏蝉便跟夏妞儿一起进了醉仙居里,此时的醉仙居一楼的大厅里坐满了人,门外还有不少排队的,小二忙的是团团转,一道道精美的菜品给端了上来,带来一阵诱人的香味。
“十二桌客人,凤凰台上凤凰游!”
“十三桌客人,池上海棠梨,雨晴红满枝!”
……
夏蝉听着这报菜名的,觉得十分好笑,昨日赏诗会之后,这十道菜便入了醉仙居,引发了全民抢购的风潮。
文人祥出了账房,便见夏蝉在,笑着道:“丫头,你可算是来了,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
夏蝉笑着进了屋子,道:“文叔,找我干嘛?”
文人祥笑着,“这生意越来越好了,你在诗会上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可谓是一炮而红啊,现在整个定州是对你的名字如雷贯耳了,这刚刚半天的功夫,来亲自下单的便有两家宴席,都是高价。”
夏蝉接了来看了看,果真,都是一些名门大户来的单子。
文人祥道:“我知道你会太累,所以帮你拒绝了亲自上门主厨,变成只要你为宴会主题设计菜品便是,十道菜,每家都是十两金子起价。”
夏蝉有些动心了,只要写一写,便是十两金子,这两家,就是二十两金子二百两银子啊。
夏蝉想到这,点点头,“行,给我几天时间,我定帮你完成。”
文人祥这才松了一口气,“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说完,文人祥拿了金子来,一并递给夏蝉,“这是两家的定金,你先拿好,这是这几日酒楼收益你所应得的分成,你拿好。”
夏蝉数了数,笑着道:“文叔,我这分三成都赚这么多,可想而知你这几天赚的真的不少啊。”
文人祥笑着,拱手道:“还不是多多仰仗你。”
夏蝉轻笑,“文叔,我今儿个来,是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说着,让梅丫把粉条搬了上来。
打开一看,文人祥愣住了,“这是?”
夏蝉笑着道:“上次给您做的那一碗粉条,您可还记得?这便是干的粉条,一煮,即可变成我给您做的那种。”
文人祥听夏蝉这么说,一下子来了精神,“这样太好了,丫头,你这些,要卖给文叔多少钱?”
夏蝉轻笑,“文叔,你知道我的,一口实在价,一斤一吊钱。”
文人祥微微皱眉,不过随即又飞快的权衡了一下,这种粉条买回来自己做,卖出去绝对可以赚得回来,更何况,这是独家经营,仅此一份,到时候自己绝对是可以赚回来的。
文人祥想到此,急忙点头,“成交,你有多少,我全都要了。”
夏蝉满意的笑笑,道:“文叔,你找一杆秤来,过称吧。”
文人祥点头,找来小二拿了秤来,一过称,一共有八十斤,夏蝉估摸了一下自己地窖里的地瓜,一地窖的地瓜做了八十多斤粉条,那自己收购回来地瓜,按照这个价钱,绝对是利润很大的。
夏蝉心里放心了。
给了钱,夏蝉道:“文叔,这些粉条就是今年冬天剩下的最后一批了,天气越来越冷,粉条没法晒了,所以只能等明年开春天气稍稍暖和了才能晒,我想,您现在用这些在今年最后一个月里打出名声出去,然后为明年造势,这样还能多多吸引一些买卖。”
文人祥是个生意人,又怎么能听不懂夏蝉话里的意思呢,听夏蝉说完,文人祥急忙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来。”
夏蝉笑着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道:“文叔,我对这镇子上的事物都不怎么熟悉,最近想买一个伶俐些的丫头,不知道去哪里买呢。”
文人祥想了想,道:“这个倒是好办,我识得一个可靠的牙婆,你喝杯茶稍等一会儿,我让人去找她来。”
夏蝉笑着点头,“那就谢谢文叔了。”
文人祥出门让人去找牙婆,夏妞儿吃着点心,道:“姐姐,干嘛要买丫头啊,家里不是有梅丫么?”
夏蝉摇摇头,看着站在门外的梅丫,道:“梅丫不俗,若是放在家中照看,太大材小用了,姐姐想买一个丫头,是用来照看家里的,能照顾娘亲还能照顾宝儿,梅丫以后啊,要跟着姐姐出门,所以不能一人两用啊。”
夏妞儿点点头,正在这时,牙婆便给带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模样周正的小丫头。
文人祥走了进来,道:“这就是买主了,丫头,这是城东的宋牙婆。”
夏蝉点头问好,那宋牙婆笑着,“夏姑娘,老身可是对您的大名如雷贯耳啊,您今儿个能买老身手底下的人,那可是老身的荣幸,这四个丫头,是个顶个好的,以前都是伺候过大家小姐的,只不过原先的家门败了,才不得已出了来,夏姑娘,您瞧瞧喜欢哪个?”
夏蝉看了看,四个丫头模样都不差,穿的也是普通干净的衣裳,气质也都是可以,不卑不亢,看来宋牙婆说的没错,这四人以前的确是大家族出来的。
夏蝉看了看,坐下身子道:“我不是大家族,去了我家之后,也得干粗活,所以你们四个自己个儿想想,要来的就上前一步。”
几人都是不做声,夏蝉又道:“不止是要做粗活,我家里有娘亲需要照顾,还有年幼的小弟,只是我家里相对来说也比较自由,没有那么多的管制,且月银我会按时发放。”
说完,夏蝉也不看几人,只是拿着茶杯抿着茶,这时候,中间的女子站了出来,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道:“姑娘,奴婢愿意跟随您。”
夏蝉放下茶杯,见其余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好笑,原来自己这穷家僻舍的,竟是这么不招人待见。
夏蝉笑笑,道:“你来倒一杯茶给我。”
那丫头点头,上前几步,将茶壶拿起,给夏蝉倒了一杯茶。
动作稳当,眼神坚定,夏蝉心里有了谱,微微起身上前,伸手扶了那丫头一把。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急忙道:“请姑娘赐名。”
夏蝉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敢情是让自己给她取一个名字呢。
夏蝉看着那丫头一张姣好的面容,如同月儿一般纯洁,不由得笑道:“你生的好看,像是月儿一般,便叫如月吧。”
如月急忙点头,“多谢主子赐名。”
夏蝉扶了她一把,看着牙婆,道:“卖身契便给了我吧,我只要这一个便是了,毕竟都是小家小户的,一个丫头足以使唤。”
说着,又看着如月,道:“不知以前你伺候的是哪里,月银如何,不过既是来了我家,便要按照我的规矩来,这月银,一个月便是五吊钱吧。”
此言一出,其余的三个丫头都是不淡定了,这卖身为奴,本来就是没了自由的,怎的还能给五吊钱一个月的月银,这不是太抬举了吗?
一瞬间,几人都是十分后悔,刚才夏蝉问的时候,自己应该站出来的。
宋牙婆笑着,将卖身契递给了夏蝉,夏蝉给了银子,宋牙婆道:“夏姑娘,咱们也算是打了交道了,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卖个人情,破例卖给老身一道拔丝地瓜,上次家中小孙儿吃了一次,吵着闹着要吃,可是来排队,总是买不到啊。”
夏蝉轻笑,看了看文人祥,道:“文叔,给我个面子,卖给她一道吧。”
文人祥笑着点头。
看着夏蝉几人走了,一个丫头才敢壮起胆子来问,“嬷嬷,这女子是什么来头啊?”
宋牙婆瞪了她一眼,“这就是昨儿个在赏诗会上的主厨夏姑娘,现在可是身价飞涨,你看见了吗,这醉仙居可就是她捧着呢,要不然,能有如今这成就?你们几个也都是没眼力神儿的,让如月这个丫头捡了便宜去……”
三人听完,都是十分悔恨,巴不得时光倒流,自己能重新选择。
夏蝉带着几人出门,上了马车,如月没有进来,只是坐在外头的车辕上,夏蝉道:“你坐进来吧,你身上没个厚衣裳,外头太冷。”
如月听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进来。
夏蝉道:“梅丫,去铁匠铺。”
梅丫应声,伸手抖了抖缰绳,马车便平稳的行驶了起来,夏蝉看着如月,笑道:“不必拘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是我妹妹,以后你叫她二小姐便是。”
如月急忙点头,恭敬道:“二小姐。”
夏妞儿有些慌乱,哪里经历过这个,可是她跟着夏蝉出来这么多次了,也见识了不少大场面了,知道若是表现的太软弱会给夏蝉丢脸,夏妞儿定了定心神,笑着道:“姐姐说的是,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太拘谨。”
如月应声,又低了头去。
夏蝉看了看夏妞儿,则是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这么多日子,每次出门,她都会带着夏妞儿一起,总算没有白费自己的苦心。
马车去了铁匠铺停下,夏蝉下了马车,如月和夏妞儿也紧跟着走了下来。
老李见了夏蝉来了,笑着迎上前去,“丫头,你来了啊,那机器如何,用着可还好?顺手不?”
夏蝉笑着点头,“很好,多亏了您的手艺,这次来,就是跟你商议一下,我想每样再做十个,您加紧点功夫,五天之内帮我做出来,我要用。”
老李琢磨了一下,道:“行,我尽量。”
夏蝉笑笑,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李,道:“这是定金,您拿好,价钱还是跟上次一样,只是质量您也得有保证。”
老李点头,“一定一定。”
夏蝉点点头,又从老李这里买了一个取暖用的暖炉回去,准备晚上放一些炭火进去,暖和着夏宝儿的屋子。
梅丫睡的屋子连着火炕,晚上不冷,倒是宝儿那一间,没了暖炉晚上肯定会冷的。
买完了东西,几人便上了马车,夏蝉又让梅丫带着几人去买了一些炭火,这冬天免不得要用不少的炭火,夏蝉想了想,自己还可以用炭火做烤肉,还得烤鱼什么的,用处会不少,所以去买的时候,也买了一大堆,让老板给自己单独送去。
采购完了,夏蝉便让梅丫驾车带几人回家了。
此时已是天色渐晚,马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工地上的工人们正好收工往回走,夏蝉回了家,夏宝儿跟林宿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跟小呆玩呢。
夏蝉进了门,道:“宝儿。”
夏宝儿一听声音,急忙起身,飞扑过来,“姐姐,你回来了。”
夏蝉轻笑,伸手摸摸夏宝儿的头,“宝儿怎么回来的?是香云嫂嫂送你们俩回来的吗?”
夏宝儿摇头,“我跟林哥哥走回来的,宝儿认得路,一点也不怕。”
夏蝉笑了笑,摸摸夏宝儿的脸,“我宝儿真勇敢,为了奖励宝儿,晚上姐姐做好吃的给宝儿吃好不好?”
夏宝儿兴奋的点头。
夏蝉让梅丫把暖炉搬去夏宝儿的屋子,安装好点上炭火先暖和着屋子,等到晚上去睡得时候,不会冷。
几人上炕去玩,夏蝉拉着如月进去,给大家介绍,道:“这是如月,以后也是咱们家的人了,如果姐姐和二姐没在家里,有什么事儿就找如月姐姐,知道了吗?”
几人都是点头。
如月惶恐的很,夏蝉道:“我家里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儿,你不用太拘谨,这里不是什么大宅子,没那么多规矩,说话也不会有人剪你的舌头,放松点。”
如月点点头,道:“夫人,小少爷。”
夏蝉道:“你们先说着话,我去做饭去。”
如月急忙出去帮忙,夏蝉戴上了围裙,取了鱿鱼出来,用剁椒炒了一道剁椒鱿鱼条,早上做过一次,看着大家好像都挺喜欢吃的,夏蝉才决定再做一次。
炒菜的时候,让如月去拿了豆腐干出来,加上白菜和做好的鱼丸,以及肉片一起下锅,煮了一锅香喷喷的炖菜,端了上去。
菜熟了,米饭也熟了,夏蝉揭开锅盖,见米饭粒粒晶莹,笑着道:“如月,你手艺还不错,米饭蒸的挺好的。”
如月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姐,这是奴婢应该的。”
夏蝉点头,“赶紧洗手上来吃饭吧。”
如月急忙摇头,“小姐,使不得,奴婢在厨房里吃就行。”
夏蝉摇头,“不成,大家都在炕上吃,你自己在这儿吃怎么能行,我说了,这不是大宅院里,你不用遵循那么多规矩,来,上来。”
如月被夏蝉拉着去了炕上,大家已经准备好了,夏蝉道:“开始吃吧。”
几人盛了米饭,开始香甜的吃了起来,菜做的分量足,满满的够吃的,夏蝉不是很饿,吃了小半碗饭便没有再吃了,剩下的菜基本上都被瓜分完了。
吃完饭,梅丫和如月就去收拾了,夏宝儿和林宿回了屋子去复习书本,夏蝉去看了看,见这屋子里已经暖烘烘的了,叮嘱了几句早些睡,便关上了门。
葛氏跟夏妞儿在炕上研究着针线,夏蝉去了书桌前,拿了本书出来,准备看看。
刚坐下,夏蝉就瞄见了一旁的土罐子,那里面是上次金兰给的野蜂蜜,夏蝉想了想,想起了一个东西,不由得放下书本,走了去厨房。
如月正洗好了碗,梅丫关了门,准备睡下了,见了夏蝉出来,如月急忙道:“小姐,怎么了?”
夏蝉笑着,“没事儿,我忽然想吃东西了,我做点糕点出来。”
如月点点头,“那奴婢帮您。”
夏蝉拿了面粉出来,又将野蜂蜜的罐子抱了来,这野蜂蜜也是好东西,冲着喝虽然好,可是若是做成红枣蜂蜜糕,那不是更好。
夏蝉前阵子拿着买回来的红枣用粉碎机磨碎了做了红枣酱,甜丝丝的特别好吃,这次加进去在糕点里,一定可以更好吃的。
夏蝉揉了面团,加了蜂蜜进入揉软,然后将红枣酱包进去,变成一个个的圆形的小包子,放在盘子上。
这可是一项技术活,夏蝉沉浸其中,包了约莫十几个,抬头一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夏蝉笑笑,不由得自己拍了拍脑门!
大吃货!还能为了做吃的熬夜了。
不过既然做了,那就蒸出来吧,她是迫不及待想尝尝味道了呢。
让如月来烧火,大火蒸熟,夏蝉趁着这功夫去洗了手,换了一身干净的准备睡觉的轻便的衣裳,进了屋子,才发现几人都已经睡下了,再去夏宝儿的屋子看,他跟林宿也已经睡了。
夏蝉笑了笑,关上门出了去,这会儿,红枣蜂蜜糕已经蒸熟了,如月揭开了锅盖,道:“小姐,好香啊。”
夏蝉闻了闻,脸上的表情也是沉醉不已,道:“盛出来。”
两人拿着盘子,往盘子里捡着,这小小的糕点做出来的时候还只有手掌大小,蒸出来之后确实膨胀开来,变成两倍那么大。
夏蝉笑着,“吃一块试试。”
梅丫和如月都是抵挡不住诱惑,拿了一块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夏蝉也拈了一块,一口咬下去,蜂蜜独特的香气夹杂着红枣的甜香,特别的好吃,软软的,里面的红枣酱有些烫嘴,却特别的甜,一口下去,仿佛都甜到了心里去。
夏蝉笑着,轻声问道:“好吃吗?”
灯光下,如月和梅丫都是兴奋的点头,夏蝉满足的很,吃了一大块,觉得肚子才舒服了起来。
前世的她也是如此,想到什么好吃的,便立刻自己动手做,只是前世自己一个人生活,做好了之后,多半没了一开始想要吃的心情,或者是倒掉,或者是扔进冰箱然后过几天倒掉。
而现在,身边有了这么多人,可以跟自己分享美食的乐趣,夏蝉觉得幸福的很。
想到这,夏蝉却又是忽然想起玉自珩来。
那一次在马车上,他送了一颗甜果子给自己,想必他也是喜欢吃甜食的吧。
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他想必是睡下了,夏蝉微微皱眉,道:“收了吧,明天再热热吃,洗洗睡吧。”
梅丫和如月点点头,去收拾了。
夏蝉端着水提着烛灯出门,在小呆身边坐下,喂给它水喝。
小呆温顺的趴在夏蝉的脚边,小脑袋枕在她的脚背上。
夏蝉托腮,看着天上零零散散的星星,心里有些乱。
她若是不想跟玉自珩有太多的交集,就此斩断这一断未有结果的感情,可是为何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来呢?
夏蝉抿着唇,从自己的袖袋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这是玉自珩送她的石头,果真,在夜色里还能发光呢。
夏蝉微笑着看着,浑然没有注意一旁站立的高大身影。
她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石头,玉自珩微微蹲下身子,“小知了,你看着这石头,是不是想我了?”
忽然出现一个人,夏蝉吓了一跳,玉自珩急忙伸手稳住她的身子,“别怕,是我。”
夏蝉皱眉,“玉十三,你擅闯民宅啊你!”
玉自珩轻笑,一点也不恼,手里抱着夏蝉的身子,哪怕是夏蝉骂自己都不会恼。
夏蝉皱眉,“放开我。”
说着,挣脱了他的手臂,坐在板凳上。
这板凳很长,夏蝉坐下,又看了看玉自珩,道:“坐吧。”
玉自珩开心的很,急忙坐下,紧靠着她。
夏蝉目不斜视,“你来干嘛?这么晚了。”
玉自珩轻笑,精致眉眼微微柔和,“嗯……本来睡了,可是忽然感觉到有一个人还在想我,我就睡不着了,过来看看。”
夏蝉撇嘴,“自作多情。”
玉自珩轻笑,侧脸去看夏蝉,道:“小知了,你敢说你没想我?”
夏蝉面不改色,“没有。”
玉自珩摇头,“我不信。”
夏蝉心里忽然慌了,她嘴上说着不想见他,可是此刻他就在身边,却像是将自己的心,奇迹般的填满了。
夏蝉站起身子,道:“等着。”
飞快的端了糕点出来,一股脑塞给了他,“吃吧,刚蒸出来的。”
玉自珩接了过来,闻了闻道:“好香啊。”
夏蝉点点头,“蜂蜜红枣糕,很甜的。”
玉自珩拈了一块自己吃了,又拈了一块给夏蝉,夏蝉摇头,“我不要我吃过了……唔!”
玉自珩笑着,“一起吃才有意思嘛……”
夏蝉皱眉,将糕点咽了下去,转头瞪着玉自珩,“我要吃我自己会拿,不用你帮忙。”
玉自珩没做声,只是紧紧的盯着她。
她的脸颊有些微的粉色,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睫毛长而卷翘,嘴角沾了一点糕点屑,玉自珩忍不住,将盘子放在一旁,伸手去帮她擦掉。
夏蝉一愣,忍不住想抿唇,玉自珩却微微倾身,微微闭上眼睛,准确的捕捉到了她的唇。
这一瞬间,夏蝉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可是他吻上来的时候,她却又在瞬间瘫软成了一滩水。
玉自珩伸手,自背后揽住她的身子,黑色的披风将两人包裹住,他弯腰倾身,温柔异常的点在她的唇上。
这一刻,玉自珩只感觉,这世上万般的美景都是虚无,她的唇,比糕点还要甜,比云朵还要软,比小溪,还要清澈。
小呆轻声的‘嗷呜’一声,然后默默的转了头。
将军,您秀恩爱,也不要这么虐单身狗啊!
好半晌,两人才分开。
夏蝉脸色酡红,玉自珩却微笑着,一双好看的凤眸深深的看着她,像是命令又像是陈述,“小知了,你是我的了。”
夏蝉脑袋晕晕的,活了两世,自己的第一次初吻。
当然上次酒醉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还有一次无意的吻。
可是这一次,夏蝉却觉得自己的心,被玉自珩给攻陷了。
玉自珩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夜风微微吹动两人的衣袍,将两人的发丝纠结在一起,交织着,像是许下了永恒的诺言一样,永远不分开。
夏蝉微微仰起头来,看着玉自珩,“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