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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西营调过来之前,许平已经沿着兰阳向开封的官道挖壕修垒。等李定国的部队到了以后,他们也立刻开始和近卫营一起修工事。在这个防御体系中,所有的核心工事同样是威力巨大的棱堡,但是这些棱堡的规模都不会太大,每个堡垒里顶多能驻扎几百个士兵,堡墙也用木头建造。
许平对这些堡垒的修建度感到比较满意,他并无长期坚守其中某一个堡垒的打算,而是计划用连绵不断的工事消耗新军的冲击力,这也是他不用土石机构而用木头修筑堡垒的原因之一。
山东布政司和朝廷的邸报把新军的动向源源送来,加上闯营自己搜集来的情报,新军在山东接受兵力和装备后许平很快就得到警报。新军的粮草由山东提供,京师向这三营新军提供补充兵和主要的补给,而其他一些装备则从南京送来,这些物资沿途始终在山东新军的保护下,新军参谋部希望靠这个来避免大量的不必要耗损——如果交给官吏体制健全的直隶来负责运输,新军参谋部很怀疑到底能及时送到多少物资。
一利必生一弊,新军虽然避开了地方官府的干扰和贪墨,但行军路线因此受到极大限制。确认新军靠近黄河后,许平下令实施坚壁清野的政策,沿着官道也就是许平防御区的周边,所有的村民都必须立刻撤离,所有的居民点都要被焚毁。
坚壁清野的命令一直到官军迫近后才布,听说消息后,黑保一急忙去指挥部找许平,却听说他已经到一线监督计划的实施情况去了。黑保一更不多说就直奔兰阳。大部分百姓被向南疏散,尽管如此官道上仍是人流滚滚,那些南方承受不下的百姓排成持续不断的人流,蜿蜒向西而行。在这条长蛇的旁边,黑保一在路旁找到了正在旁观的许平。
“许兄弟,你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黑保一怒气冲冲地问道。
许平看了黑保一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大道上滚滚的人流。百姓扶老携幼,冒着寒风走向闯军划定的安全区,而近卫营也出动大批官兵、并动员他们所有的车辆协助这些百姓搬迁。
“我并非不知道这会给百姓造成苦难,我并非不知道我焚毁的民居是这些百姓菲薄的家产。可是,为了胜利我不得不如此,我为此深感痛苦和内疚,日后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去弥补他们今天的损失。”许平心里已经对黑保一的问题作出了回答,但他并没有把这段话宣诸于口,这个理由他可以对部下们说,但在这个直肠子的回回面前却感到难以启齿。
见许平一言不凡,黑保一大声叫道:“许兄弟,我们打跑官兵是为了不让百姓挨饿受冻,我们怎么好做让他们挨饿受冻的事?如果反正都是要祸害百姓,那我么又何必去大官兵?”
许平依旧无言以对,跟在他身旁的沈云冲是计划的参与策划者,也是执行者之一,他见许平始终不作声便替他辩解道:“黑大人,您为什么不听听百姓们的意思呢?”
不等黑保一答话,沈云冲就跑到道边,向路过的百姓高呼:“乡亲们,你们愿意让官府再回河南么?”
“不愿意!”
“我们不愿意!”
虽然路上的百姓一个个步履匆匆,但每一个听到沈云冲问话的人都这样回答。沈云冲转身缓步走回到许平和黑保一身前,他背后仍传来河南百姓一阵阵的呼喊声:“闯营的好汉们,杀官兵啊。”
“黑大人,您都听到了吧。”沈云冲问道,“在大将军正式下这个撤离的命令之前,我们就打算去和百姓们好好做个解释。不过不等我们说明来意,听说有有地方可能会来官兵后,这些百姓就纷纷西逃以躲避官兵。”沈云从不客气地说道:“黑大人,我们是顺应民心啊。”
“我们在河南征粮抽税,许兄弟你不是一直说是为了要打跑官兵么?”黑保一不与沈云从争辩,质问许平道:“你不是一直说什么这是合约关系么?既然是合约,那你怎么能不遵守,你不保卫百姓们的家,岂不是拿了钱不办事?”
“我会办事的,我也会遵守合约的。”许平突然张口说起来:“我让军队帮助每一户人家尽可能地带上家私,而他们不得不留下的东西我也派人记录下来,明年我们闯营都会加倍偿还,他们的房屋我们也会给他们重建起来。”许平说完后平静地看着黑保一:“黑兄弟可满意了?”
“我不满意!”黑保一大声反驳道:“许兄弟你就是想得太多了,这人世不过是一场考验罢了,你太在乎输赢胜负了,官兵来了我们就去与他们拼死厮杀一场,若是真主让我们赢,我们就继续走我们的路;若是真主要召唤我们去见他,许兄弟你再怎么斤斤计较也是无用。”
“在这里的百姓,有很多是不信真主的,黑兄弟你难道想看他们下地狱吗?”许平平心静气地反驳道:“难道黑兄弟你不认为,真主给你的使命就是保护善人、与凶徒作对么?”许平讲起他和黑保一逃亡路上的种种惨状:“难道黑兄弟你就想着赶快去天堂享福,不愿意在人世多待一段,不愿意帮助别人了么?”
想起生在河南种种令人指的兽行,黑保一脸上的怒容渐渐褪去,自从许平把官兵围困在开封以后,这里的百姓确实生活好了很多,他看着逃难的人群,虎着脸对许平道:“要是到春天我们还不能夺还失地,他们就无家可归了,也会耽误了他们春耕。”
“是的,所以我们绝不能打输,我们一定要打败新军,不仅仅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河南的千万百姓。”
黑保一离开了,看着他那渐渐远去的魁梧背影,许平的参谋长周洞天有些担忧地说道:“大人,真的要把装甲营交给他么?卑职担心他会坏事啊。”
“你不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么?”许平冷不丁地问道。
“道理?”周洞天莫名其妙地看着许平:“什么道理?不管不顾地去与新军血拼一场?如果可以这么打仗,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我不是说他打仗的道理,我是说他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