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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行曾经分析过,对于掌权者来说,最忌讳的就是下属机构被负责人经营成了一言堂。上位者插不上手。
解决这种问题有很多办法,比如经常换换负责人。然而对于军队来说,频频换将领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上位者大多会采纳另一种办法,派遣一位与该将领不是一个派别,没什么关系的副将。搞平衡之术。
殷如行相信,应总管就是这种平衡之术下的产物。如果不想换一个总管或是换一个头领。应总管和金当家之间必须经常有小小的摩擦。不会影响大局,却又绝对称不上交好。
这种局面,才是他们的上峰希望看见的。
从沙岛应该还有可以直接向上一级汇报的人隐藏着。这也是通用的御下手法。
殷如行本人不善谋略。不过她的起点高,遇见的都是权谋领域中的高手。比如殷如言、苏晨、罗枫寒,便是一直隐藏自身光芒的白陌尘,也绝非普通谋士。相反,白陌尘的能耐很不小。如果说宁湛是‘武’的领军人物。白陌尘就是‘文’的领军人物。
所以,从沙岛的这点儿小秘密,她还是很容易就看了出来。
她是白陌尘亲手交给金当家的,不论金当家知不知道白陌尘的身份,至少金当家该知道,她是由上一级指派来此的。
然而这一点应总管却是不知道的。
如果应总管知道了,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殷如行自己说的,要么是金当家说的。
殷如行说没说,只要宁湛来教她武艺时一问便知。所以,如果应总管知道了她的来历,就一定是从金当家口中得知。那么,所谓的首领和总管不和睦,就成了一句笑话。
对于这样的隐患,白陌尘不会放过,罗枫寒更不会放过。
同样,这也是金当家问出这些话的原因。他可以不在乎殷如行来这里的目的,因为他的地位是真刀实枪拼出来的。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殷如行知晓了他和应总管的不和只是表面现象,这使得他不能不正视。
所以说,聪明人想的多,反而容易误事。
不过这话也不算对。真正的聪明人可不会像应总管这么莽撞。
殷如行试想了一下换成苏晨、罗枫寒、白陌尘遇见这种情形会怎么做,答案是会做的滴水不漏。
话说回来,应总管要是有那么大的能耐,早就升迁了。还能在岛上一待十多年?
只是这座岛到底还是金、应二人的地盘。她也没必要为此和他们翻脸,她又不是罗枫寒的家臣,操那份心做什么。
“大当家,我的身份或许不能对你坦言。 但我来此的目的可以告知。”殷如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作欺骗,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直言相告:“我是为了历练而来。我对从沙岛的势力没有任何兴趣,我所在乎的,只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而已。”
不关注权势争斗,只在乎提升自身实力。这句话金当家深以为然。内心的踟蹰去了大半,松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和上面送过来的人翻脸。如此两不相干是最好。
“你所学的功夫是很好的,只是对战经验太少。招式使起来不流畅,浪费了许多力气和机会。”大家既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金当家心下大定,主动指点起殷如行武艺上的不足来。
殷如行接受了他的示好,顺势交谈起来:“我也觉得是这样。女子先天力道差过男子,拼体力乃是下策,故而师父教我以快、险、准为要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我功力尚浅,不能收放自如。若是和同辈切磋,难免会有误伤。和高手过招倒是没有此忧,但师父说如此一来,我的进步反不如和相差无几的人过手来的大。”
金当家点头赞同:“你师父说的没错。学会不代表真正的会,只有在实战中领悟,运用自如方能化成自己的本事。你既有此心,我就按岛上规矩安排你上船。”言罢,他详细的解说起细则来:“岛上凡年满十六,无论男女都可参加出海船员的选拔。在应总管处报名登记。之后会有一些测试,只要过了测试,就有了上船的资格。一般来说,刚入行的兄弟都是被安排成最低级的船员。在测试中表现优异,或者有特殊本领者则可另行安排职位。依你身上的功夫来看,上船是没有问题的。只需弥补些出海的常识就行。我见你身上有不少奇特的药粉,若你会制就可以更好了,可以兼任辅助制药。这样就可成为二级船员,不但无须做苦力,危险性较少,在船上享用的待遇也高些。”
殷如行忙不迭的表示感谢,又细细询问了测试的流程和注意事项。一直说到夜深,金当家才离去。
殷如行左思右想,决心暂时不以制药本领申请特殊职位。毕竟她的目标是提升内力和武功,不是来海盗窝里混地位的。
金当家说到做到,果然应生就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再怀疑试探。见她来报名,公事公办的做了登记:“你运气不错,刚好赶上收人的时候。十天后上午卯时正来此集合,参加测试。”说罢,递给她一个号码牌,上书“十一”。
这便是她的测试排号了。回住处后,殷如行每日早起习武,夜间打坐,内外勤练,似苦行僧一般渡过了这十日。
大约是金当家嘱咐过了什么,春娘母子从未来骚扰过她,于婶每日送三餐饭食,又在她测试的前一天将做好的衣服鞋袜都送了过来。
十日后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海风送来咸涩的气味,浪花扑打着裸露的礁石。在一片浅滩之上,应总管宣布本次测试正式开始。
除了报名的十余人外,还来了几个头目模样的男人,站在一旁,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几个。
“是船首!”一个小伙子惊喜的叫道,“几位船首定是来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