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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去泡点热茶,捧个手炉来。”佟玖知道济兰畏寒,这刚从外面进来,难免呛着冷气儿,指尖儿触到她的面颊冰冰凉凉,对身后的丫鬟道。
她这边儿话还没说完,济兰拿了她才放在桌上的酒杯,猛的灌了自己一口,呛的咳了咳,却还是赌气的掉眼泪。
“主子,八房头儿上浑,也不是这一日两日了。谁家的好谁带着,您哪犯得着为那些个人动这么大的气性,伤了身子不说,让姑爷少爷看了,都跟着提着心不是。”富察沁将手炉递到济兰手上。
富察米把包裹往椅子上一扔,不服的数落道“他们房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年老太爷老爷在时,八爷年轻那会儿,同哪房哪家没动过手。现下到了临五爷这儿,仗着他姐姐在宫里头得的那点子恩典,越发的不把别枝放在眼里了。”
“行啦!她才好些,你又说这些来招她。”富察沁喝斥着妹妹。
“同我喊什么啊,怎么就不能说啦?”富察米也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越发不服的道“往年咱们房头儿寡妇失业的,忍气吞声受他们的气,也就罢了。”
说着站到佟玖身旁,冲着姐姐和众人道“今年有九爷到了咱们家,他还这么不干人事,不说人话的。主子不说你也不说,我再不出来喊几嗓子,不知道的,还当我们跟他是一伙儿的呢。”
“你快说罢,可别憋坏了你。当时,你就该撺掇着九爷同他拼了命去,把他的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临了九爷再被宗人府锁进去拍顿板子,你就随心了,出气啦!”富察沁也是气的直指佟玖身后的妹妹,高声喊道。
起初,这几个人进来时,虹筱只当是济兰带着他们,来演骨肉计,蒙佟玖来的。可这会儿,看着向来都十分顾及体面的富察沁,当着佟玖的面,都这么大声的喊了出来,也觉出这事,不是他们大伙儿方前想的那样。
“哎呀,真真是气死我啦!”富察米气的跺了跺脚,扯过佟玖的胳膊,哭道“九爷,如今你娶了我们小姐,就得对我们小姐好,为我们小姐做主!”
“这怎么话儿说的,别哭别哭。”佟玖看了看那边面如死灰的济兰,还没哄好,这边富察米又呜呜的哭开来了,这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了?
于是,安抚着富察米,道“为的什么,你且同我说!”
富察米抹了一把眼泪,边抽噎着边道“九爷,我虽是个丫鬟,可自幼就是小姐的包衣。小姐这些年,受的委屈吃得苦,桩桩件件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只恨自己身份卑微,不能为主子分担排解。”
她这一通话,倒是惹得虹筱触景生情起来,也跟着红了眼圈儿,过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哄她坐下道“你喝些暖茶,慢慢的说。”
富察米看了看立在济兰身边的苏勒,道“当年,过继少爷到我们房头儿,那也是老太爷做的主。养正堂归了我们二房头儿,那也是老太爷做的主。其中的缘由,别人不晓得,他富察·临造的孽,他自己不清楚么?”
“他仗了他姐姐现下在宫里为妃为嫔的腰眼子,就觉得在族里高人一等了。怎么不问问当年他姐姐,又是顶了谁的名头,用的什么龌蹉手段才进宫去的!”富察米冷笑了下。
骂道“今个儿他当了阿玛,跑来嘘寒问暖的想装出个人样子,责问责问这个,嘲讽嘲讽那个。我偏偏不在他儿子面前,给他留这个脸!”
说着对苏勒道“你可知你阿玛当年做了何等丧尽天良好事么?当年,你太爷爷还在时,本是让你堂姑姑进宫选秀,把你亲姑姑许给瓜尔佳氏的。可你阿玛,为了你亲姑姑能进宫选秀,勾结着外人,把你堂姑姑绑了票,卖进了窑子。”
虽然时隔多年,想起那件事,依旧心惊肉跳的后怕道“亏得他房头儿上有个小厮胆小,跑来跟你二爷爷通风报了信。不然,你堂姑姑早就遭了不测。”
富察米愤恨的道“可就算是败露了,家丑不能外扬,你太爷爷看着一面是孙子,一面是孙女,只能将他打了顿板子教训了番,不敢过多声张。”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出了这样的事,你堂姑姑自是进不得宫了。于是你亲姑姑便顶名去了,你堂姑姑嫁给瓜尔佳氏,后来当了望门寡。如今,你也不小了,该懂得明辨是非。他这等的作为,你若还认他做阿玛,那就是认贼做夫!”富察米道。
“我向来就只这一个额娘。”许是被富察米这通话吓到了,苏勒往济兰身边靠了靠,低声说了句。
佟玖听后心内百转千回,她没想到,平日里在养正堂看着说一不二的济兰,早年在富察家族里还有过这样的遭遇。
但济兰又是极其要强的,安慰的话在嘴里转了好几个圈儿后,只是化成了干干的一句“你,饿不饿?来时,可用了晚膳。”
“别说晚膳,自您走了,主子水米都不曾进过呢。”富察米跟身前的虹筱讲道“看着你们走了,主子和我们又急又气,同他吵了起来。他负气走了,我们还当这事便过去了。不曾想,他又带着他媳妇到怡亲王府找大姑奶奶去闹。”
又望着佟玖道“大姑奶您是知道的,最怕的就是娘家人在怡亲王府面前失了分寸给她丢体面,这样一闹哪还了得。下午就拉着张被雷劈了似的脸过府来,说是来看少爷的,左右不过两句话,就开始责备小姐。”
“这些年来,别的房头儿怎么闹,终归算不上什么至亲,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主子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了。可大小姐却不同了,也来说些不中听的话,主子心里委屈,又同她争辩起来。最后,就带了我们出来了。”富察米委屈的道。
虹筱看众人都沉浸在悲戚中不说话,宽慰着道“这世家大宅里头,尽是这样的,哪家儿哪房都有个混不吝的。远了不说,眼前这位爷,十岁头里天天晚上钻嫂子被窝,哭着喊着要入洞房,任谁说也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