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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挡下那一箭,当反应过来时已经完成了这个动作。
好不容易,夏芜想,大概是因为好不容易她才可以这样直接地保护一个人。
只是背后的伤口火辣辣地痛着,好像有一把火在伤口处燃烧,要把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一般。她想把自己蜷缩起来,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的动作可以逃避痛楚。可偏偏这痛楚如影随形。
这箭上的毒比她以为的要厉害得多。不知玉宇长卿是否能应对……但就算他不能,眼下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轻轻叹了一声,意识愈发迷糊起来。
恍惚间,有一双冰凉的手轻柔地抚上了她的肩头,缓解了伤口的疼痛,传来沁凉的感受。
“很疼么?”
耳畔是谁在柔声问询?她想睁开眼瞧,眼皮却有千斤重。
“没事了……乖,不要哭。”
这把声音听起来好生耳熟,带着回忆的味道。
夏芜的心头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却又觉得太过荒诞而压了下去。待要再寻觅,偏整个人昏昏沉沉,连挣扎都不曾有过就彻底睡了过去。
空无一人的梦里,只有笛声悠扬又寂寥。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墨无心在竹舍前的院子里洗净了手,笑意盈盈地望着立在一旁目光带着探究的玉宇长卿,“难道是折服在我精湛的医术之下?不过很可惜,鄙人曾答应徒弟,不再收弟子。”
“墨顼,你与夏芜是什么关系?”玉宇长卿不理会他的调侃,问道。
墨无心闻言,微微一笑,随即沉下了脸。
只见他一步步走到青年面前,眼看着他的鼻尖就要贴上对方的皮肤,这才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望进玉宇长卿的双眸,似是要将此人心中最深的秘密一一看清。
在玉宇长卿快要承受不住移开视线时,对方先一步凑到了他的耳边,那带着独有药香的呼吸轻抚着他的耳际。良久,才听得墨无心幽幽开口,吐出两个字:“你猜。”
说完,还不忘后退一步欣赏玉宇长卿此刻的表情,满意之后点了点头,“我也该走了,别告诉别人我来过哦,肉丸。日后有缘不见。”转身掠进竹林,消失了踪迹。
而同时从另一头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是洛天雪提着一个小药箱远远跑来。
玉宇长卿望了眼墨无心离开的方向,随后朝洛天雪而去。
“我……我已经很快了。”洛天雪喘着气,将药箱交到了玉宇长卿的手上,“但是房间里夏芜放药箱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我,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没关系。”玉宇长卿安慰道,“我在风师叔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套银针和器具、药罐之类。眼下夏芜伤口的毒已经清了,并无大碍。”
洛天雪闻言,如释重负,但看着那转身回屋的背影,心里头莫名有些不愉快。
为什么……不等她?
为什么……感觉自己像是做了无用功一样?
然而再想一想,能早些救治夏芜难道不好么?
她素来对这些小情绪所知甚少,如今骤然间纷涌而至,头脑里乱成了一团。可面上也只不过是略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
玉宇长卿心头还在猜测着墨无心与夏芜到底是何种渊源,并没有注意到洛天雪的变化。见她不开口,只当是累了,未曾多想。
他先行回了屋子,又将药箱放在了一旁矮几上,折过身便进了卧室——方才墨无心走得有些急,还有些纱布和药罐未收拾。
他将动作放得很轻,深怕会惊醒床上侧躺着的夏芜。
他还记得她蜷缩在墨无心的怀里,像是要逃避些什么,把自己团成一团,紧皱起的眉头、毫无血色的脸,却因为墨无心的哄劝和轻拍的抚慰而放松了下来。
兴许=为人医者,真有其说不出的“魔力”,任何的痛楚到他的手中都会变得微不足道、丝毫不需要畏惧。
玉宇长卿不无感慨地走到床边,那张安静的睡颜看起来分外脆弱、需要被呵护,这是一种他很少会产生的感受。还不待大脑反应过来,他的人已经弯下了腰,伸手替她压严实了被角。
“师……”未曾想,夏芜却因为这一举动而动了一下,她微微睁开了眼,似看非看地瞥了玉宇长卿一眼,“……长……卿?”
“是我。”玉宇长卿弯下腰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哦……”不知为何,玉宇长卿总觉得夏芜眼中闪过的情绪像是失望,正在疑惑时听到她又唤了自己一声。
“已经没事了。”玉宇长卿拍了拍她的手臂,“睡吧。”
夏芜闻言,嘟哝了一句,闭上了眼又陷入了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