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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纱雾沁珠帘,竹风未语笑嫣然。芸薹蓁桃相携处,坦卧浅饮不知年。”
玉宇长卿出了巴陵镇,往西南方向走,一路到了映秀湖。只见湖边有身着蓝白色衣衫的女子头戴斗笠,手执篙杆,闲闲散散地坐在码头上,口中念着一首不知名的诗。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好似大漠里永无停歇的风沙,听久了倒别有一分缠绵柔情。
“你可知这巴陵县最有名的是什么?”
玉宇长卿走到女人身后不远处停下了脚步,颀长的影子斜斜落在她身前的地上,也将他整个人笼进了大半。
但看她抬起头,眯起一双瞳色颇深的细长眼睛,“是芸薹。”她自问自答道。
“走,我带你去瞧一瞧何谓‘芸薹蓁桃相携处’。”说完站起身,轻轻一跃上了一旁的小船,随即回过头朝玉宇长卿一笑。
后者要说些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口,跟着上了船,泛舟而去。
眼下正是巴陵县油菜花开得正好的日子。一女子手提竹篮往潇湘岛走去,沿路经过夜雨河、映秀湖旁的油菜花田。
曾有人同她说过,油菜花,又名芸薹。花瓣精致,有细细的纹路,好似是手心的线,纷杂交错,神秘又难测。
“韵儿你来瞧,映秀湖边的油菜花开得最盛了。”
是谁拉起她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无邪地笑着,指着花蕊同她说话。
“听说东都洛阳的牡丹很是美丽,若有朝一日可以亲眼瞧上一瞧,才是真的无憾。”
又是谁带着期冀的笑容望着她,好似此刻许下的心愿明日便能实现。
湖面上吹来的风带着远处桃丘上桃花的香气,唐韵在湖的这一头驻足,静静看着远处依稀的小舟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复又消失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穆庄,又是一年清明了。”
沿着湖往西,过了桥便是潇湘岛。每一年的清明节气,她总会来这里。从十六岁那年开始,至今已经有七年。
而这个人,也从她的身边离开了七年。
七年前,她亲手将一段记忆埋在了这座岛上。
七年后,她哪怕是闭上眼也能找到亲自竖起的那一块墓碑。
碑上只刻了三个字——风穆庄。
坟头上开出了洁白的小野花,乍一眼看去,好似是未化的雪,煞是可爱。
“穆庄。”唐韵蹲下|身来,从带来的篮子里取出了香烛祭品一一供好,这才不紧不慢地擦拭起墓碑来,“今年的油菜花依旧开得很美,你在这里想来是天天都能看到了。再过些日子,桃丘上的桃花也要开了……”
她的声音柔软得像是最温情的阳光,饱含着爱意轻轻洒下,分外醉人。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不怕么,小姑娘?”
是谁在说话?伴着轮子滚过石板路的声音,唐韵转过头去看,瞧见的是坐在木质轮椅上的男人,一脸笑意,对着跌坐在地上尚且年幼的她柔声询问。
“我,我不怕。”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真正的害怕是什么,只因为和哥哥唐汮吵架就可以随随便便离家出走,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看着倒也风风火火。
“是嘛,可是你瞧眼下天色渐晚,你的脚又在流血……是竹林里的捕兽夹么?”
“不……不用你管。”她下意识嘴硬,拒绝着对方的善意。
“呵,我倒也不想管。可是小姑娘,”他又靠近了些,笑容里有几分调侃,“你现在正坐在我家门口哭呢。”
唐韵有一种被拆穿的尴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对着他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睛看,心想为什么世界上有人的眼睛可以这么好看,温柔得好似可以包容整片天空。
“还能走路么?……随我进屋吧,看你也是不会照顾自己的模样,难道要一直在门口坐着不成?”男人说着,转过轮椅往屋子里而去。
唐韵看了看他,又望了眼自己的脚踝,到底还是撑着站了起来,用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腿支撑着一蹦一跳地跟了进去。
那一个傍晚,潇湘岛上的竹舍前依旧亮起温暖的灯笼,屋子里却满溢着少有的生气与活力。唐韵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风穆庄帮了她,自此改变了她的一生,还是她往风穆庄平淡无波的生活里扔了一块兴许会引来杀身之祸的石头。
“我叫唐韵。”进了屋子,碍于男女有别,他只是给了少女伤药和纱布,待她手忙脚乱地上完药、包完伤口,依旧一蹦一跳地出来坐在他身边自我介绍时,纵然对她包扎的手法有再多的不满,男人也只是扯了扯嘴角,转移了视线,“在下风穆庄。”
“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