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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伤科?我心想这个科室,一般只有在都市里面的大医院才会有。这种贫困小镇的医院,怎么会有呢?而且在大城市里面,还设有专门的烧伤整形医院。如果患者的烧伤面积比较大,一般的人民医院还奈何不了,只得转院去专门的烧伤整形医院进行系统治疗。
见我一脸的疑惑,绿息便说:“我和王伯伯,都是从上海那边的医院过来的。这边医疗落后,小孩子随便烧烫伤一点儿,以后就是一辈子的疤痕。所以……”
说到这儿,绿息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听妹子这么说,妹子和王老伯,都不是当地人?”
绿息点头:“目前户口还在上海那边,但我们哩祖籍是云贵高原这一带。”
“你们到这里工作多久了?”我问。
绿息想了想:“有两三年了。”
正聊着,长脚蚊子鬼头鬼脑从外面探头进来,一只手扶着门框问:“老大爷,兄弟们都回去了,你和老大两个,今晚就在我们家睡吧……嘿嘿!小息姐姐你好!”
绿息开心地笑,问我:“帽儿弟,你也好。你们是亲戚?”
我摇头,笑说:“不是,今天来镇上办点事,等两个朋友。闲得无聊就去网吧上网,后来,外面那个小兄弟和这个小朋友就打了一架。在后来就这样了!”
绿息温柔地笑着,略带伤感说:“不打不相识,真是羡慕你们!”
“老大,我肚子饿……”猴蛋也进来了,傻呵呵看着我。
我翻身爬起来,拿了绿息给的药膏,掏钱给她,这丫头死活不肯收。
从住院楼出来,转过弯,穿过小树林就到长脚蚊子家了。站在长脚蚊子他们家的阳台上,看着对面绿息还亮着灯的病房,我心里突然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无可厚非,这女孩有一种天然的美,和黑玫儿完全就是两种人。
如果说,黑玫儿是一朵黑玫瑰,这女孩就应该是一朵白蔷薇。而且给人的感觉,黑玫儿像是盛开在别墅里,绿息则像是盛开在荒野之外的荒漠。
一个人若是累了,突然走进一栋别墅,看见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这是一种享受。
同样,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穿行,突然碰到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这是一种感动。
“老大爷,要不要我当媒人?”长脚蚊子突然跑过来问。
我摸了摸脑袋,支支吾吾说:“没……没那意思……”
“还没那意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哦!我们班上那个二宝,喜欢楼下那个班哩女生,每天早中晚,他都跑楼道上站着,就为了看那个妹子一眼!老大爷你现在这双眼睛,直勾勾都快掉出来了,瞪着小息姐姐的窗户……被我说中了吧?喜欢就追呀!你怕个锤子?”
我简直无语了。心想现在的学生全都了不得。色胆包天胆大妄为,哪像我们读书那会儿,写封情书都心惊胆战的,怕被老师抓到,或者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拒绝……
当天晚上,我们胡乱吃了些东西,就在长脚蚊子家里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睡梦中被痛醒。起来以后,摸了摸肚子,弄了两粒药丸吃了,就揉着肚子站在阳台上。阳台下面的花园里面,王老伯正在练太极。
我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慢悠悠比划着。
看着看着,不知是眼睛花了,还是心神不定的原因,我居然看见树上的叶子往王老伯的手上飞。这下还得了,我心想莫非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了么?
等我再次回过神,却发现王老伯手上,什么都没有!
为了一探究竟,我脸都没洗,飞速往下跑。
到了小树林里面,王老伯头也没回,心平气和说:“小伙子早啊!”
我走过去,发现地上的确有些树叶子。
“这树叶……”我惊讶地看着一地的落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老伯显得很淡定,说:“风吹下来哩!”
我抬头去看,所有的树叶都纹丝不动,哪里像是有风的样子。一想到这老伯可能是隐退“江湖”的高手,我自然不便多问,悻悻地准备离开。
“吃过早点了么?”老伯突然歇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点头说吃过了。
老伯于是收功,深深呼了一口气。走到树下,把白大褂拿了,直起身子对我说:“你先去洗脸,我去病房看一圈。待会到住院楼等我,我带你去玉米地。”
我什么也没回答,脑子里全都是老伯双掌翻飞,树叶飞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