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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章节(12点)
屋中只有两人对坐于炕上,气氛沉静。
齐怀玉穿着家常的半旧湖蓝色绣银丝点素团纹长褙子,水绿色薄棉长裙,发髻梳得很清爽。身上只几样寻常配饰,不见奢华之处。
可是,当她低头垂眸时,耳畔的翡翠耳坠依稀晃动,与她白如梨花的娇嫩肌肤一起,散发出幽然不胜寒的清贵之气。那是不容人质疑的,不允许更改的,属于一个少女的最后的华丽梦境。
她红唇薄抿,似慌似急,但齐悦瓷清楚地感受到,她话已出,便绝不改悔。
齐悦瓷片刻的恍惚,眼前浮现出年幼时分父母之间对坐不语的脉脉情意,戏文里传唱的美好诗词,顿有豁然开朗之叹。
她早不是懵懂少女了,有些事渐渐开始明白,开始领会。但她一心只装着弟弟和齐家,竟从不曾如一般少女那样暗自思想过的终身,她向来以为那些于她而言都是命运,她不能摆脱不能逃离的责任。
所以,也就不去深思。
即便沈老几番提到她的婚事,即便她将来的准夫君都已经热腾腾出炉了,可她却像个局外人似的,对一切不是很上心。
只要人不是差到无可救药,只要对弟弟将来的仕途有所助益,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样貌人品,她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他不越过她的底线,就够了。
少女怀春,对她而言,太遥远。
当然,齐怀玉的话虽在她意料之外,但她并不鄙视或者厌恶反感。
努力为争取更好的生活,又有呢?她走到这一步,多多少少也是被六逼的。
齐悦瓷有些犹豫,论理,她的确不该插手;但面对倔强的齐怀玉,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年年熬下去,熬到众人将她遗忘,红颜成白发?
何况,其实事情并不是很难办,只要常家有意,六这里,容易多了。
沉默了半日,她才打定主意,轻轻问道五,恕我问句冒昧的话,与他,仅仅一面之缘,就他的人品,愿以……以,终身……托付?”
她到底是闺中女子,忍不住红了脸。
闻言,齐怀玉更是羞得满面通红,头几乎要埋到胸前去。
见她此等形状,齐悦瓷倒是忍不住笑了,打趣道瞧方才的样子,与现在,可是判若两人呢。”
“九,”齐怀玉抬眸轻唤了一句,又低垂粉颈,扭着帕子道,“我当是难得的知心人,才肯与倾诉……再笑话我,我就,就……”
她心知齐悦瓷是愿意助她一臂之力的意思了,心下甜蜜又害羞。
少女的娇羞,往往最是动人。
齐悦瓷感叹不已,那样一个不屑奉承嫡母,见了谁都冷冷的齐家五,原来也有这样的时候,难道男女之间……
她没敢多想下去。
“好,我不说了还不行。不是信不过他的为人,而是咱们是女子,清誉胜过性命,少不得要问得仔细些,以免误了。”她终于正了正神色。
齐怀玉忙点了点头,目光灼灼有话只管问。”
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大喇喇问别人的姻缘,齐悦瓷委实有几分赧然,清了清嗓子,才道他的心意,是肯定的。只是……他们家里呢?
会不会因为上回的事,恼了咱们家,连累了?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倘若他家中长辈为那事生了芥蒂,不同意婚事,岂不是白白辜负了一片心意?”
“这个,”齐怀玉眉心一跳,迟疑着,“他说,只要我不嫌他家世低微,他定会想办法周全,万不会委屈了我……”
她面颊绯红,低低而诉,彷佛静夜里,独自盛放的海棠,噙着孤芳自赏的喜悦。
齐悦瓷听得脸上都作了烧,热辣辣的,半晌镇静下来问道信他?”
一次邂逅,定终身。
齐悦瓷不太能接受,却也不愿太打击齐怀玉了,女子一生顶多能有一两次这样放纵的机会,她何苦一个劲给她泼冷水呢。
而且,那位常家,又不是要诱拐人去私奔,做苟且之事,而是要堂堂正正来提亲的,有何可担心的。
她的问话,齐怀玉没有回答,但面上的表情已经是明确的答案了。
常将军府?齐悦瓷细细回想起来,一时想不起究竟是哪家。
“他家在东安门一带,现是四品官……他舅母的一个娘家侄儿,娶得就是我们娘家的一个女儿。”
六娘家一个兄长,一个,兄长正是范大人,身上没有官,六便有些瞧不上。
原来里头还有这样一个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齐悦瓷听得捂唇笑了起来可见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