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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账房回到风陵渡就大病一场,延医请药无效,躺在家里水米不进,孟积珍感他辛劳,亲自来探视了一趟。
“这是犯的什么病?”见自家忠仆容色枯槁,气息奄奄,孟积珍动了一丝情场。
听到家主爷的声音,孟账房将眼睛睁开一线,眼泪唰唰地流下两行,口唇翕张:“老爷……”
孟积珍凑近细听了一阵,“死人?半死不活的人?”孟积珍疑惑地重复着听到的零碎字眼。
一名随行家丁道:“其实半路上账房先生就病了,夜里说胡话,白日里强撑着起来领咱们赶路,真难为他的。”
孟积珍点头:“定是路上颠簸坏了,又受了什么惊吓……怎么你们几个都好端端的?”
家丁道:“当时在开封城外,咱们几个在后营等着,他独个儿去了前营,准是瞧见他们厮杀了。”
“厮杀?是站在地上舞枪弄棒,还是骑马端矛来回跑?”爱戏成痴的孟积珍立即就想到了戏台上三英战吕布、关云长千里走单骑之类的武戏。
“不知道。”家丁摇头,他也只见过戏台上的打斗,武生们画着花脸,身上插满旗来回翻滚。真正的战场厮杀是个什么情形,他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唯一见过的这位,如今躺在床上哼,定是不如戏台上的好看了?
丢下一块银锭作汤药之资,嘱咐好生将养,孟积珍回到家中。
坐在太师椅上,将一块刻着“义士”二字的木漆牌捏在手里,反复把玩,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这是他此番犒师的奖赏,十几车扎扎实实的东西,就换了这么个轻飘飘的破玩意儿,把玩一阵,孟积珍突然怒气发作,将这面木牌狠狠往地下一摔,过一会,又捡起来,将这个金贵的破玩意儿小心地包起来,藏之高阁秘柜。
有官府褒奖的“良绅”名号,又有了闯贼颁发的“义士”号牌,日后无论哪方胜出坐稳天下,有这两面护身金符,自己一家便可闲堂安坐高枕无忧了。心情大好的孟积珍从房里踱出来,袖袍一甩,得意地哼起了大得胜的调调儿。
新婚一个多月以来,文魁院里因为多了个美丽的女主人和一个俊俏的侍女,变得比从前鲜活了一点,只是这鲜活的气氛里,还有一丝微妙的别扭。对于大丫和孟饭儿这种感官并不细腻的局外人来说,是感受不到这种微妙的。说到底,深有体会的只有扉娘和银钿主仆两个。
不短的一段时间里,孟家兄弟在银钿面前照面不止一回两回了,银钿的眼神与表情变幻莫测,羞涩、窘迫、迷茫皆有,在兄弟二人身上停留的时光也分不出长短,弄得留心观察的扉娘还是看不懂,这丫头转的什么心思?她的心思,到底定了没有?
这天黄昏,扉娘领着银钿刚一出文魁院,迎面就碰上从书院回来的孟宜春。
孟宜春对着扉娘简单行了个常礼,目光蜻蜓点水般划过两张清丽的脸,他不是没看见旁边那个小丫头眼里的热,他装作没看见,那是弟弟的通房,还有正室,他可没打算招惹,大丈夫何患无妻?待两个女子还了礼,他便大步走进自己的文宿院,留下一个十分潇洒的背影。
银钿的目光还在那道影像上流连,扉娘轻轻叹口气,自语道:“有一种爱叫做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