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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蹲在地坝旁,看着田里郁郁葱葱的韭菜,白玉般的手指摘掉旁逸斜出的杂草,笑的很是开心。本以为自己会一命呜呼,如今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还能享受初夏暖风,看天高云淡,呼吸田野清香,这种田园乐趣当真让她心旷神怡。
“不让你出来,怎么又在这儿拔草?”一件袄子披上她肩头。
阮筠婷回头,见君兰舟穿了粗布短褐,头发整齐的挽在头顶,就算是农家少年的打扮也是绝色美人一个,心情越发的好了。
“兰舟。”阮筠婷娇笑着站起身,起的急了点,眼前一黑,身形晃动。
君兰舟连忙扶住她,“看你,说过多少次,你身子还虚的很,还当自己已经没事了吗?”
“我没事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阮筠婷双手搂住他健瘦的腰。她的身高虽然不矮,用现代的计算方式,差不多一米六五左右了吧。可即便如此,她也是到君兰舟下巴高,此刻斜靠着他,恰好枕着他肩头。
“你啊,不怕人瞧了去回头笑你。”虽是数落,君兰舟语气温柔如水,将她肩上的褂子好好摆正,怀中的人娇柔如此,他的心都软化了。抬起手刚要回抱,却迟疑着,改成不动声色的将她推开,“走吧,师傅煮了药粥,你先去用一些。稍后我也该送你和岚哥儿也该回府去了。”
阮筠婷原本心情极好,闻言蹙眉,不舍的回头看了眼菜地,叹道:“如果永远住在这该有多好。”
“傻丫头。”君兰舟忍着去揉她长发的冲动,双手背在身后,拳头握的关节发白:“你注定是金枝玉叶,要锦衣玉食的,这农屋草舍的配不上你。”
阮筠婷白了他一眼:“我到恨不能生在寻常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踏踏实实做活计,不用整日勾心斗角,不知道有多惬意。”
说话间两人进了屋,裕王爷穿了身绸缎常服,正和阮筠岚坐在一处用饭,水秋心和雷景焕则是站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见君兰舟进来,裕王爷慈爱的笑着:“熙儿,过来吃粥。”相认之后,他就一直以韩熙来唤君兰舟,“兰舟”二字成了表字。
君兰舟笑道:“这药膳是师傅专门为你们三人预备的,我不能乱吃。”扶着阮筠婷坐下,端起陶碗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才放在阮筠婷跟前,将汤匙递给她,柔声道:“快吃吧。”
他对阮筠婷的用心这几日众人看的明白。阮筠岚暧昧的笑着,大口吃粥,雷景焕和水秋心也回过头,微笑着看着他们。
裕王爷却是蹙眉,望着阮筠婷和君兰舟目露担忧。
虽然服了毒为阮筠婷用药做了试验,他为是他的儿子,可不是阮筠婷。他心里虽然不讨厌阮筠婷,有时也佩服她。然理智上,他知道阮筠婷身上有那快玉佩,这件事并不是秘密,皇帝也是知道的。他当初不同意阮筠婷和韩肃在一起,就是因为蝠纹玉佩会给他们惹祸上身,现在君兰舟对她又是如此痴心,将来若真的有个什么,他不是要再一次跟儿子站在对立面上?
裕王爷只能暂且将话压下,回头仔细想想,总能找到万全之策,他才刚与君兰舟相认,不想再气走他。
雷景焕坐在了一旁,对阮筠婷姐弟道:“稍后送你们回府,我也要先离开了。”
“父王要去哪里?”阮筠岚放下碗筷,眸光一闪,显然不舍。
雷景焕笑道:“我预备公开你们两个的身份,现在我是悄然前来,总要正式给大梁国皇帝上国书,公开行踪再来一次,而且要将你们的身份登上族谱,也要请示皇兄,其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你们放心,少则十五日,多则一个月,我定会回来。”
这也是必然之举,阮筠婷和阮筠岚理解的点头,何况往后相聚的日子还长着,不急在这一时。
雷景焕的话,却是给裕王爷提了个醒,他与君兰舟也相认了,要将他的名字登上族谱,怕比雷景焕还要费周折,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哪里,都有硬仗要打。
用罢了饭,雷景焕便带着几名侍卫准备启程,临行前,对阮筠婷姐弟道:“你们好生的过日子,用不了多久父王就回来了。旁的不要管,只要调养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父王安排了人保护你们,你们也不用怕。”
阮筠婷点头,突然想起上一次阮筠岚被绑时出现在身边保护她的黑衣人。
“父王,当时跟着我上小苍山的……”
“是我的人,他们也是疏忽,才让岚哥儿被抓了。放心,以后不会了。”雷景焕拍拍阮筠婷的肩膀,又深深看了君兰舟一眼,随后翻身上马,对着身旁十名护卫一摆手。十名穿了大梁国寻常百姓服饰的汉子得了命令,整齐一致的上马一同策马前行,十个人步调不乱,将雷景焕保护在中间,一直保持着阵型,可见训练有素。
裕王爷看着他们走远,对君兰舟道:“既如此,我也回去了。”
君兰舟点头:“父王回去也要好生调理身子。”
“放心。”从不愿意理会他,到现在开始关心他,裕王爷对君兰舟已经非常满意,对他一笑,便带着常随离开了。
阮筠婷尽管舍不得这处并不华丽的宅院,但也不能不回徐府去,这段日子她病的厉害,对外界的事浑然不知,也是听了阮筠岚说的,才知道徐凝霞与二皇子成婚时出了大事。还不知道府里现在乱成什么样。
徐府门前。
“兰舟,进去吃过午饭再回去吧。”阮筠婷下车站定,仰头望着骑上雁影的君兰舟。
君兰舟摇摇头,强自忽略掉她的不舍和依恋,忽略掉自己想要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的心情,笑道:“不了,会同馆那里搁置了许多公务需要处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阮筠婷眉尖若蹙,点了点头:“那你不要太劳累。”
“我该嘱咐你才是真的,你好生将养,我得了闲就来看你。”
“好。”
君兰舟得她回答,硬下心来策马离开。
阮筠婷喃喃道:“他说‘得了闲’,而不是明日啊。”
“什么?”阮筠岚没听清她说什么。
阮筠婷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咱们回去吧。”
再次回到松龄堂,阮筠婷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走在青石砖路上,看着两旁洒扫的小丫头忙着清扫地面,还有年长的媳妇子在角落对一个没梳头的小丫头说着什么,瞧那样子,多半是训斥干活不利落之类的话。回到徐府,看到如此充满生活气息的景象,她心下平静又安心。
如果不是活着,不论是欢喜还是担忧,亦或是她厌烦了的勾心斗角,所有的情绪不是都体会不到么?人总归还是活着好啊。
“姑娘,岚爷您们回来啦。”画眉穿了身嫩绿色的袄子,苗条的像是随风飘摆的柳条,见阮筠婷和阮筠岚走近,忙殷勤的撩起帘栊,随在他们身后进了屋,见阮筠婷更见纤弱之态,担忧的道:“姑娘清减了许多,可是别院住的不惯?”
阮筠婷自然不会将中毒之类的事随便与人说起,点头笑道:“是啊,哪里也没有家里舒服。”
“才刚二门上的小丫头来传话,老祖宗听说姑娘和岚爷回来,高兴的什么似的,这会子正命韩妈妈亲自下厨去预备点心呢。”
送阮筠婷到了侧厅前,画眉笑吟吟为他们撩起珠帘,扬声禀报:“回老太太,阮姑娘和岚爷回来了。”
阮筠婷转过水墨荷花的插屏到了里间,就见老太太身上穿了件茶金色的对襟团领百寿纹袄子,下头配了条褐色的锦缎八幅裙,正站起身迎上来,行走之间,头上鎏金翡翠牡丹花头簪子下头的三股金流苏来回晃动,煞是亮眼。
“老祖宗。”阮筠婷和阮筠岚都停下来行礼。
老太太一手一个将他们搀扶起来:“好孩子,可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在外头住的可还习惯?”
阮筠婷扶着老太太回到紫檀木三围雕喜鹊报春的罗汉床坐下,给大太太和二太太行了礼,才回答:“在外头哪里有家里舒坦?”
“婷儿如何瘦了这么多?”大太太起身搂着阮筠婷的肩头:“我的儿,在外头不习惯吧?瞧瞧你,风吹都要飞走了似的,回头大舅母亲自到厨下给你做些好吃的补一补,你想吃些什么?”
大太太身上有一股子浓重的脂粉香,阮筠婷闻着不习惯,对她的突然接近更是不习惯。世态炎凉,她和岚哥儿突然有了个做王爷的父亲,这些人还能不巴巴的对他们好?
“多谢大舅母,我不过是前几日染了风寒,这会子已经大安了。不过大舅母的手艺可是咱们府上一绝,平日想吃还吃不到的,改日婷儿一定和岚哥儿一同去庸人居叨扰。”
“那可说定了,我等着你啊。”大太太拍了拍阮筠婷消瘦的肩膀。
阮筠婷笑着点头。这时候画眉搬来锦杌,阮筠婷和阮筠岚都坐了下来。
阮筠岚问:“老祖宗,这些日子家中的兄弟姐妹都还好吗?”
“都好,都好。”老太太微笑。
阮筠婷眨巴着眼,环视一周,状似随意的问:“怎么没见三太太?”
大太太和二太太面容都是一窒。
老太太叹道:“你和岚哥儿在别院住了近两个月,梁城中的事大概也不了解。哎,总之,八姑娘的婚事告吹了,你三舅母在馨岚居歇着呢。”
这种事,虽说不光彩,可也瞒不住,越是忌讳提起,越叫人胡乱猜想,还不如当面说明白。
阮筠婷仔细打量老太太,见她鬓边又多生许多华发,叹息着摇了摇头,身为徐家的大家长,总是要有操不完的心,办不完的事。哪里照看不到都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