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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广汉不明所以,又不敢违背了张贺的意思,欲言又止之下,终究还是依言而去。金建见状,朝张贺看了一眼,彼此心中了然,他拱了拱手,道:“大人明鉴。”
张贺哼了一声:“都尉,我未料到你竟有这等能耐。”此时四下无人,连许广汉也被支走了,张贺不再与他外玩抹角:“如秋的确曾是太子府旧人,可她籍没入宫已多年。以此来做要挟,你不觉得太不光彩?”
金建摸摸鼻子,也不否认:“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楚?不过这件事我不找掖庭令,便只能去请皇曾孙,莫非掖庭令情愿我去麻烦皇曾孙,扰他*雅兴?”
张贺听了,自然面色难看。金建笑了笑:“张大人也是知道缘故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对了,这件事还要请大人操心,不必叫皇曾孙知道,免得叨扰了他。”
张贺沉着脸,横了金建一眼:“勿须都尉多虑,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金建颌首,道:“皇曾孙今日大婚,稍晚,大将军府的几位公子自然前来。至于霍大将军,平乐监邀了他过府一叙。博陆侯夫人与千金会进宫与皇后见面。届时,就仰望张大人了。”
张贺眉目已缠蹙成结,他眼皮往上,朝着金建看过去:“什么时辰,在何处相见?”
金建就凑过去,在他耳朵边低说了几句,张贺把眼皮一低,便朝着他右手边去了。金建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长长吐了口气。
“掖庭令对皇曾孙倒是真忠心。”耳畔忽然幽幽响起人声,吓了金建一跳,侧目看去,见是徐安,他拍了拍胸膛,绕过徐安往前走,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声不响尽站在人后听壁角,县官可知道你有这个毛病?”
徐安颇不以为意的瞥了他一眼,与他并肩而行:“正是县官差我过来替你望风。”他边说边斜了金建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虽说不是什么深宅大院,可要知道人多眼杂,皇曾孙交友广泛,谁知道会不会有一两个往那大将军府去得勤的?就你们方才那一番动静传过去,什么事情都不必办了!”
他两手一拍,摊开,缩着肩膀做摇头状。金建嗤了一声:“这么说来,还多亏了你,那两位才肯出手相助?”
徐安“嘿嘿”笑了:“哪里的话?我们也是忠君之事罢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县官?只要能把事情办好了,管是谁的功劳呢!大家伙儿都是有功劳!”
金建见他一屁股把好处都占了,还笑眯眯的样子,料得他也是绷着精神紧张了许久,这会儿两人独处,说些俏皮话来放松放松,因此不和他计较。转过弯来,厅堂里的人少了些,大约是都到外面露天的大院子里去了。金建双目溜了一圈,没见着皇帝和李绿衣,搡了搡徐安问:“你跟着我就行了,把县官和绿衣丢哪里去了?这儿可不是宫里,要出点什么事儿,你我的脑袋都得搬家!”
徐安摸摸后脖子,被他说得激了一脖子冷汗,忙道:“什么话呢!难道我还比你少担心县官他们?县官带了绿衣到外头逛逛,金赏跟着呢,错不了!”
这里又不是西市,既没有市集也没有摊子小店,哪里有什么可逛的?倒是山水农家有几处。然而,今日,县官是无心去看那山水,窜农家蓬门的。金建想到这里,忍不住低低叹了一声,他对徐安道:“县官当真非要送绿衣回去不可吗?我昨夜想了又想,就是送她走了又能怎么样?以她的性子,若非她自愿,就是打晕了她丢在车上,她半路还是会回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县官的一番心意?”
徐安听到他说这些,脸上的嬉笑也偃了下来,把手交握着掖在腹前,他摇头:“谁说不是呢?那小女子不比旁的女子,最是性烈。不过,要把她留下,不但于她补益,就是对县官,也是个包袱。”
徐安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来招手让金建弯下腰来,低声在他耳边道:“我瞧着中宫那位今日肯帮忙不是个好的。你看着吧,回宫还有的闹呢!”
金建听不太明白,皱了眉头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后还能挑拨博陆侯夫人与霍家千金做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