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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我渴了,”一看到她走进来,巴德尔就赶忙说。
玛丽很想让家养小精灵去给他倒水,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去了。
她还没离开房间,他又说,“你们有蜂蜜酒么?我的嗓子像要冒烟了。”
“病人不能饮酒,”玛丽认认真真的说。不过,蜂蜜作为一种滋补品,倒是圣芒戈医院餐厅的常备食材,反正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她就去了趟餐厅,端回来一大罐掺了蜂蜜的温水。
“哦,玛丽,你真是个好姑娘,”巴德尔大声喊着。
玛丽还从餐厅拿了一根长麦秆,“奈特先生,”她问他,“你自己吸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立刻吸了好几口,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玛丽,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她知道他问得是什么,却压根儿不想回答,只是敷衍着,“我没生气。”
巴德尔也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到时间了,去吃晚餐吧。”
玛丽回来时,带了一小块加了奶酪的软蛋糕,这是很适合病人的食物,巴德尔的伤再重,也没有波及到身体的主要器官,她当然记得他已经两天没吃任何东西了。
他几口就把蛋糕吞下去了,吞咽的动作似乎还是影响到伤口,但痛苦的表情却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就笑了,“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不打算让我吃东西的,谢天谢地,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蛋糕。”
玛丽也笑了一下,“那样的话,你的伤口愈合之前,恐怕就会饿死了。”
停了一会儿,巴德尔突然就放低了声音,“你知道的,我一直指望你能成为我的嫂子。”
玛丽根本不想再听到这些,但他说了,她也就只好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回答他,“现在说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你别埋怨菲波斯,”他又说,“从小他就是这样,对于认定的事情就一门心思做下去,却从来不考虑别人。”
“我没有埋怨他,”玛丽不假思索的回答,“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都快要把他忘记了。”
“我看不透那个黛安娜·霍顿,她说她对于菲波斯的英俊相貌极端迷恋,因而从不考虑他的财产,”巴德尔叹了一口气,“去年冬天他们就已经开始计划要结婚了(色色小说 ,那时候我甚至没有同意,因而拖到现在,我觉得除了菲波斯被她迷住了之外,倒也没看出她还有什么想法。”
玛丽听明白了,与其说巴德尔是想要安慰她,倒不如说他是在自我安慰,这也许同样必要,毕竟下午他也和他的哥哥争执了一番。
“不过,玛丽,如果换成是你,看在我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份儿上,肯定是会帮帮我吧?”巴德尔又把脸埋到了枕头里,这使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含混不清,“刚才我让菲波斯在我休养的这段时间里管一管家里的各种事情,包括生意,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那位霍顿小姐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就好像她比我更了解我哥哥似的。”
“我还指望他能调动家里的人手,再追查一下凶手的行凶动机呢,”他突然就抬起头看着她,“玛丽,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从何而来吧,我现在愈来愈觉得自己肯定会死于同样的一次谋杀,我一直觉得父母亲是充满希望的给菲波斯取名的,到了我的时候,就随便找了一个死于非命的家伙凑上,现在,感谢梅林,这个名字现在终于能够体现出它的意义了。”
他越说语速越快,一下子就咳嗽起来,伤口立刻被牵动了,他的脸涨得通红,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的身体抖动得太厉害了,玛丽的第一个止咳咒就偏离了方向,她就只好抓住他的肩,又施了一次,他才停止了咳嗽,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量一般,有气无力的趴着。
玛丽就只好柔声安慰他,“得了,奈特先生,你肯定只是胡思乱想,而且,今天说得话已经够多的,你真应该早点儿休息了。”
巴德尔就那样趴着,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就在玛丽准备吹熄了蜡烛悄悄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了。
“玛丽,你能不能给我拿些止痛药剂来,”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以为他的伤口还在痛,立刻就给他喂了下去。没想到,他却另有打算。
“喝下止痛药剂,人应该在短时间内感觉不到疼痛的,”他已经开始用胳膊撑着病床想要坐起来了,“玛丽,请你帮我找纸笔来,我需要写几封信。”
玛丽给吓了一大跳,“你疯了!”她嚷着,“伤口会裂开的!”
“反正本来也没有愈合,”巴德尔已经坐在床上了,“玛丽,你们圣芒戈的这种止痛药剂还是挺有效的。”
玛丽还想阻止他,她甚至又把魔杖掏出来了,“奈特先生,你这样下去,伤口永远也好不了!”
“别这样,玛丽,”巴德尔赶忙摆了摆手,“写信又不是什么剧烈运动,你放心,我只写几行字,对了,玛丽,你知道我的魔杖在哪里么?”
圣芒戈的工作服里有个小羊皮的内袋,几乎每个人都对那里施了空间折叠咒,巴德尔·奈特的魔杖现在正在玛丽的口袋里,她毫不客气的盯着他,“你不好好养伤的话,就休想拿回你的魔杖!”
两个人进入了无意义的僵持,由于玛丽坚持着她一贯以来的强硬,巴德尔就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玛丽,你得帮帮我,”他低声说,“奈特家的那些产业,肯定不能因为我受伤了就停止运作,必须要让所有的农场主和工场的经理们知道我还活着,而且,也许是他们中的谁与凶手有过节,迁怒到我头上,这也肯定要追查下去,我现在寄希望于写几封信来解决问题,其实压根儿还没什么把握……”
“你可以用笔迹模仿咒,”玛丽觉得她找到了解决办法,“或者明天我去帮你买一支会自动记录的笔。”
巴德尔笑了一下,“可是我一直以来都是亲笔写信的,我觉得没必要让我的收信人们知道,我的伤严重到无法动笔写信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