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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临看着渐渐走近的观川,一袭华服纤尘不染,闲庭漫步般的背着手缓缓而来,悠闲步伐一如往常,就仿佛他是与人论道归来,而不是才做了毁尸灭迹的勾当;又仿佛不远处站着的那些个气势汹汹的仙人只不过是隐神宗的外门弟子,合该一声不吭的静候着。
他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自己,花临觉得有些克制不住的脸红,而后又有些心慌,竟不知道自己是该佩服他临危不乱的气度,还是纠结他做的事情。自己一时间还忘不了火焰中的哀嚎,观川却能够如同没事人一样的面对那些显然是要兴师问罪的仙人。
'我似乎从不了解他。'花临想着,又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却见乐仁和庆忌都是一脸平淡的表情……好吧,是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平淡。花临不得不承认,从头到脚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惊罢了!'仿佛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其他人都知道的事情。'
她转头看向乐仁,怎么也不相信这比自己年轻的少年都比自己知事。乐仁似是发现了她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复又低下头去。这该是很正常的,花临却隐约觉得乐仁有些奇怪,至于是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她想过去仔细看看,华策已经沉默的站到花临跟前。
花临顿时想到,自己看得太专注,居然把那么大一个师父给忽视了……她支支吾吾唤了一声,华策一向知道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不回答,只是侧了侧身子,似有若无的挡住花临的身形,同时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观川哂然一笑,轻巧的越过华策走到花临跟前,摁着她的脑袋抬手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
”不要东想西想的,这并不关你的事。”说着,他又转头看那几个修士,”各位如果对这里感兴趣,不如就随我进去看看?本公子倒是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虽现在约莫是烧得差不多了,也该还能看出些意思。”
这后半句话说的意有所指,花临几乎可以肯定,观川脑子里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若有似无的讽刺语调,明摆着是要欺负别人耳聋眼瞎……可偏偏,还真有那么些故作耳聋眼瞎的人。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那几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打量四周。他们先是看了花临一眼,只觉得是个长得不错的女子,战战兢兢的缩在别人背后,一副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威胁的无害模样,于是也没放在心上,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乐仁身上,眼尖的几乎是立刻看到了乐仁手背上的青色鳞片,而后就移不开了。
”吾观这位少年满身华光,已然是人中之龙,不知如何称呼?”其中一人显然耐性稍差了那么一些,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观川闻言挑眉,心里唾弃这人目光短浅说话直白,面上也就显出几分轻蔑来,随手指了指自己便道:”不才正是在下劣徒。”
说话的那人一愣,而后涨红了脸,呐呐不知所言。其余人见状就知道这回差事不好办,抱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想法,顺着观川之前的话表示要去洞里面看看。
花临看了看深处还残留着火光的洞穴,耳边那几声似有若无的哀嚎还没有散去,。好在观川也不准备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手段,只带了乐仁和他们进去了。
华策看着众人的背影沉默片刻,转身抽出飞剑。
”师父?”
”走吧,剩下的事情观川会处理的。”华策说着伸出手,然后动作一顿,看着她脏兮兮的衣服皱起眉头,”你自己跟上来。”
花临顿觉有些受伤,看着华策半天不动弹——虽然每次被提后领子时一肚子嫌弃的人也是她。
”观川还在里面……”
华策撇了她一眼,”还嫌事不多,准备留下来添乱?”
但是我明明是想说你嫌弃我!花临跺了跺脚,无奈的跟上。
却说观川领着那几人走在暗沉沉的溶洞里,身边飘着的几丛火光映得周围的嶙峋怪石如妖魔鬼魅般的扭曲渗人。那几人自持修为高深,且人多势众,倒也不怎么把观川放在眼里,不过是顾忌着他的身份怀着一丝恭敬罢了。
待走到那血池子前头,那几人愣了愣,而后老脸一红,脸上神色变幻,尴尬羞愤也就齐全了。
观川冷笑一声,盘腿在一边稍高的岩石上坐下,眼眸低垂看着下面的诸人,”各位来得这样快,消息也真的是灵通,我寻思着你们与这劳什子见通也该有些关系?都说物以类聚,各位在仙界也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想不到居然都是些老不休?怪道总有妖魔在我跟前骂人是'道貌岸然的皮下掩着脏污不堪的血肉',还真是……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