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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东边郊外的河畔有一座新建的庄子,名曰‘英鹤’。
这庄子依河而建,分前中后三段。
第一段,是间蛮大的门面加作坊的房子,里面摆着这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泥塑泥雕,人物、动物和封景都有,不管完成的还是未完成的,都精细灵巧,惟妙惟肖。
中间是座不大的宅院,既是这座庄子的主人,两名长相俊美且感情和睦的两兄弟的居所。
后院则是好大一片的耕地,种着大片的花草或是果蔬。
这些泥塑泥雕和花卉蔬果都是买的,泥塑泥雕的生意是由稳重和蔼的哥哥掌管,而后院的花草与果蔬的买卖,则是由可爱健气的弟弟打理。
江南人大多都喜欢精细的小摆件,和水灵灵的果蔬与娇嫩的鲜花,且这庄子离得杭州城不远,位于管道旁,因此这里的营生可是非常的好。
当然,好买卖总是要招人嫉妒的,因此红颜着来找茬的有,可惜呢,不仅这兄弟俩的身手极好,对方还和杭州城的知府县令与铺头是熟识,而且还和杭州城内的很多富商,像是薛记、飘香等大家商贾行业也都来往密切,因此这些挑衅的人全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有捞到好处,还因此被惩处了是小,丢饭碗丢命是大。
于是,又不好心思的,从此之后就消停了。
“哎呀!太像了!真像啊!”
英鹤庄前堂作坊内,一个五十多岁的华服男子抱着自家十来岁左右的孩子,看着爱妻和爱子手里拿着的几个惟妙惟肖的小雕塑,十分欣喜。
他是邻城一家茶庄的员外,最近来杭州城办事,顺便带妻子和两个孩子回娘家走亲戚,不久后是他家千金的十岁生日,之前正为买礼物的事发愁,然后托人介绍,就来了这英鹤庄。
见这处庄子的主人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他本不给予厚望能获得什么,结果没想到,人家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用四团陶泥,捏成了他们一家四口的样子,精致细腻,也相似传神。
“张公子这手艺真是巧!”富商道,“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已经这么好的造诣了!真是后生可畏!”
“哪里,手熟罢了。”被称作张公子的男人儒雅地笑了笑,同时递上一张纸条,道,“不过我是半路出家,捏泥塑可以,但上色就差了好多,所以,这是城内一家老字号的彩坊的地址,我这儿出的泥塑一般都是去那儿上彩,还会便宜些。”
彩坊,是专门做染料墨料营生的,大多是和布庄陶庄合作,也为旧物补彩或是买卖作画染料。
杭州府的这家彩坊是老字号,染料品质极好,彩染出来的色泽也加,就是略贵,富商也是知道,听着这儿的泥塑去那儿还能便宜,很是惊奇。
“那就谢谢了!”
“不客气。”
送走了客人,张英风转身,就往后院去找严人英了。
现在已是酉时过半,不叫,那笨蛋又会摆弄花,忘了餐点,也忘了自己。
那些可恶的植物,哼!
上次采花贼一案之后,由于西门吹雪和白柒的不在意,官府悬赏的奖金,就落在了张英风和严人英的手里。
于是,已经离了宗门再也回不去的两人,便在杭州城郊外盘下了一块地,建了所庄子,取名‘英鹤’,在此定居。
他俩从小习武,除此之外会的不多,张英风捏得一手好泥塑不说,严人英思索了半天,也找出了自己一个拿得出手的特长:种花。
原来在峨眉,严人英经常被罚着打理院子里的花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其性格天真的原因,在他手里的花,都活得很好。
于是,两人找到了吴大人,告诉了对方想要开庄子做泥塑与花卉生意的想法,让身为南方人的对方给自己提提意见。
南方的花卉品种较多,爱花之人相对于北方也较多,且南方人也很爱细致的东西,这个买卖到是不错,再加上他俩算是杭州城的英雄,长得又帅气俊秀,深受大家的喜爱。
吴大人很爽快也很迅速地搞定了地契和建房等手续,顺便邀请他们做衙门的外援,并推荐几种易种且受欢迎的果蔬。
而且,西门吹雪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两人一下,便令万梅山庄在杭州的产业,多多少少给予两人一些便利。
因此,他们俩的庄子,稳稳地经营了下去。
不过,很快的,张英风发现了一件令他很不爽又无可奈何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小师弟原本放在自己身上的全部注意力,被这些花分了一大部分去,甚至是晚上的床事,也都多多少少因为第二天对方要晨起照看花卉而受了影响。
总之,虽然知道不该,但他张英风还是不由自主地吃一堆花卉果蔬的醋。
哎......
天高云淡,花开的正好。
一身浅蓝的严人英笑呵呵地觉着花铲喷壶在开得艳丽的花间穿梭,意外的相衬且好看。
张英风乐得欣赏,但就是希望对方不要一折腾起花来就什么都不顾了行不?自己都在这站了半柱香了,这娃还没发现....虽然,他这样看起来超养眼。
之前就怎么没发现人英能如此忘我地做一件事情呢?
“小师弟。”
最终,不甘寂寞的张英风开口唤了严人英,就见对方眼睛亮晶晶地转头,然后迅速地运着轻功跑过来,飞扑到自己的怀里,笑着道:“大师兄!”
大师兄和小师弟的称呼,他们是不会换的,因为这代表着他们曾是师父之徒的骄傲,也代表着他们彼此相遇相知的契机,还有时也是他俩爱人之间的情趣。
接住扑向自己怀中的家伙,张英风故作严肃地道:“你还知道我这个大师兄啊?我以为你料理花料理的都把我给忘了呢!”
眨眨眼,严人英道:“大师兄是生气了么?”
张英风厚着脸皮道:“是的,我生气了。”
“大师兄,别生气。”搂着张英风,严人英蹭啊蹭,“我才没有忘记师兄呢~~~~打理花的时候都是在想着师兄呢~~~~”
“嗯?真的?”
“嗯,真的。师兄有木有想我?”
“嗯,想了,我也一直都在想着小师弟。”
“嗯!”
原本的兄慈弟恭在告白后成为伴侣,然后瞬间升华成了黏黏糊糊的肉麻夫夫,私底下之间的亲昵得简直让人受不鸟!
“咚!”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闷响从宅院里传来。
张英风和严人英互看一眼,然后迅速又隐蔽地绕去前院,就见内院里不知何时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一身赤衣暗花,身形有些眼熟。
两人大着胆子接近,先探了下对方的鼻息和颈脉后,再卸下其面具,然后在看清来人的面貌时,不禁惊呼出声。
“小白!”“白少?”
没错,毫无形象地趴在英鹤内院的青花地砖上气若悬丝的赤衣人,正是跑来避难的白柒。
本来,一切顺利,打散了黑蛊的埋伏,躲过了其追杀,吊着一口气直冲杭州城而来,但没想到却在功成之际,却因听到了之前两人肉麻到爆的相互调·情,然后惊得脚下一滑,真气一松,就华丽丽地扑街了......
没想到一项严谨炸毛的这俩能肉麻到如此地步,打情骂俏毫不含糊,不给跪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