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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姜江回忆了一下,最开始好像是的,后来似乎又不是了,后来好像是他哥在追逐,他却心生过放弃。
“对啊,我哥是被我强迫的。”蒋姜江点了点头,,“小宁子,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你已经影响到我和我哥的生活了。”
明宁呸了他一脸,:“我才不愿意见到你了!胆小鬼,欺骗我的感情!”
对于明宁而言,蒋姜江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欺骗”了她感情,虽然他两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嫌疑。
蒋姜江把剧本交给赵一霸,怕赵一霸无法理解人物的心理,他甚至还请了心理医生来替他分析这种人物,以便于赵一霸能更贴切的演出。
到手上的工作,赵一霸就算不是十分喜欢,也从来不会拒绝。
第一遍看剧本的时候,赵一霸很快便被剧情所吸引;再深入对人物进行剖析时,赵一霸有过抗拒,那人物的阴暗面让他有些受不住,那种毁灭感以及无意义感,使他变得很消极。
电影开拍后,一切都很正常,赵一霸表现的很不错。随着剧情的深入,凶手渐渐浮出水面,赵一霸饰演的角色越来越癫狂。他在写字楼的高层里,一点点逼着他的“猎物”自杀身亡,可当他看到死去的人时又尖叫着要他醒来。这个角色在一定程度上,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赵一霸捂着脸嘶吼着、尖叫着,举起办公椅砸向窗户,似乎是试图用这种方式,逃脱这件房屋的束缚,企图奔向更远的夜空。当然,他没能砸碎玻璃,导演喊了停,效果很不错,只拍了两次就通过了。
赵一霸停止了砸窗户的动作,双目赤红地看着外面,保持着最后的动作,没有立即离开。小付赶紧倒了些热水过去。
蒋姜江皱了皱眉,真的很激烈的,有那么一瞬,他紧张地以为赵一霸真的癫狂了,他是为自己的内心的矛盾而痛苦着,但是这样的人又不像赵一霸,不,他当然不是他哥,这只是他哥在饰演的角色而已。
蒋姜江正要走向赵一霸,导演叫住了他。
李导演有五十来岁,微微有些发福,但看上去仍旧很年轻,他为人比较开朗,是个资历很深的导演。他对蒋姜江:“蒋董,你最好给二少(圈内人对赵一霸的昵称)请个心理医生,我看他可能有点入戏了。”
蒋姜江一愣。
他忙继续道:“我不是二少演得不专业,他很专业,但是入戏这种事谁都有可能发生,小心为上。二少干这一行年份不久,他把自己的内心向这个角色暴露的太彻底,他不会保护自己。”李导演完拍了拍蒋姜江的肩,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那一席话让蒋姜江心里一沉,着实有些慌了,他从来没想过还有入戏这么一,若是赵一霸入戏了,那疯狂、阴暗的角色不知会带给赵一霸怎样的伤害。
接过小付手中的毛巾,蒋姜江给赵一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脸色苍白,还在喘息,喝了些热水,情况好转了些,却似乎有些不大认人了。
蒋姜江搂着赵一霸的胳膊,感觉到他的身子在他手下微微颤抖着,他们没有坐电梯。赵一霸这种时候有些排斥呆在那么密闭的空间里,蒋姜江便陪着他走楼梯。
“很难受吗?”蒋姜江问赵一霸。
赵一霸摇了摇头,他很努力、真的真的很努力了,这样的场景他自己演练过很多次。
最开始时,他很不能理解这个人物为何会用各种计谋害人自杀,而后躲在角落露出那样狰狞的、有快感的笑。赵一霸演习过很多次,对着镜子笑,想象着看着别人痛苦,自己得到快感,该露出怎么狰狞的、阴暗又带着些最为纯粹满足的笑,笑过后又会有矛盾的、茫然的表情。
就像李导得,赵一霸在镜头下表现的很不错。他不是一开始就做得出那样的表情,他也无法理解这个人物,他对着镜子笑久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没有什么是必须的,没有什么是绝对对、或绝对错的,在人的内心深处有一个点,只要牵引出来每一个人都有无数个理由走向自我灭亡,而这个点亦是真实的,只是不被人发现而已,存在不是必须也不是绝对的。
“哥?你还好吗?”蒋姜江见赵一霸在神游,摇了摇他的胳膊,迟疑道:“哥,要实在不行,我们不拍了?”
导演的话让蒋姜江有些后怕,如果真的入戏太深的话,那岂不是他家小耗子得像那位主角一样,接触到人心底那么阴暗的一面,最终只能以自毁的形式选择解脱。
“不!”赵一霸忽然激动地喊了一声,挣开了蒋姜江的怀抱,“不!我要做,我要工作!我可以做到!我可以!”
蒋姜江被他突然起来的转变吓了一大跳,忙举着手,往后退了一步,静静地看着赵一霸,他已经认同导演的话了。他之前还只当他哥有天赋,演得好,不,他哥不只是天赋好,他付出的努力绝对比他们看到的多得多。
蒋姜江忽然发现这是个错误,给他哥选择这个另类的角色是个错误。他哥不聪明,导演的对,他把自己的内心暴露的过于彻底了。他在了解、接触这个角色的同时,作为交换的是自己内的内心,那个角色的心接触、感染了他的心理。赵一霸不懂得如何取舍、如何保护自己内心不被侵害。
其实,早在拍摄《国与色》时,赵一霸就有这样的情况了,只是,当时蒋姜江误将赵一霸的情绪全归结于他们之间的矛盾。
“哥,是不是很不舒服?”蒋姜江担忧地问道。
赵一霸抱着胸,紧了紧身前的衣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江江,不要和我话。”
“喔。”蒋姜江心沉入谷底,这样的话赵一霸不是第一次,却是他第一次看到赵一霸这话的表情,将自己包裹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沉默的表情。
赵一霸不再往楼下走了,昏暗的楼梯间让人气闷,他推开门,走到了走道的尽头,站在窗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