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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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认真,他看上去不再和以前一样总是带着一点坏坏的笑,反而成熟稳重了很多。

他还低下头来望进她的眼睛里,“你现在做得很好,我觉得我之前的口水没有白费。”

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好像又冒出了湖光山色,是隐隐约约泛起涟漪的早春之湖,是夕阳西下的霞光数缕。

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余田田索性披着衣服起来看书。

陆慧敏半夜的时候起来上厕所,经过她的卧室,发现里面亮着灯,凑过去一看,险些被她吓死。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大半夜的居然还爬起来看专业书?!

第二天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陈烁,陈烁的表情也是变化多端。

“我知道了。”他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有个手术在等着他,他只能匆忙往手术室走,不再多说。

陈烁打定主意下班的时候再找余田田谈谈,刻苦是好的,但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么想着,踏进手术室之前,他转过头去对陆慧敏说:“你让余田田下班的时候等我一下,我有点事想跟她说。”

陆慧敏点点头。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个手术一做就是三个小时,病人在手术台上大出血,又出现并发症,等到陈烁从手术室里神情疲惫地走出来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他回办公室换下白大褂时,猛然想起了余田田,她该不会还在楼上等他吧?

应该不会。

她又不是傻子,等他十分钟他都没到,她肯定早就撂摊子走人了。

可是陈烁没有余田田的手机号码,为了确保余田田没有继续等他,他迟疑了片刻,临走前还是去了四楼一趟。

在护士站值班的不是她,病房里也没有她,陈烁松口气,正准备走时,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地方。

治疗室。

他走到门口,从虚掩的门外往里看,余田田竟然真的在那里!

她一边翻阅手边的书籍资料,一边奋笔疾书。

外面的太阳早就落山了,治疗室里的灯她又只开了一盏,光线很昏暗,不适宜看书。

陈烁走了进去,啪嗒一声打开她头顶那盏白炽灯,余田田吓得把笔一扔,一边惊叫出声一边跳了起来。

看清楚来人以后,她面红耳赤地骂他:“你是鬼吗?走路都不知道出声的?”

陈烁瞥她一眼,“我脚步那个重啊,简直一步一个脚印,你自己太入神了没听见,怪我啊?”

一步一个脚印是这么用的?

余田田的重点没对,却见陈烁走到桌前低头看了眼她正在写的东西,低声念道:“行医如做人,步步需谨慎——”

才刚念了一句,余田田就涨红了脸,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笔记本。

陈烁似笑非笑地问她:“这什么东西?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我说,余田田你该不会是把我说过的话记在本子上,打算当成名人名言背下来吧?”

余田田瞪他一眼,“这是我的心得体会,要上交的年度护士心得报告!”

陈烁记起来了,每年这个时候,医院都会要求医生护士交一份年度工作报告,细述一年以来工作中遇到的大小问题,以及自己的应对措施,最后还要描述自己的心得体会。这份报告会进入医护人员的档案,并且对年终奖以及评职称等都有影响。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被很多人当成是任务一样敷衍以待的工作报告会受到余田田如此严肃认真的对待。

他低头看了看一旁的参考书,“写工作报告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余田田不情不愿地解释说:“之前在工作中失误过几次,我在认真分析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顺便再巩固一下,免得再犯错。”

陈烁的嘴角弯了起来。

余田田瞪他:“你又想骂我了?”

他破天荒地对她和颜悦色地笑了,语气轻松地说:“你对工作严肃以待,一丝不苟,有什么可骂的?”

余田田一愣。

他把手里的笔记本放下了,然后朝她伸出左手,右手撩起了左手的衣袖,露出了那块一眼看去就价值不菲的名表。

余田田翻白眼:“炫富死得早。”

陈烁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真想一巴掌抽死她。

“我是让你看看几点了!这个时间还在这儿写报告,你身体还要不要了?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你要真想当白衣天使你直说啊,我照着你脖子上来一手术刀让你立马升天,一了百了。”

他也真是纳闷了,怎么他和这个余田田就这么不对盘,随随便便说几句话也能吵起来呢?

恨铁不成钢地再瞪余田田一眼,他说:“东西收好,跟我走!”

“我干嘛要跟你走啊?”余田田瞥他。

“不跟我走啊?不跟我走也行,上次说好的空中花园大餐——”

“走!走走走!”余田田跟打了鸡血似的把桌上的书和资料全部往背包里塞,一时开心了还唱了起来,“说走咱就走呀!”

陈烁面上一黑,抬腿就往外走,“我这还没出医院门就后悔了,这顿还是免了吧,免得出门人家看见我和一个精神病人走在一起,简直有辱我的一世英名!”

余田田开开心心地背着背包蹦蹦跳跳地出来了,一边追上来还一边叫嚷着:“陈医生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怎么对得起你的一世英名呢?”

她开心的样子简直跟个小学生似的,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喜悦的光芒。

陈烁只看了一眼,嘴角就情不自禁弯了起来。

真是个小学生,被老师批评了就一丝不苟地改正错误,得了一点夸奖或者甜头就立马蹦蹦跳跳起来。

可是这样的人不知怎么的让他想起了陈熹。

只要他对她稍微好一点,哪怕就是笑一笑,她也哥哥长哥哥短地拼命讨好他,开心得就要飞起来似的。

这样想着,陈烁的心忽然塌陷了几分,柔软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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